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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琐记(李景宽)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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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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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琐记》中国当代作家李景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下乡琐记

今天早上,我和老伴、四姐去姜子湾村看望从哈尔滨归来的大姐和姐夫。小影开车送我们,天阴沉沉的,昨晚下了场雨,雨不大,地皮湿了。

进了小波家前院砖垒的平房东屋,大姐坐在炕稍铺着的海棉垫子上,像一尊雕塑。她87岁,瘦小枯干,灰白的短发,浑浊的眼睛,满脸皱纹,还有几块老年斑。大姐夫坐在屋地靠西墙放置的单人床上,85岁,中年时是车轴汉子,扛起二百斤麻袋悠悠跑,如今萎缩得瘦弱不堪,刀条脸上也有几块老年斑。

从哈尔滨来的大橘子和他妻子小琴,已来四五天了。大橘子是姐夫的长子,68岁,头发秃了,剃光头。曾患过脑梗,腿脚不利索,拉屎经常没等走进卫生间就拉到裤子里。小琴已经变成了老琴,皮肤白净,微胖,半老徐娘。她曾是哈尔滨下乡插队落户的知青,当年嫁给了大橘子,一直在这个村生活。到了中年,小琴回到哈尔滨居住,大橘子也跟去了。他俩有两个女儿,早已出嫁了,老两口很清闲。

窗前是个大院,分为两部分,靠房这部分地上铺着砖头,靠院门那部分除了留出较宽的砖过道,其余部分是菜园子,里面种的各种小菜都长出了嫩芽。与铺砖的地接壤处不远有间距一米的六块砖均已揭开了,露出黑土,里面各栽一棵黄姑娘秧。

眼前,有许多像黑色剪刀的燕子飞来飞去。我问小波:现在各家基本是铁瓦红砖房,厨房都吊棚了,燕子不能飞进来在梁上垒窝,那它们的窝垒在哪儿呢?小波摇头。他说,你想看燕窝,我家后趟房东屋就有。说着,他便领我去看。他家后趟房是新盖的四间铁瓦红砖房,中间有个一间房宽的门洞,门洞上面是鱼脊形,没有吊棚,上面挂着许多铁桶,横担上还摆着许多盆子,这是干什么用的呢?我问小波才知道,那是养鸽子用的。东屋没有吊棚,在房梁上有个燕窝,南窗有块玻璃拿掉了,这是给燕子飞进飞出留的通道。东屋是小波的疯老婆住,西屋空着,里面养了几只羊。白天羊们都上窗前的院里待着,用铁网隔出了羊圈。这四间新房当年是儿子结婚不久盖的,本打算给小两口住,不料儿子儿媳出外打工,也没工夫装修,后来,挣了钱在城里买了楼宅,这新房就闲置了。

前院是三间平房,也是砖结构。西屋是小俩口当年的新房,内有双人床、大衣柜、电脑桌等。自从小两口搬到城里后,这屋就当仓库了,放置粮食、青菜什么的。东屋小波住。他父母回来了,父亲睡在小铁床,母亲睡炕梢,过去习惯于睡火炕的老俩口由于在哈尔滨住了几年,现在睡火炕居然不习惯了,怕炕梢凉,小波特意给母亲铺个海绵垫子。小波睡在炕头。他曾患过脑梗,至今半个身子还麻木,但他仍是家里的顶梁柱,照顾疯老婆;父母回来了,又担起了伺候父母的责任,每天三顿饭由他做,还在后院喂养、鹅、狗,并且种了两晌地。小波说,现在春旱得邪火,苞米苗根都变黑了,再不下场透雨庄稼就遭殃了。说话时,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小波的二哥二嫂还没露面,傍要吃午饭时,夫妇俩来了,一进院二砟子就向我道歉,原来他俩在地里灌溉呢。他说,地里有抽水井。但是,有井并不是普遍的,多半还得靠老天爷吃饭。二砟子六十多岁,满脸核桃纹,过去乡里办红白喜事他吹唢呐,现在气脉不够使了,唢呐吹不成了。

吃过晚饭,老江叫我劝姐夫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因为老俩口住在哈尔滨死了丈夫的老姑娘家,老姑娘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是个中医大夫,由于老姑娘需要伺候父母,现在还不能结婚。倘若老两口不去哈尔滨了,老姑娘就能跟中医大夫结婚了。在院子里,我和姐夫各坐在木凳上聊起这个话题。他说,老姑娘不马上结婚,是因为她姑娘在卫校还没毕业,等毕业了,安置了工作,他俩才结婚。等到那时候,我和你大姐就回来住了。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没话说了。别看他年过八旬,但不糊涂,他告诉我,每年国家给八十以上的老年人补助,他和大姐俩人就是一万块呢,听口气挺满足的。农民就是淳朴可爱,给点阳光就灿烂,没有大的贪欲。

夜里,下了一场雨,还是雨量小,不解决旱象问题。第二天早上起床,大家正议论地震呢。原来今儿凌晨1点52分吉林松原地区发生了5.7级地震,当时我还在睡梦中。在院里用冷水洗完脸,来到东屋找充电的手机,发现桌上被震倒的两只暖水杯还没扶起来呢。

乘小影的车返回时,风和日丽。坐在车上想起地震的事,真有些后怕。若震级再大些,震中在家乡,就小波家那旧宅非被震倒不可,若那样的话,我和老伴,以及住在那屋子里的人也就全报销了。暖阳透过车前档玻璃照射在身上,仍无暖意。人生磨难多,最苦的当属农民。 [1]

作者简介

1949年8月29日出生,黑龙江肇东人,1980年毕业于黑龙江省艺术学校首届编剧大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