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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菊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野菊》中國當代作家臨清流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野菊

枯瘦的冬天,終於來了,而每日走過的清冷灰澀的路旁,我的視線總會長久地被一株野菊所驚艷!

她,生長在一個荒僻的牆角,四周荒涼蕭瑟,灰頭土臉,而她金黃奪目,簇擁着無數的細長葉瓣,片片微卷,仿佛包裹着一個精緻的秋夢,就那麼孤單的一叢,卻如盛開的火苗一樣盛開在必經的路口,燦爛,熱烈,飽滿,自由,狂野……以強大的生命力吸附着過往的視線!

因了對這株菊花的喜歡,我也上街買了一盆黃菊花。

辛勤的侍侯,家中的菊花終於迎來了開放,可是短暫的欣喜之後,卻總覺得那飽滿的花蕾,和野外之菊相比,缺少了點什麼。是顏色不夠金黃,還是葉片不夠捲曲?我卻又說不上來,總覺得不夠那樣的美麗。

某日,我停車下來仔細研究那株野菊,終於發現是她開得更野,更熱烈,更絢爛。

顏色要明亮一些,姿態也沒有家中的那樣規則,呈現的是各式各異的彎卷,或如烈火,或如飛翼,或如捲雲,或如手掌……

在高低不一的錯落里,我分明的感受到一種逼人的氣息:跳躍,鮮明,濃烈!

而這,正是家菊沒有的。

為什麼備受寵愛的家菊享受了過多的營養,卻開不出野菊那樣的驚艷呢?

望着門前那個戴着深度近視眼鏡的小男孩,我仿佛忽然明白了什麼。

那個男孩被那種不能輸在起跑線的理論支配着,吸收着各種營養,結果,反而連玩耍也不會了,身體裡被太多過剩的營養阻塞着,活力也大打折扣,而看着村前那些精瘦而健跑如飛的頑童,我更欣賞他們眼中的清澈和鮮活,我相信,那些儲藏着的生命能量,定能在需要的時候噴薄而發,而這,恐怕是那肥胖而深度近視的男駭不能比擬的吧。

那菊花呢?家菊在侍弄的過程中,無須用力深入泥土去攫取,無須消受外面的陽光或風雨,所以,按部就班的淺淺盛開就是使命完成,就是回報主人。

而野菊不同,很多文人在看見野菊會有身世飄零之感,是因為她沒有依靠,也沒有可以慰藉的任何,只有一次次艱難地抗擊着風霜雨雪,若能擁有一點陽光就會感激膜拜,拚命吸取,而生命在這樣的獨自承受中被磨練,被錘打,從而擁有了一種堅韌的質地……

而這,正是一種內在的生命張力,當迎來盛開的時候,開放的就不僅僅只有花朵,還有歷經風霜過的柔韌與粗獷,那是一種無聲的力量,強大而隱忍,卻在默默中無可遁形地顯現……

滄桑風雨,形影相弔,孤獨難言,當那些苦澀的滋味穿透歲月的風塵,被默默忍受並內化與心後,轉身而出,卻是被徹底改變了的另種面貌:深沉,厚重,斑斕,深邃……

於是,呈現在花朵上的自然是更多的美麗!

那是歷經風雨後的厚重,那是珍惜陽光時的知足,那是從容面對一切的淡定,那是笑到最後的熱烈,那是雲集體內的堅韌!

這樣的美,又豈是那被侍侯的家菊可以擁有的呢?

生命的熱烈一定是和生命的經受成正比,不曾經歷過風雨的心,怎能開出最絢爛的花呢?

向一株野菊獻上我最誠摯的敬意!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