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歐洲(許衛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去歐洲》是中國當代作家許衛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去歐洲
我從小高莊走出來要去德國採風,說德國,不少人都知道,說小高莊,知者甚少。從小高莊到德國,你說我不激動那很假,說激動也不激動,更多的是考慮如何關山飛渡,到達目的地。
手續,手續,用手去續。先辦護照,再辦簽證,護照在小縣填表,拍標準照片,報上級批准,簽證得去上海。其實到了上海對於我們鄉下人已經是出國了。不僅高樓大廈,還有那有異國他鄉感覺的上海話。為了安全起見,我先一天到達上海,找到同學,請他用英語把表格填好。第二日,早早去了德國領事館。到了那裡,國人買辦很多,領事館周圍布滿打字、翻譯、諮詢等服務機構,表格只有在他們那裡填寫才算合格,文字由他們打印,儘管你打印機,打印紙,規格都一樣,也不行。
從德國駐上海總領事館在三樓,剛進去,就覺得氣氛變了,喜歡哇啦哇啦的國人在這裡一個個像啞巴,大氣好似都不敢出,只有一個在為德國幹事的中國同胞,對同胞咋咋呼呼,「童言無忌」的樣子。德國人對中國人簽證審查是苛刻的,材料一大堆,問題一大串,審犯人一樣(國內某地旅遊團到西歐觀光,人家就是不給辦簽證。國家外交部等部門還制定了對待幼兒園小朋友似的出國須知)。一個女孩沒有過關,當場就哭了,她不知道,德意志比莫斯科還不相信眼淚。他們問話很簡單,但是可以找到你邏輯上的毛病,很可能問得你漏洞百出,露出馬腳。
我雖說來自鄉間,因為屬於對方邀請,而對方也很有實力,在金錢社會,這是很關鍵的。那個中國買辦和一個德國人嘀咕幾句,就放我出走。秋高氣爽,我滿頭大汗下了樓,長吁一口,感覺回到了祖國。還是祖國自由啊。德國人嚴格,但效率很高,兩天後簽證就寄到千里之外,我的手中。
我立即打點行裝,還是提前一天到達浦東機場附近旅館住下。心裡這時才有生死離別的喜憂。夜裡睡不着,就去和港汊里漁民談天,黑暗中從聲音里聽出,居然有我的老鄉,一問,離小高莊也就十里之地。問他老家當地一個名人,一個大漢說,那是我三爺。越說越近,我就敬佩他們,人家在這裡風高浪急,生死難料,不是一樣在心平氣和喝小酒吃帶魚嗎?頭上飛機時時呼嘯而過,談話時時中斷,我見時候不早,我就回去強制睡眠了。
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可以感受到世界的氣氛了,顯示牌不斷翻動世界各地的名字,航班時間,大小人物都從這裡出來進去。漢莎國際航空公司小姐的微笑很迷人,自作多情的人可能會墜入情網。其實,只要你坐她的波音777,對誰都一樣熱情溫柔。
一系列等待、轉移、檢票、安檢、擺渡,總算到了飛機里。一看,感覺已經到了國外,多姿多彩的外國人,鳥語花香,我同胞寥寥無幾。我從沒看過這麼大飛機,可以把波音737裝進去。我擔心它飛不起來。我又想飛不起來怎麼到上海的?我感覺我精神有點惶惑錯亂。閉上眼睛,假裝沉思。最後牙一咬,隨他去吧,也不是我一個人-------還是小高莊的思維穩定了我的心。飛機搖搖欲墜地終於升空。我感覺這時我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那屬於誰呢,也說不清楚,單槍匹馬一個人走這麼遠路,還是頭一回,死活就隨它去吧,頭等艙里還有更高貴的人呢。
飛機像老牛拉車,一縱一縱往前走,漸漸平穩下來,我開始俯瞰大地,從上海到北京,長江黃河,秋色凝重,霧氣纏繞,地上蒼黃;從二連浩特到伊爾庫茨克,烏蘭巴托,沙漠群山,茫茫無際;從新西伯利亞到莫斯科白雪黑土,平原廣袤,烏拉爾山,鄂比河,葉尼塞河,伏爾加河黑蛇一樣,蜿蜒逶迤,千曲百折,從明斯克,華沙到法蘭克福綠水青山,如詩如畫。
又是逆風,又是氣流,太陽一直跟我們走,一直不落,13個小時以後,終於落了。我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二、從法蘭克福機場去漢堡
下了飛機,進入航站樓就暈了。我一下子成了啞巴、睜眼瞎子,耳朵還好使,就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這是過來一個尚未進化完全,全身還有很多毛的警察,那膚色在中國一定是高度貧血,或已經停止呼吸,但是他還活着,指着我說話,我不懂,把我拉進一個小屋子裡,意思是要我把材料給他看。我有點緊張又不緊張。我知道我是光明正大來的。身旁有一個黑人女子,萎縮在哪兒,估計好長時間了,她遇到了麻煩。我無心欣賞那女人。我在關心我的事兒。那傢伙看了一會,好像有點吃不准,又拿給另外一個人看。那人老成,掃了一眼材料,示意讓我走。問題是我不知道從哪兒出去。此時那裡像熱鍋,我就是那裡的螞蟻。就在這時,主人電話來了。講好接頭地點,幾經反覆,還是見面了。心,踏實多了。
主人的新款奔馳車是從約七百公里外漢堡(HAMBURG)開來的。那時漢堡還沒有到浦東的直航班機,或者說浦東還沒有到漢堡的直航飛機。只能在法蘭克福轉機。轉機我無法辦理手續。他們只好不辭勞苦來接我。
作者簡介
許衛國,江蘇泗洪人,編輯記者 文藝編導、文旅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