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袁春波)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桃园》是中国当代作家袁春波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桃园
天真的热了。晚上在老家,吃饭时,父亲看着天气预报说,明天大暑。
晚饭后,对着电风扇,把空调打到16度,翻一会张富祥译注的《梦溪笔谈》,前言里说到了沈括自己所命名的“梦溪”——“居城邑而荒芜,古木与豕鹿杂处,客有至者皆颦额而去”,然而却能“渔于泉,舫于渊,俯仰于茂木美荫之间”,独得其乐。把书放枕边,九点不到,便迷迷糊糊睡了。
约2点,醒了,想起了自己生活过的一处所在;3点10分,也就是现在,打开电脑,走进那个地方,我给那重取了一个名字——桃园。
河,西南东北走向,再过六七十里,浩漫入海。经过河上由东南向西北的桥,约500米,左拐,走800米盐碱路,再转向南,走约80米的盐碱路,路两侧是浅浅的鱼塘,水势天,鱼可以自由地横穿马路,也可以散漫地顺着路,跟学生一道,钻入路尽头学校的大门。
校舍两排,分立中心路两边。东边,后排幼儿园,前排三至五年级教室;西边,后排办公室、储藏室、图书室,前排一二年级教室。前面,国旗台、操场、南门。东西围墙边,种点庄稼栽些树。十来个教师,300多学生,就在这样大的园子里生活。紧贴围墙,西南角,搭建厕所;西北角,三间,学校厨房,兼做护校用;东北角,三间,教师宿舍。
那两年,只有我们一家住校,住那三间,晚上关了校门,独家独院。门前一个压水井,吱呀吱呀的压着,一会便可等来满满一桶清亮亮的水。几棵桃树,不是唯一的风景。靠着井开几厘地,点瓜豆,种蔬菜。茄子辣椒吊瓜自家吃不完,还可以送庄邻。一个月不上街,青菜豆腐吃不完。最喜欢吃豆芽豆腐卷了,现在一想起来,嘴里还留有当时的香味。那时80分刚兴起,发展成今天就是掼蛋了。送走了学生,天黑还早,偶尔会凑起来打两局。要是周末,兴致来了,会玩时间长些,熬一个通宵,只有一回,脸都黄了。吃点豆芽豆腐卷,大家轻轻松松回家。家里有一张照片,头发长得跟贼似的,懒得上街理;还有一张,头发根根直立,是妻子用剪刀剪的。
米和面,从家里带来,学校离家,走土路,十里不到。刚到那儿时,孩子不满周岁,只得留在老家,爷爷奶奶带。后来常会谈起孩子断奶那一夜,父亲说,孩子喊到半夜,嗓子都哑了,正决定要把孩子送给我们时,睡了,断奶成功。就这样,不时地回家,孩子也跟爷爷奶奶,时常到学校看看。一回,孩子坐着爷爷的手推车,一手拿个苹果,一手半袋饼干,高高兴兴回家,并不留恋我们,像是知道读书的辛苦。孩子也会留在学校住几天,妻子说,白天在教室上课,老觉得孩子睡醒了,耳边有他闹人的声音,急忙忙跑回家看看,教室到家就50米吧,好好地躺床上,睡得正香。忽然有一天,孩子会写“2”了;又有一天,乡中心校的领导来检查,他坐在领导爷爷的腿上,能背“锄禾日当午”和“人有两个宝”了。如果走公路(沙子路),离两人的家都20里这样。周末随便回哪家,逗弄坐在自行车大杠上的儿子背“小荷才露尖尖角”,和后座上的妻子说闲话,并不羡慕路上疾驰过去的轿车,也不在意车子扬起的灰尘或溅起的泥浆。
两年,很快;和春天很短,一样。
二三月间,门前几树桃花开了,花瓣外缘浅浅的红,里面淡淡的白,花蕊要是脱落枝头,在空中飘散,一定像一只只蜻蜓在飞。在那,看了两回花开,没吃过树上的桃子,记忆里的花香愈来愈浓,平淡宁静的日子随时都在,似乎又都遥不可及。
看看电脑右下角,5:01。忽然觉得,像沈括的“梦溪”一样,那儿可以叫“桃园”。 [1]
作者简介
袁春波,男,1970年生,中学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