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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舔碗(238)(姚憲民)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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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舔碗(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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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舔碗(238)》中國當代作家姚憲民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重提「舔碗(238)

前幾年,讀了陳忠實先生的小說《舔碗》,我寫了一篇《由〈舔碗〉說開去》,發了一通謬論。

今天,讀到一篇軼聞,我又想就「舔碗」再嘮叨幾句。

作家劉震雲的母親,是姥姥在半路上撿回來的孩子。姥姥本來就是三餐不飽的人,又添人口,日子過得更是苦不堪言。那個年代,所到之處,連野草、樹葉都被人吃得精光,到哪裡才能給孩子弄點吃的呢?姥姥方圓十里跑遍,實在找不到吃的,沒辦法,只得伸出手腕讓孩子舔。一次次,孩子餓得頭昏眼花,就拉着姥姥的手腕舔,時間長了,姥姥手腕上的骨頭分明可見,讓人不敢正視。多年後,劉震雲的母親一提起這事就掉淚。

一位先生看了這段文字後,痛哭失聲。夫人細問其故,他說想起了他的母親。具體說,他由劉震雲母親舔姥姥手腕,想到了自己母親舔碗。夫人聞言大窘:當年見婆婆舔碗,她曾有過微詞。 先生情緒平靜後,向夫人解釋說:劉的母親舔手腕,我的母親舔碗,都有其特定的歷史因緣。我為母親舔碗而傷心,沒見絲毫怪你的意思。我雖然能理解母親的舔碗行為,但我也不會讓你去欣賞。祈願舔手腕的歷史不再重演!至於舔碗嘛,我還會珍藏在我的記憶里,作為對老太太永遠的紀念

這位先生的話令我感動!他把舔碗提高到「珍藏歷史」與「永遠紀念」的層面來對待,我自嘆弗如。我和這位先生對舔碗的看法,到底有多大差別,您還是讀一讀我的舊文《由「舔碗」說開去吧》吧!

由「舔碗」說開去吧

《舔碗》是陳忠實先生寫 的一篇短篇小說,塑造了黑娃和黃掌柜兩個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

黑娃是黃掌柜的長工,黃掌柜給足工錢還管吃管住,黃掌柜吃啥他吃啥可以盡飽吃。黃掌柜有個祖上傳下來的習慣就是吃完飯後要舔碗。所謂舔碗,就是吃完飯後把碗沿、碗邊、碗底殘留的飯渣用舌頭舔淨。黃掌柜樂此不疲,還要求黑娃也吃完飯後舔碗,並言之諄諄地說,他不是怕黑娃吃得多,這是為黑娃好。他給黑娃交心透底說,他家偌大的家業就是從祖輩以來舔碗舔出來的,他要黑娃舔碗只是想告訴黑娃一個莊稼漢要過上滋潤日子的訣竅。但遺憾的是,黑娃沒有舔碗的習慣,更為尷尬的是,黑娃見人舔碗就噁心。他告訴黃掌柜寧肯年底少給二斗工錢糧也不想舔碗。

黑娃和黃掌柜圍繞舔碗與反舔碗、要求舔碗與拒絕舔碗這難以化解的矛盾,耍嘴皮,鬥心眼,反覆較量,妙趣橫生,令人忍俊不禁。讀罷《舔碗》,在嘆服陳忠實先生繪形寫神的高明之餘,我們還不得不為先生的良苦用心而深思。

舔碗,是關中農村過去常見的生活習慣,是農業社會幾千年來因為珍惜糧食也因為崇尚節儉的文化心理而形成的一種吃飯習慣,從中可以看到幾千年來農業文明中人與糧食的關係與感情。黃掌柜教導 黑娃:「莊稼人過日月就憑倆字,一個是勤,一個是儉。勤開財源,儉聚少成多、積小到大。一般人做到勤很容易,儉字上就分開了彼此。」黃掌柜忠厚待人、勤儉持家,他對黑娃不薄,他要求黑娃的只是儉。如果從這個角度看,黃掌柜似乎沒有什麼錯而且還很有道理,但他把他的習慣甚至是醜陋的習慣推己及人,強人所難,就有點令人難以接受了。

由黃掌柜的舔碗,我憶及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有關舔碗的趣事。

其時我還在農村打拚,三年自然災害引發的大饑荒令人心有餘悸。一到冬天,吃早飯時,村民們端上青一色的粗瓷大老碗,盛滿玉米粥或小米粥,蹲在向南的牆下,邊喝粥,邊閒諞,開起了「老碗會」。粥喝完了,大家把碗舔得精光,於是,「老碗會」也自動結束。舔碗,成了「老碗會」一道時尚的風景。

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在我求學期間,由於舔碗,竟然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又是冬天,我和淳化長武等山區的同學重演「老碗會」上的風景——喝完粥舔碗,帝都咸陽城中的闊公子、嬌小姐紛紛側目。山區的愣頭青不幹了,雙方打了一場唇槍舌劍的口水仗,結 果難分輸贏,不了了之。

事後,我反思了一下舔碗風波,悟出了一點道理:舔碗這種生活習慣,在物質匱乏的飢餓年代,代表了節儉 的美德;但到了物質豐裕的盛世時光,舔碗就顯得太有點窮酸相而成為陋習了。

由中國「舔碗」,我忽然想到了洋「舔碗」。

新華社著名記者戴煌先生筆下,我見識了洋「舔碗」。

上世紀九十年代,戴煌先生隨中國作家代表團訪德。工作之餘,時任德國總理勃蘭特設便宴招待中國作家代表團。便宴以自助餐形式舉行,主客每人按個人愛好各點一份主食、一份菜餚。勃蘭特點了一份甜餅、一份煎魚。便宴期間,勃蘭特談笑風生。一會兒,他吃完了甜餅和煎魚,順手端起魚盤,把湯汁舔了個精光。他那具有斯拉夫人種鮮明特徵的高聳的鼻尖上,沾滿了湯汁。勃蘭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就滿面笑容地和客人寒暄起來。接下來,戴煌先生寫道:「我為勃蘭特總理舔盤子的坦然所感動。」

提起 這位德國總理,確實是個令人感動的主。他在波蘭華沙二戰紀念碑前,代表德國政府向世界人民謝罪的驚天一跪,曾感動了無數人。他正視歷史、知錯認錯的坦誠,讓安培晉三之流羞愧汗顏。

這次,戴煌先生'為勃蘭特總理舔盤子的坦然所感動',我猜想他不會貿然認為勃蘭特總理有舔盤子的生活習慣,即使有他也未必欣賞;他感動的是,勃蘭特總理舔盤子所稟賦的平民意識和簡樸精神啊!

以上,既 說了中國舔碗,也說了洋舔碗,現在,我想談一下我的體會:看來,不管舔碗是美德,還是陋習,既是一種文化心理的折射,就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和合理性。於是,我在對待舔碗上就奉行兩面三刀政策:登堂入室,聚餐宴會,我一派紳士相,絕不舔碗;家常便飯,一己用餐,我便偶爾複習一下舔碗的舊好;只有在對孫兒堯堯話當年的時候,我就大舔特舔,把碗舔得精光,直舔得老妻發毛、孫兒發飆!

哎呀,真是樹老根多,人老話多,陳忠實先生 的一篇《舔碗》,竟引出了我一大通有關舔碗的嘮叨,讓大家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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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姚憲民,安徽省肥西縣金橋小學教師,合肥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