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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是家(趙宗榮)

他們就是家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他們就是家》中國當代作家趙宗榮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他們就是家

——致敬我的農村住戶們

此一時,彼一時。時代不同了,同樣的事情,同樣的地方,做法也變了。

家是餵豬子的房子。家是遮風擋雨、能吃能住、相互關照的住所。偉人毛澤東說過,家就是共產主義。

上世紀七十、八十、九十年代,憑我95%以上準確率的回憶和統計,在這個期間,我曾經在宜昌縣(夷陵區)等十五個區62個大隊的79個農戶家裡住過。其中,宜昌縣76戶,宜都縣2戶,當陽縣1戶;最多的區,小溪塔21戶,分鄉16戶,橋邊12戶。在一個戶連續住一個月以上的10戶,最長的16個月。如果加上只吃過飯的農戶,那要遠遠超過100戶之多了。

過去農村有一種說法,這個娃子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而我在宜昌縣農村則是吃百家飯工作的。當然也不是白吃,按規定每頓交一角二分錢和半斤糧票。但是要吃飽,敞開肚子吃,交這一點錢和票也是不夠的。 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戶數呀?為什麼還會住這麼長的時間呀?當然多有多的情況。

參加工作後的年代,有一些特別政策要求下鄉並住農民家裡 1969年過「十五」後,我和大學同班同學陳德萬由原來的到天門沉湖軍墾農場勞動鍛煉,因為體檢出高血壓而被改派到宜昌縣分鄉區上洋公社紅星大隊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在我倆到來之前,已經有湖北大學、華中農學院23個同學先行落戶。

在公社所在地下車後,我倆帶着行裝,過了一條大溝,直接到了三生產隊。先前進隊的四個同學李甫遠、王朝志、余發連、馮長柱,都是我們湖大政治、法律系的。

一年半的時間,我在這個隊先後住了三個農戶。

開始,施文乾隊長把我安排在他的家裡和同鄉余發連同住。陳德萬則住黃祖相家裡。這個黃祖相也是「該歪」,先到他家住的馮長柱因為有病,報道後即回家休養了。接着,陳德萬住了三四天後胃潰瘍復發,到中心醫院住院並做了胃切除手術。這樣,他也「拜拜」了。

其實,我在施隊長家住着蠻好的。施隊長是黨員,精明強幹,為人謙和,受眾擁護。他也很重視、關心和照護我們四個同學。他家五口人,夫婦倆和二子一女。家裡條件較好,但是房子不寬敞,我倆住在半間過道房裡。他愛人慈母般的在家做飯我們吃。她有一種弄飯的方式,特別地好吃:在火壠里,先用鼎鍋煮米,倒掉多餘米湯,再把鼎鍋放在熱灰火里,直到飯完全熟為止;後把鐵三角子放在柴火上炒菜,放上水,成為熱湯湯的火鍋。一家人圍着火壠,邊吃邊烤火,飯熱菜香,吃起來特別有味道。

但是,好景不長。施隊長考慮多一個人吃飯不是「加一雙筷子和一個碗」那麼簡單。一家住兩個大學生負擔重,又想到陳德萬再也來不了啦,兩個月後,他把我轉移到了黃祖相家裡,填空補缺了。當時,我只想到服從安排,如果爭取一下,也許可以繼續住在隊長家裡。

祖相家也是五口人,倆口子,父母親和一個弟弟祖根。父親是殘疾人,眼睛看不到。他本人能力和體力有限,家裡比較窮,主要是缺糧食。生活比隊長家「差一截」,經常吃苞谷面稀飯,也少油水。當然,他們也是盡心盡力了。「即來之,則安之」,我在黃祖相家這一住就是6個月。

1970年春節後,我和余發連從焦枝鐵路工地回到隊裡。施隊長看我在祖相家裡生活比較差,他們負擔也重,便把我調整到了樊則武家裡。這家本姓劉,六口人,倆口子和一子一女,岳父岳母。岳母也是眼疾,看不到。家裡也較窮,但比黃家要「高一篾片」,飯菜也弄的好吃些。則武是上門的,精瘦、聰明、靈通,有點文化,後來成了公社農技幹部。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我和老伴由親戚開車到他家兩次看望。一次,他陪同我們遊覽了三峽奇潭景區。一次,是他中風了,給予了慰問。

在焦枝鐵路工地,我們上洋營的工地在宜昌縣三合大隊漢(口)宜(昌)公路旁,而住地在當陽縣聯盟大隊二隊一個農戶家裡。現在記得的是這戶人家只有倆口子,房子也不寬餘。我們六人在堂屋裡開地鋪,我和余發連睡一鋪。這一住就是3個月。因為連部辦有食堂,所以,不在他家裡吃飯。但是,住一幫子人在家裡,且一住就是一年半載,也沒有補償。應該說,這些農戶也是為修建焦枝鐵路作出了貢獻的。

1976年8月上旬至9月上旬,到小廟大隊「當社員」一個月。

當時,縣委要求縣直機機關幹部都要下基層當社員、當工人、當營業員一個月。按照霧渡河公社安排,我到了集鎮上頭的小廟大隊二隊,也就是到下堡坪公路與宜(昌)興(山)公路的分路轉彎處.

我住在顏永福老人家裡。他家條件較好,兩老和小女兒世萍。大女兒招女婿,另立門戶,但還是住在一個屋裡頭。房子在保管室後面,土牆瓦屋,有些窄閉。為此,我住在堂屋的望樓上。顏老體弱多病。婆婆主持家務,小顏出工。一家人親熱和氣,屋子裡乾淨整潔,天天吃大米鈑,菜也很合口味。加上有縣財辦王相平住這個隊辦點,所以,這一個月過得蠻舒暢的。

在隊裡,我一天不掉工地和社員一起勞動,種伏洋芋、打桑葉餵秋蠶、割稻子扳穀子、河裡背石頭做曬場、給新建沼氣池挑水試壓等。

9月9日,我們敬愛的偉大領袖毛主席逝世。為此,提前一天回到機關參加悼念活動。

以工作隊員身份組成工作組下鄉開展政治運動,住農民家裡

這類情況,我曾經有過三次。

1973年6月至10月,到分鄉區普溪公社王家沖大隊開展路線教育。

我們工作組,組長黃代忠,我是材料員,隊員還有縣郵電局老譚、水利局老張(女)。對不起,他倆的名字挖根刨底的想也想不起來了。

我被分到二隊。該隊就在區機關的上面,一崗兩沖地形,主產水稻。

我住貧協組長肖世耀家裡。他家五口人,老婆和兩子一女。那時,老肖有了四五十歲了,為人正直熱情,個高臉黑。作為貧協組長,還是蠻稱職的。他老婆體弱力差,做家務為主。大兒子永新在外學手藝,見到很少。女兒永珍,隊裡勞動。小兒子永玖,讀小學。他們家算是比較貧窮的了,不然,怎麼能當上貧協組長呢!住着老舊的土牆屋,「黑漆麻恐」的。但生活還過得去,吃光米飯,菜也不少。突出的是錢少,他們所穿衣服都只差打補丁了。更要命的是他房子後面是滑坡地,每遇下大雨,屋後面的土總要推到陰溝里。那個夏天,他請人除了三次。那時,我也不懂這事的厲害性,沒有幫他呼籲。

若干年後,我到分鄉曾經兩次到老肖家裡看望,家境沒有明顯提升。

1974年春節,突然冒出個批林批孔運動。節後上班的那天晚上,縣裡召開了批林批孔電話會。

第二天,我和縣委辦公室龍金德就被派送到鄢家河大隊五隊開展運動。五隊就在區機關所在地,是一個條件上好的生產隊。

在五隊,我們住在鄢姓農民家裡,唯一和大隊「一個姓」的一戶。這戶人家住在區經管站長老胡的稻場坎下,是一個較為富足的人家,他們倆口子的形像我至今還能想起來,但就是忘了老鄢的名字。家裡有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婆婆,還有一子一女。我們住在後面「拖延」屋裡,兩人睡一間床。那時,我們的龍同志就在「養生」了,每天吃兩個核桃。老鄢的愛人弄飯很有味道,生活很不錯的。

我們住了兩三個月,也沒通知我們再開過會,更沒有要我們匯報過情況。基本上是天天參加隊裡勞動。

「領導辦點,幹部駐點」的領導方式,辦點幹部必須住農民家裡

在宜昌縣的領導辦點,首先是宜昌軍分區李地山司令員在鄢家河大隊辦點,後來是軍分區王群政委到下堡坪區辦點。縣裡正副職領導除分管工業和財貿的外,都有農村工作點。

幹部駐點,不是住城裡,車接車送,早去晚回;也不是住區、公社、大隊客房,當「跑讀生」,而是死心踏地、成年累月住農戶家裡,與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

我就是被抽調辦點幹部之一。上世紀七十年代,在宜昌縣我參加辦點四次,駐點住戶九戶。

1971年底,我由縣「一打三反」辦公室調到縣農業辦公室。在農辦屁股還沒坐下來,就被派到鄢家河大隊駐點。

這個大隊是地委、軍分區、縣人武部的工作點。我們去的時候,由李地山司令員的點變成了王群政委的點。第二年,還同時搞路線教育,我們到新建的地區一招參加集訓了一個星期。那是我參加工作後,第一次到地區所在的宜昌市住賓館,感到很榮耀的。

工作組長是地區農機局黃梅生。不知是之前還是之後,他任過副局長的。這個大隊十一個生產隊,差不多每個隊駐一個隊員。我的農辦同事黎開福駐九隊,還有縣人武部顏幹事和軍分區敏政委、韓幹事、地區商業局陳主任、林業局張科長等。

春節前,我駐八隊住孫光華家裡。他的家在黃金卡下鄢家河的大拐彎處。家裡很窮,住茅草屋,我睡的床就安置在大門一側背後。家裡有他夫妻倆,母親和弟弟。但是,他們還是盡心盡力把飯弄的好一些,摻蘿蔔絲子的飯能夠吃飽。那時年輕,特別能吃,在鐵路工地,我每天吃兩斤,中午一斤,早晚各半斤。所以,能吃飽就是最大的滿足。

次年春節後,工作組和大隊黨支部把我調整到了一隊,小地名高家灣。湯渡河運河穿過第二個隧洞後流經這裡。現在曾是「江重廠」所在地。

我被安排到高家住。當家的不是上門的李勝全,而是貧協組長高秀英。老李一副「什麼事都好說」的心態,而高組長則是女強人,說一不二。房子在運河下,一大棟舊瓦屋。「前有照,後有靠」,屋後是高地,門口有一口堰塘。他們是一大家子人,父母親六七十歲了;三子一女。老大高開運,讀高中;老二李富強,讀小學;老三,小名三元;最小的女兒,叫華子。雖然人多,但生活還很可得。在這戶人家一住就是8個月。

後來,我與長大成人的高開運保持了要好的朋友關係,往來至今。我們一見面,他就「趙叔叔」「趙叔叔」,很是親熱的叫着。開運,現在還是一組組長。

因為在這個大隊駐過三次點,先後有六個住戶。後來,我把家從長陽遷到這個隊裡住了一年多。所以,鄢家河是我的第二故鄉。

1977、78年,我在胡開梓書記所辦點的張家場公社陳埫坪大隊,駐點近兩年。

第一年進隊後,我和工作組長周興旺住大隊客房,吃大隊食堂。住了不到兩個月。他說住這裡不像話,於是,我倆搬到了二隊、大隊黨支部副書記盧發成家裡住,這一住就是16個月。

發成的房子在鴉(鵲嶺)官(莊)鐵路邊上,三弟兄住在一棟「一」字形瓦屋裡。兩個哥哥分別成家住兩頭,他和父母親住中間。我和老周分別住堂屋兩旁的前半間。他父母親過了六十歲,沒有到隊裡做事了。他母親一日三餐十分過細地弄飯我們吃,時而還吃魚。第二年,就我一個人住他家裡了。

期間,我還兩三次陪胡書記在他的住戶老辛(辛樂金,前任大隊黨支部書記)家裡住過,但不是住一間床,而是在一間屋裡住兩間床。因為他有時和司機同住這裡。

我曾經在七個辦公室工作,下鄉調查是日常,常住農民家裡

剛參加工作的單位是縣「一打三反」辦公室,在趙其爕主任的領導下,我和同學王朝志、同事朱國保的工作,幾乎就是下鄉調查,回辦公室整理記錄,匯報情況,或學寫材料,然後又下鄉調查,這樣循環往復。粗略算起來,此間,經過了12個區,直接到了18個大隊19個農戶家裡住。

下鄉調查的首次是1970年8月底,縣裡開過「一打三反」動員會的第二天,我和朱國保搭車到棠埡公社調查,因為那裡曾是敵社情比較複雜的地方。我們經過棠埡水庫到扯培大隊一個農戶家裡住了一晚。因為晚上才進門,第二天又很早就離開了,所以這個戶的情況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連這裡的山勢地形都沒那麼搞清白,只記得在一個堰塘工地旁邊。

第二天上午,我們到桃子園大隊黨支部書記家裡座談後就住到了他的家裡。印象也模糊了,他的名字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房子在坪的山邊上,是土牆瓦屋,家裡還算乾淨整潔。

那年冬天和春節後,我和王朝志還到最早劃給原宜昌市的沙河公社的望洲崗、張家、茶庵大隊,點軍公社的穆家店、紫陽、牛札坪大隊,沙河公社的望洲崗大隊,聯棚公社的奤子崗大隊調查並分別在一個農戶家裡住。

當時,天氣已經很冷了,我們從紫陽知青點出發,先下嶺後爬山,到了牛札坪,看到有人在剃木梓。與大隊黨支部書記座談後,他把我倆安排在一個農戶家裡吃住。晚上,吃的是苞谷面飯和紅苕,睡一間床。看報紙,知道這裡現在成了旅遊景點。

有時一個課題,要到若干個地方調查,為此,要在幾個農戶家裡住。

比如,在縣委辦公室調查重點戶專業戶時,我與劉建農到了土門譚家灣大隊住砂石專業戶譚宏仁家裡,與劉光玉到了鴉鵲嶺翟家大隊住養雞重點戶向榮家裡,與譚承源、陳志軍(縣鄉鎮企業局辦公室主任)到了三斗坪東嶽廟大隊住一個養豬重點戶家裡。不過,這些農戶既是住戶,又是調查對象。

翟家的向榮那時也是很窮的,當然後來也沒富到哪裡去。但是,他的確是一個敢想敢試敢幹的人。那時,他住的是稻田磚做的一大棟草屋,家裡有他們倆口子和一子一女。他拿出一間屋和牲口屋一起養了一二百隻雞,還邊養雞邊聽收音機學英語。我們調查後,他多次來辦公室找我,這樣我們成了常來常往的朋友。後來,他還幹了許多事情。房子賣了,把家搬到鴉鵲嶺集鎮上。與鎮人武部合作,建勞武基地。做柑桔生意,到了新疆烏魯木齊。不幸的是2007年,他因意外事故去世了。後來,他的子女向玲、向淵,還常來家裡看望我們。

還比如,在縣委政研室,我在寫《走向富裕文明的遷移》紀實報告之前,先後到了上十個村,並先後住了五個農戶。

到橋邊三百峰辦事處。我和宋俊雄、袁友軍爬山越嶺到了韓家坪村,在王樂財家裡住了兩天三夜。他家在坪的西邊山坡上,房子是有樓的土牆屋,一個有點大的稻場,右邊就是一個常年流水的水井。他倆口子個小,「獨墩」,為人和氣。我們三人就住在樓上一間床上。他愛人是比較會弄飯的,我們三人都吃得來。我們這次調查,提高了他的知名度,後來他當了村委會主任。同時,我們也成了朋友。他帶七八歲的兒子到我家來過兩次,我還給他兒子買過一件衣服。他曾經為村里通電通路的事,帶着高秉琔書記的老師,經過我的聯繫找到高書記匯報情況,第二、三年就「兩通」了。由此「發酵」,王樂財成了全縣村主任的先進典型,縣委專門發文件,號召向他學習。

2020年「十一」長假,區委政法委黃傳教副書記,邀約我和原鎮委書記王世秀,到他家裡看望並遊玩了一天。

「叫化子也有三個朋友」,下鄉走親訪友,自然要住他們家裡

在上洋,七月的一天,我和老鄉、同學余發連到黃花場理髮。給我們理髮的易師傅說,在湯渡河水庫坡上有一戶人家是從長陽遷來的,離這裡不遠。他說了之後,我倆竟然冒失地直接從黃花場爬坡,走二三公里路,找到了那戶人家。雖然是頭次見面,但他們一家人十分熱情,留我們歇了一夜,吃晚飯時還喝了酒。

2022年11月一天下午,侄子趙東風、侄媳覃玉霞開車送我和老伴到下坪村一組(原湯渡河大隊一隊),因為老屋已經拆除,我們經過上下兩條公路沿線的七找八尋,方才找到了當年那個住戶的兒子王代連。算起來時間已經過去53年了!

他父親曾慶友是長陽白氏坪人,1943年在當陽從國民黨部隊脫逃,先到白洋坪,後到湯渡河王家上門成家(不是原來所說從長陽遷來的),育有三子三女。

1984年春節後,高秉琔書記的母親不幸去世了。那天,天下着小雨,濕冷的發抖。康建國師傅送我、小溪塔鎮委書記盧祥森和行管科高秉武會計,前往中堡大隊高家悼念。

半夜過後,「都管」先生把我們安排在隔壁屋裡睡覺。這屋裡人都在幫忙。那時,凡是老屋場住幾戶的,多半是一個姓的。這樣,我估計這戶人家是高書記本家的。但是,在我們不知道姓甚名誰,也沒見着半個人的情況下,在這個屋裡睡了半夜。

第二天很早,我們把老人家送上山後,翻過幾道嶺,才下到高家辦事處上車。

在鄢家河一隊住點八九年後,我當年住戶旁邊的趙發金的女兒趙玲來家裡請我們到他們家裡玩。一個星期六下午,我和愛人去了。他們一家人,非常熱情和認真的招待我倆,還住了兩晚上,玩了一天。

過後,趙玲再次來家裡,我才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她請我幫忙,把枝江七星台油脂廠的男朋友小汪調到小溪塔來。

這是我的農村住戶中第一個請我幫忙的,加上他們也姓「趙」,我也是盛情難卻,不便拒絕。其實,我是最不善於做這類事的了。但是,「逼着鴨子上架」,我只好硬着頭皮找到我的校友、時任縣城建局長的饒遠清。我向他說明情況後,他也是豪不含湖,「立即照辦」,方才給我解了圍。就這樣,小汪被調到了縣自來水公司上班。事情辦妥後,我自己沒有,也沒有要趙玲他們感謝一下饒局長。

在山區人口流動的調查中,我的縣委政研室同事、副主任袁國新約我到他的老家——分鄉桃子園村看看。

一日,我們在龔家沖完成沙骨崗抽槽任務後,由肖斌師傅開車,經過棠埡到了桃子園。袁主任家所在地跟我的老家一樣,都是屬於石灰岩地區,由此,我發現這樣的地方大多是貧困的,往往搬走的戶多。他家住的房子是青石板經過整形後砌成的石屋,其弟弟、弟媳另立門戶住在旁邊。我和肖斌睡在堂屋的樓上。他的父母親六十多歲了,還過細過腦地「安置」我們。

第二天,袁主任帶領我們翻過屋後面的山下到尚家河水庫釣魚。儘管肖斌是釣魚的老手,但是,連魚的影子也沒見着,只能望庫興嘆。下午袁主任又帶我們到楊樹灣的堰塘試鈎,依然毫無所獲。袁主任的同學李萬銀是堰邊住戶,見遠道客人沒有盡興,讓我們在他很小的魚池下鈎,草魚游來游去就是不咬鈎。李萬銀見天色已晚毫無收穫,提來漁網撈了五六條要我們帶走。袁主任再三推辭,最後答應拿了兩條。

原路返回,途徑南埡時,袁主任說不忙,到我妹妹家吃了晚飯再回去。進門已亮燈了。他大妹和剛收工的妹夫忙前忙後,吃飯時,熱情招待我們喝酒。那天他妹夫喝得不多,卻醉了,不讓走,要和我們聊聊。只得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小溪塔。

寫到這裡,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曾經在書本上或在影視里看到過的一些感人至深的情節:女紅軍把剛生下的小孩送到老鄉家裡養護。受傷的紅軍戰士被老鄉背到家裡療傷。這老鄉不就是他們的家嗎!是的!這就是他們的家。

我要說的是:在宜昌縣的這79個農村住戶也曾經是我的家,時間不等的家。這些家的家人們為我在農村的學習和工作提供了家的環境,家的溫暖,家的情懷,使我得以健康成長和完成工作任務。

退休以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有小車,如果我還會開車,我是一定要對他們一一回訪一遍的,就像我回到長陽老家一樣,以表示我對他們特別的敬意與謝意!

(2023年10月)[1]

作者簡介

趙宗榮,長陽人,1945年生,原湖北大學政治系畢業後工作於宜昌縣(夷陵區),主要從事機關秘書工作,著有《通用公文寫作常識》《長陽趙氏宗譜》《歲月印象》《歲月文集》。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