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敘
人物資料
姜敘,字伯奕,天水郡冀縣人。活躍於東漢末年至魏國前期。官至撫夷將軍。與楊阜是姑表兄弟,敘之母是阜之姑。先,楊阜為冀城參軍,詐降於馬超。後至歷城說敘起兵抗超。敘聯結梁寬、趙衢、尹奉、趙昂起事,大敗超,殺超妻子並至親十餘口,奪冀城。馬超敗走歷城,盡洗城中百姓,殺姜敘老母及尹奉、趙昂全家老幼。戰爭之後,曹操論功行賞,封姜敘為列侯,後事跡不詳。[1]
同族(按照同姓且同郡同縣推定,兩人或為同族,但具體的親屬關係不明)姜冏,為郡功曹,建安十九年(214年),值馬超(推定,史書並未言明)率羌、戎叛亂,進攻冀縣,冏身衛郡將,沒於戰場。冏子姜維,字伯約,仕魏官至中郎;仕蜀官至大將軍。
郝經:「姜敘之母、趙昻之妻以死徇義,亦其亞也嚴辛阮之識,慮哲婦以成城者也。」「婉娩淑女,與士並列。至柔動剛,彤管煒節。」
歷史記載
《三國志楊阜傳》
馬超之戰敗渭南也,走保諸戎。太祖追至安定,而蘇伯反河間,將引軍東還。阜時奉使,言於太祖曰:「超有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西州畏之。若大軍還,不嚴為之備,隴上諸郡非國家之有也。」太祖善之,而軍還倉卒,為備不周。超率諸戎渠帥以擊隴上郡縣,隴上郡縣皆應之,惟冀城奉州郡以固守。超盡兼隴右之眾,而張魯又遣大將楊昂以助之,凡萬餘人,攻城。阜率國士大夫及宗族子弟勝兵者千餘人,使從弟楊岳於城上作偃月營,與超接戰,自正月至八月拒守而救兵不至。州遣別駕閻溫循水潛出求救,為超所殺,於是刺史、太守失色,始有降超之計。阜流涕諫曰:「阜等率父兄子弟以義相勵,有死無二;田單之守,不固於此也。棄垂成之功,陷不義之名,阜以死守之。」遂號哭。刺史、太守卒遣人請和,開城門迎超。超入,拘岳於冀,使楊昂殺刺史、太守。
阜內有報超之志,而未得其便。頃之,阜以喪妻求葬假。阜外兄姜敘屯歷城。阜少長敘家,見敘母及敘,說前在冀中時事,歔欷悲甚。敘曰:「何為乃爾?」阜曰:「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以視息於天下!馬超背父叛君,虐殺州將,豈獨阜之憂責,一州士大夫皆蒙其恥。君擁兵專制而無討賊心,此趙盾所以書弒君也。超強而無義,多釁易圖耳。」敘母慨然,敕敘從阜計。計定,外與鄉人姜隱、趙昂、尹奉、姚瓊、孔信、武都人李俊、王靈結謀,定討超約,使從弟楊謨至冀語岳,並結安定梁寬、南安趙衢、龐恭等。約誓既明,十七年九月,與敘起兵於鹵城。超聞阜等兵起,自將出。而衢、寬等解岳,閉冀城門,討超妻子。超襲歷城,得敘母。敘母罵之曰:「汝背父之逆子,殺君之桀賊,天地豈久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面目視人乎!」超怒,殺之。阜與超戰,身被五創,宗族昆弟死者七人。超遂南奔張魯。
隴右平定,太祖封討超之功,侯者十一人,賜阜爵關內侯。阜讓曰:「阜君存無扞難之功,君亡無死節之效,於義當絀,於法當誅;超又不死,無宜苟荷爵祿。」太祖報曰:「君與群賢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為美談。子貢辭賞,仲尼謂之止善。君其剖心以順國命。姜敘之母,勸敘早發,明智乃爾,雖楊敞之妻蓋不過此。賢哉,賢哉!良史記錄,必不墜於地矣。」
《三國志夏侯淵傳》
十七年,太祖乃還鄴,以淵行護軍將軍,督朱靈、路招等屯長安,擊破南山賊劉雄,降其眾。圍遂、超餘黨梁興於鄠,拔之,斬興,封博昌亭侯。馬超圍涼州刺史韋康於冀,淵救康,未到,康敗。去冀二百餘里,超來逆戰,軍不利。汧氐反,淵引軍還。十九年,趙衢、尹奉等謀討超,姜敘起兵鹵城以應之。衢等譎說超,使出擊敘,於後盡殺超妻子。超奔漢中,還圍祁山。敘等急求救,諸將議者欲須太祖節度。淵曰:「公在鄴,反覆四千里,比報,敘等必敗,非攻急也。」遂行,使張郃督步騎五千在前,從陳倉狹道入,淵自督糧在後。郃至渭水上,超將氐羌數千逆郃。未戰,超走,郃進軍收超軍器械。淵到,諸縣皆已降。
《三國志馬超傳》
超走保諸戎,曹公追至安定,會北方有事,引軍東還。楊阜說曹公曰:「超有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若大軍還,不嚴為其備,隴上諸郡非國家之有也。」超果率諸戎以擊隴上郡縣,隴上郡縣皆應之,殺涼州刺史韋康,據冀城,有其眾。超自稱征西將軍,領并州牧,督涼州軍事。康故吏民楊阜、姜敘、梁寬、趙衢等,合謀擊超。阜、敘起於鹵城,超出攻之,不能下;寬、衢閉冀城門,超不得入。進退狼狽,乃奔漢中依張魯。魯不足與計事,內懷於邑,聞先主圍劉璋於成都,密書請降。
皇甫謐《列女傳》
姜敘母者,天水姜伯奕之母也。建安中,馬超攻冀,害涼州刺史韋康,州人悽然,莫不感憤。敘為撫夷將軍,擁兵屯歷。敘姑子楊阜,故為康從事,同等十餘人,皆略屬超,陰相結為康報仇,未有間。會阜妻死,辭超寧歸西,因過至歷,候敘母,說康被害及冀中之難,相對泣良久。姜敘舉室感悲,敘母曰:「咄!伯奕,韋使君遇難,豈一州之恥,亦汝之負,豈獨義山哉?汝無顧我,事淹變生。人誰不死?死國,忠義之大者。但當速發,我自為汝當之,不以餘年累汝也。」因敕敘與阜參議,許諾,分人使語鄉里尹奉、趙昂及安定梁寬等,令敘先舉兵叛超,超怒,必自來擊敘,寬等因從後閉門。約誓以定,敘遂進兵入鹵,昂、奉守祁山。超聞,果自出擊敘,寬等從後閉冀門,超失據。過鹵,敘守鹵。超因進至歷,歷中見超往,以為敘軍還。又傳聞超以走奔漢中,故歷無備。及超入歷,執敘母,母怒罵超。超被罵大怒,即殺敘母及其子,燒城而去。阜等以狀聞,太祖甚嘉之,手令褒揚,語如本傳。臣松之案:謐稱阜為敘姑子,而本傳雲敘為阜外兄,與今名內外為不同。
演義記載
卻說馬超自兵敗入羌,二載有餘,結好羌兵,攻拔隴西州郡。所到之處,盡皆歸降;惟冀城攻打不下。刺史韋康,累遣人求救於夏侯淵。淵不得曹操言語,未敢動兵。韋康見救兵不來,與眾商議:「不如投降馬超。」參軍楊阜哭諫曰:「超等叛君之徒,豈可降之?」康曰:「事勢至此,不降何待?」阜苦諫不從。韋康大開城門,投拜馬超。超大怒曰:「汝今事急請降,非真心也!」將韋康四十餘口盡斬之,不留一人。有人言:「楊阜勸韋康休降,可斬之。」超曰:「此人守義,不可斬也。」復用楊阜為參軍。阜薦梁寬、趙衢二人,超盡用為軍官。
楊阜告馬超曰:阜妻死於臨洮,乞告兩個月假,歸葬其妻便回。馬超從之。楊阜過歷城,來見撫彝將軍姜敘。敘與阜是姑表兄弟:敘之母是阜之姑,時年已八十二。當日,楊阜入姜敘內宅,拜見其姑,哭告曰:「阜守城不能保,主亡不能死,愧無面目見姑。馬超叛君,妄殺郡守,一州士民,無不恨之。今吾兄坐據歷城,竟無討賊之心,此豈人臣之理乎?」言罷,淚流出血。敘母聞言,喚姜敘入,責之曰:「韋使君遇害,亦爾之罪也。」又謂阜曰:「汝既降人,且食其祿,何故又興心討之?」阜曰:「吾從賊者,欲留殘生,與主報冤也。」敘曰:「馬超英勇,急難圖之。」阜曰:「有勇無謀,易圖也。吾已暗約下樑寬、趙衢。兄若肯興兵,二人必為內應。」敘母曰:「汝不早圖,更待何時,誰不有死,死於忠義,死得其所也。勿以我為念。汝若不聽義山之言,吾當先死,以絕汝念。」
敘乃與統兵校尉尹奉、趙昂商議。原來趙昂之子趙月,現隨馬超為裨將。趙昂當日應允,歸見其妻王氏曰:「吾今日與姜敘、楊阜、尹奉一處商議,欲報韋康之仇。吾想子趙月現隨馬超,今若興兵,超必先殺吾子,奈何?」其妻厲聲曰:「雪君父之大恥,雖喪身亦不惜,何況一子乎!君若顧子而不行,吾當先死矣!」趙昂乃決。次日一同起兵。姜敘、楊阜屯歷城,尹奉、趙昂屯祁山。王氏乃盡將首飾資帛,親自往祁山軍中,賞勞軍士,以勵其眾。
馬超聞姜敘、楊阜會合尹奉、趙昂舉事,大怒,即將趙月斬之;令龐德、馬岱盡起軍馬,殺奔歷城來。姜敘、楊阜引兵出。兩陣圓處,楊阜、姜敘衣白袍而出,大罵曰:「叛君無義之賊!」馬超大怒,沖將過來,兩軍混戰。姜敘、楊卓如何抵得馬超,大敗而走。馬超驅兵趕來。背後喊聲起處,尹奉、趙昂殺來。超急回時,兩下夾攻,首尾不能相顧。正斗間,刺斜里大隊軍馬殺來。原來是夏侯淵得了曹操軍令,正領軍來破馬超。超如何當得三路軍馬,大敗奔回。
走了一夜,比及平明,到得翼城叫門時,城上亂箭射下。梁寬、趙衢立在城上,大罵馬超;將馬超妻楊氏從城上一刀砍了,撇下屍首來;又將馬超幼子三人,並至親十餘口,都從城上一刀一個,剁將下來。超氣噎塞胸,幾乎墜下馬來。背後夏侯淵引兵追趕。超見勢大,不取戀戰,與龐德、馬岱殺開一條路走。前面又撞見姜敘、楊阜,殺了一陣;沖得過去,又撞着尹奉、趙昂,殺了一陣;零零落落,剩得五六十騎,連夜奔走,四更前後,走到歷城下,守門者只道姜敘兵回,大開門接入。超從城南門邊殺起,盡洗城中百姓。至姜敘宅,拿出老母。母全無懼色,指馬超而大罵。超大怒,自取劍殺之。尹奉、趙昂全家老幼,亦盡被馬超所殺。昂妻王氏因在軍中,得免於難。次日,夏侯淵大軍至,馬超棄城殺出,望西而逃。行不得二十里,前面一軍擺開,為首的是楊阜。超切齒而恨,拍馬挺槍刺之。阜宗弟七人,一齊來助戰。馬岱、龐德敵住後軍。宗弟七人,皆被馬超殺死。阜身中五槍,猶然死戰。後面夏侯淵大軍趕來,馬超遂走。只有龐德、馬岱五七騎後隨而去。夏侯淵自行安撫隴西諸州人民,令姜敘等各各分守,用車載楊阜赴許都,見曹操。操封阜為關內侯。阜辭曰:「阜無捍難之功,又無死難之節,於法當誅,何顏受職?」操嘉之,卒與之爵。卻說馬超與龐德、馬岱商議,徑往漢中投張魯。
歷史之謎
關於冀城之戰的具體時間,一直是一個令人費解之處。據《後漢書孝獻帝紀》記載,「十七年八月,馬超破涼州,殺刺史韋康」;《三國志楊阜傳》也記載「十七年九月,與敘起兵於鹵城」;按理說,冀城之戰應該發生於建安十七年。
但令人疑惑的是,《三國志曹操傳》記載,「十九年春正月,南安趙衢、漢陽尹奉等討超,梟其妻子,超奔漢中」;據《三國志夏侯淵》記載,「十九年,趙衢、尹奉等謀討超,姜敘起兵鹵城以應之。衢等譎說超,使出擊敘,於後盡殺超妻子。」這樣看,又仿佛是在建安十九年發生的。
所以冀城之戰的具體時間,還需後人細細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