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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歌诀》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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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歌诀》是鲁迅写的一篇文章。

原文

   四月六日的 《申报》上有这样的一段记事:

“南京市近日忽发现一种无稽谣传,谓总理墓行将工竣,石匠有摄收幼童灵魂,以合龙口之举。市民以讹传讹,自相惊扰,因而家家幼童,左肩各悬红布一方,上书歌诀四句,借避危险。其歌诀约有三种:(一) 人来叫我魂,自叫自当承。叫人叫不着,自己顶石坟。(二)石叫石和尚,自叫自承当。急早回家转,免去顶坟坛。(三)你造中山墓,与我何相干? 一叫魂不去,再叫自承当。” (后略)

这三首中的无论那一首,虽只寥寥二十字,但将市民的见解:对于革命政府的关系,对于革命者的感情,都已经写得淋漓尽致。虽有善于暴露社会黑暗面的文学家,恐怕也难有做到这么简明深切的了。“叫人叫不着,自己顶石坟”。则竟包括了许多革命者的传记和一部中国革命的历史。

看看有些人们的文字,似乎硬要说现在是“黎明之前”。然而市民是这样的市民,黎明也好,黄昏也好,革命者们总不能不背着这一伙市民进行。鸡肋,弃之不甘,食之无味,就要这样地牵缠下去。五十一百年后能否就有出路,是毫无把握的。

近来的革命文学家往往特别畏惧黑暗,掩藏黑暗,但市民却毫不客气,自己表现了。那小巧的机灵和这厚重的麻木相撞,便使革命文学家不敢正视社会现象,变成婆婆妈妈,欢迎喜鹊,憎厌枭鸣,只检一点吉祥之兆来陶醉自己,于是就算超出了时代。

恭喜的英雄,你前去罢,被遗弃了的现实的现代,在后面恭送你的行旌。

但其实还是同在。你不过闭了眼睛。不过眼睛一闭,“顶石坟”却可以不至于了,这就是你的“最后的胜利”。

四月十日。

注释和赏析

《太平歌诀》写于1928年4月10日,载同月30日 《语丝》周刊第4卷第18期,后收入《三闲集》。是作者有感于4月6日的《申报》上一则新闻记事而写的一篇杂文。

杂文是一种短小灵便的文体,正因为它机动灵活,所以特别富有战斗性,尤长于短兵相接的战斗。从题材来说,杂文具有广泛多样性,从各种重大的政治斗争、思想斗争直至凡人小事,什么都可以反映,可以议论,几乎无所不包。鲁迅正是运用了杂文这种长处,广泛取材,以巨大的政治热情,多层次多侧面地反映社会现实,表达改革中国社会的迫切愿望。作者善于发现别人往往熟视无睹或弃之不顾的东西,又勤于思索,通过这些大量的平凡的日常生活事件,开掘出深刻的、发人深省的内容来,写出具有高度战斗意义的杂文作品。报纸上的新闻和纪事,便是鲁迅杂文题材的来源之一。但作者的高妙处,正在于在一些看起来平常无奇的新闻材料中,发掘出一些发人深思的东西,写出许多耐人咀嚼、给人启迪的佳作。《太平歌诀》就是这样一篇杂文。

文章一开始引用了4月6日《申报》上的一则纪事原文,意思说南京有谣传,说孙中山墓将竣工,石匠要取幼童的灵魂来“合龙口”。于是市民惊扰,家家幼童左肩上悬一条红布,上写有 “你造中山墓,与我何相干?”“人来叫我魂,自叫自当承。叫人叫不着,自己顶石坟” 等歌诀。

这本是一则反映某些南京市民动态的无足轻重的社会新闻,很多人看了会一笑了之。但鲁迅以他特有的敏锐的目光,从中看出了值得革命者和革命文学家深思的问题。他在杂文中说:“这三首中的无论那一首,虽只寥寥二十字,但将市民的见解: 对于革命政府的关系,对于革命者的感情,都已经写得淋漓尽致。……‘叫人叫不着,自己顶石坟’。则竟包括了许多革命者的传记和一部中国革命的历史。”作者在这里艺术地概括了他一贯的思想:历史证明,如不能很好地解决革命与群众的关系,中国革命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辛亥革命之所以失败,教训也正在于此:孙中山等革命党人不能真正地发动民众,尽管他们为民众的利益而战斗,却得不到民众的理解和支持,最后只能落得“叫人叫不着,自己顶石坟”的下场。因而,如后来的革命者不能很好地解决发动民众的大问题,革命 “背着这一伙市民进行”,“五十一百年后能否就有出路,是毫无把握的”。这就提出了一个带有规律性的重要论断: 民众应是革命的主人,发动民众是革命者不可推卸的责任,中国民主革命离开了广泛的民众,是不可能成功的。

杂文接着笔锋一转,把批判的锋芒针对了某些脱离人民、脱离现实的“革命文学家”,批评他们“不敢正视社会现象,变成婆婆妈妈,欢迎喜鹊,憎厌枭鸣,只检一点吉祥之兆来陶醉自己,于是就算超出了时代”。指出: 他们不敢正视现实的原因是“畏惧黑暗”,他们“小巧的机灵”撞到了 “厚重的麻木”(指小市民的不觉悟),就采取了类似阿Q主义的作法。但社会现实是无法回避的,市民们对革命缺乏起码的认识,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现实问题,作为一个革命文学家,不能采取“闭了眼睛”看现实,而陶醉在所谓“最后的胜利” 之中这种自欺欺人的态度。

作者在杂文中尖锐批评的两个方面的对象: 脱离民众的“革命家”和脱离现实的“革命文学家”,他们的错误都有共同之处,就是都不能正确处理与人民群众的关系。前者不懂得发动民众的必要性,后者对革命的艰巨性缺乏认识。鲁迅在第一次大革命失败之后不久,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问题,的确极有现实的战斗意义。

作者能在一则平常的纪事中,开掘出如此精辟透彻的见解,产生出如此大的效力,这非一般的就事论事者所能企及。我们不能不佩服鲁迅饱满的政治热情,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和超人的洞察力。

全文仅五百三十二字,其中引文用去一百四十余字,语言的精炼自不必说,文中还有透辟的分析、恳切的批评、辛辣的讽刺、善意的忠告,作者毫不为小小的篇幅所拘,信笔驰骋,游刃有余,这种挟幽发微,挥洒自如的功力也是令人惊叹不已的。[1]

鲁迅

鲁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豫才,“鲁迅”是他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所用的笔名,也是他影响最为广泛的笔名,浙江绍兴人。著名文学家、思想家,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毛泽东曾评价:“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鲁迅一生在文学创作、文学批评、思想研究、文学史研究、翻译、美术理论引进、基础科学介绍和古籍校勘与研究等多个领域具有重大贡献。他对于五四运动以后的中国社会思想文化发展具有重大影响,蜚声世界文坛,尤其在韩国、日本思想文化领域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影响,被誉为“二十世纪东亚文化地图上占最大领土的作家”。[2]

参考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