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见闻(郭松)
作品欣赏
火车站见闻
那些年,赶绿皮火车的时候,火车站的候车室看上去很灰暗,许多人背着背篼、扛着麻袋,指甲里还有些泥垢,大都舍不得花钱,渴了就到水管边,伸手一扭,把头一歪,翘起嘴巴,含住水龙头,就咕咚咕咚喝几口。
那时候赶火车,最常见的事是看报纸。买一沓报纸,垫几张在屁股下,拿几张在手上,看完手上的几张,再把垫屁股的拿起来,把看过的垫下去。就这样,一沓报纸弄皱了,还有人捡起来看。
那时候社会治安不好,处处让人提心吊胆。那些纹身的光头的,要饭的要钱的,强买强卖的,骗偷抢的……让赶车的人都心虚。许多人死死地捂住自己那个钱包,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些东西,大都在焦虑、提防和紧张中候车。
每到春节前后,火车站都拥挤得很,广场上人山人海,排着长长的队买票候车,倒卖车票的“黄牛”也到处都是。滞留在火车站的人,深夜只能在冰冷的地上睡个“猪儿觉觉”,众人聚在一起的热气,又驱除了冬夜的寒冷。
这些年赶高速列车,与那些年相比,那是天壤之别了。火车站的候车室开着空调,落地玻璃窗宽敞明亮,整洁柔软的靠背座椅,还带有电动按摩,扫一扫就可以享用。古稀之年的老人并排坐在一起,手挽着手,还把微信视频打开,给家乡的人们秀恩爱。看着他们拍视频、发微信、发抖音,我感到有些惭愧。我虽已年过半百,但我从来没有和妻子在大庭广众下“秀”过。
手机是候车时消遣的陪伴物,有的在关注天下大事,有的在翻看“学习强国”,有的带着耳机听音乐,有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人们的脸上流露着轻松自在的神情,没有人担心随身携带财物的安全问题,很少看到那些纹身的光头的、强买强卖的、骗偷抢的,也很少看到那些背背篼扛麻袋的、要饭要钱的。人们的衣着舒适得体、款式新颖,甚至缀上几个补丁或撕几个口子,以“乞丐装”为时尚。放在旅客身边的行李箱,整洁而轻爽,即使是背包,也是旅行的那种,既好看又实用,甚至有些酷。人们的身体偏胖、红光满面,只是戴眼镜的人多了起来。
候车室的饮水设备、充电设备、餐饮部、小卖部、咨询台等随处可见,身披红飘带的志愿服务者笑容可掬,就连安检口那么严肃的关卡,工作人员的举手投足也规范而优雅。没有人在公共场所吸烟,候车室一角设置了吸烟室,“烟鬼”都去那儿“吞云吐雾”了。
围绕候车室转几圈,会看到一些令人欣喜的现象:有的静静地看着名著,有的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戴着耳机轻声地读着英语,也有的打开手提电脑,手指像蝴蝶似的在键盘上飞舞。
小小的火车站,是“大交通”上的一个个音符。如果把“大交通”比喻成大写的“人”,那么火车站就是身上的一个个穴位。我从火车站这个“穴位”的变动中,看到了我们云南快速发展的大变化,看到了新中国成立70年多来的大成就……[1]
作者简介
郭松,四川泸州古蔺人,现居云南昆明,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