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原(方奧旗)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蒼原》是中國當代作家方奧旗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蒼原
夜涌了上來,暗色籠罩着北國無盡的蒼原,周遭只有無盡的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似一場驚雷般撕扯着蒼野,轟隆隆地將要吞噬一切……
格勒抬眼向窗外望去,夜色籠罩着,強烈的風捲起大塊的沙石拍打在門上、窗戶上、牆壁上,門窗和牆壁啪啪作響。格勒忙拿起一根頂門棍在門後頂上,又搬來了一個木櫃把門堵上,因為的風只會越吹越大,也會捲起更多的沙塵來,不把門嚴嚴實實地給堵上,「卷沙風」就會把門給推開。到那個時候,便會有更多的風沙湧入,格勒還不放心,又找來實木板和釘子把窗戶都釘上,封得死死的,以防風吹破玻璃,讓風沙湧進來。
抽完了煙,格勒起身向裡屋走去,妻子也剛好從裡屋里走出來。「兒子睡了嗎?」「剛哄睡着,這外面黑咕隆咚的,孩子很害怕。」格勒又去裡屋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家裡的糧還多嘛,還有多少糧食啊?」
「就只剩下半缸米了,也沒有多少蔬菜了,等'天狗食月』過去了,我們還需要去採購一些糧食和蔬菜呢,可家裡的存款也並不多了,只能夠勉強維持一小段時間了,等風沙過去了,我們就需要馬上出去做工來補貼家用了」妻子瑪雅像是在對格薩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格薩雖然看起來根本沒有在聽,可是每一句也都聽到了心裡。
風還在刮着,沙土還在卷着……一切似乎都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咚咚咚……門在響!格薩打起精神又仔細聽了一遍,又傳來幾聲咚咚咚的悶響,格薩確定了,就是門在響,什麼人在這個時候會敲門呢?又是什麼人在敲門呢?很多個疑問升騰在格薩的腦海里。但格薩也沒有多想,他覺得這個時候敲門的人一定是需要幫助的人吧,格薩喊來瑪雅,一起幫忙打開了門,風裹挾着沙石,呼呼地吹了進來,隨風一起滾進來的,還有一個看不清面貌的人。格薩和瑪雅費力地把門再關上,還未喘口氣,隨風一起滾進來還未看清面貌的這個「天外來客」便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格薩和瑪雅的身前。「好心人,請你們大發慈悲,救救我們一家吧,孩子發了高燒,家中又斷了糧,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好心人,發發慈悲,救救我們一家吧……」
「快快起來、快快起來,坐下說,瑪雅,去倒杯茶來。」
可真是太令人傷心了,為何在這個時候偏偏遭遇這樣的禍患啊。
「沒辦法,家中本來的經濟就拮据,又趕上了蒼原上的「天狗食月」,在這種鬼天氣里,沒什麼事誰也不會願意出門的,我走了很遠的路才走到了這裡,就一直漫無目的地走,走到了這裡才看到了有你們一戶人家,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眼睜睜看着孩子病的越來越重,我、哎……」「天外來客」欲言又止地眼中閃過幾滴淚花。
真是命苦的人啊,命運也使我們相遇,你也來對了地方,感謝上帝吧,我們的口糧還有很多,完全夠我們兩家吃的。
「瑪雅,去把我們的米拿來吧,接濟一下這位苦命的人。對了,還有我們的積蓄也拿出來一部分,讓這位苦命人的孩子早日得到治療吧!」
瑪雅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格薩,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詫。
去吧瑪雅,去把我們的糧食拿來分給這位苦命的人一些吧,我們還有很多糧食不是嘛?對了,再拿出一些錢吧,苦命的孩子病得也那麼重,需要儘早地去接受治療。
瑪雅這次沒有再遲疑,挖米的時候看了看米缸,想想丈夫格薩剛才的話,又狠狠心多挖了幾瓢。
拿去吧苦命的人兒,趕緊回去給家裡人做一頓美美的晚飯吧,對了,拿上這些錢儘快去給孩子些藥,讓孩子早日康復吧。
天外來客沒有再說什麼,拿了東西 走到門口虔誠又鄭重地磕了幾個頭,轉身便消失在了無邊的黑暗中。
風沙過去了,他們的日子也逐漸地好了起來,蒼原上也恢復了往日的風和日麗。
幾個月過去了,格薩似乎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瑪雅雖記得,可也覺得他也不會再回來還東西了。
在一個晴朗的下午,格薩遠遠地看到走來一個人,手上拿着蒼原上少有的珍品水果,緩緩地向他們走來……
格薩看了一眼瑪雅,高聲地唱起了蒼原上獨有的歌謠:「風會停,天會晴,人人都有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