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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盘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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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盘远去》中国当代作家许学琪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木盘远去

今年的春天来的早了一些,尽管人们忐忑地窝在家中,上不了街,出不了村,可春天还是稳稳的来了。柳枝一天比一天轻柔,松针一日比一日青绿,大河正中早已裂开一道宽阔的看不到头的口子,长长的河边,不时有冰岸塌陷,掉入浑浊的急流,溅起巨大的水波,却旋即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变化着。

一只红漆掌盘,在土墙下碎成了几片,以前把它们紧紧连在一起的力量消失了,他们解脱了,自由了,可也破败了,腐朽了,就这样不成样子的零落在地,头尾不能相顾,被永远地掷弃了。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被主人顺手给劈了,填入灶中烧了,烧成一股青烟,从村子上空飘散,给寒冷的冬天以一丝微弱的温暖。

一只漆盘,也有它的前世今生。做盘子的木板瞧起来还是厚重的,看得出主家当年的用心。村子里那些已经消失的和还当作古董一样保存着的各式木头掌盘,无一例外,都是一副呆势势的样子,和陶瓷盘、不锈钢盘比起来,笨杵杵地,油渍渍的。这些木盘曾经被匠人精心打造,细致刷漆,之后在村子中光鲜了许久。如同一个刚刚成年的劳力,引人注意。它们或深或浅,或圆或方,或长或短,或红或绿,在家里、更多时在村子里穿梭,出东家进西家,借来借去,风光无限。当然还有一些白着身子的盘子,胡乱做好,没有能力上漆就拿来用了,时间长了黑乎乎地,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做的,因身份卑微,上不了台面,一辈子只能在厨房里呆着。

大多的人在大多的时间里,端上碗,在院子里,或坐或立或圪蹴着,就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言碎语,呼哧呼哧地吃属于自己的饭。盘上桌下地吃,那是吃席,待遇是很高的。用盘子端饭、上菜,只有红白事情上才能见到。掌盘的精明利索,手脚麻利,健步如飞,声调高昂悠长,他们的姓名标榜于门窗大梁之上,同领事、厨师、礼房的人一起,列于或红或白、长长的“襄事单”上,风光无限。每天照例要领到几包香烟和毛巾,算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开席了,小孩们早早挤在桌子边,转成一圈。眼巴巴的看着等着。突然炮响,唢呐吹起,掌盘人从厨房闪出,一手高擎掌盘,大喝一声 “又来”,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响遏流云,将美味的渴望拉得悠长而急不可耐。席间便是一股躁动,边上坐着的赶紧给掌盘人让开上菜的地方。

凉菜,热菜一波波地上,米饭蒸馍,还有村子的特色菜——“八碗”—炖肉、烧肉、丸子、酥肉、蒸羊肉、鸡、鱼、红烧肘子。各式菜肴一盘一盘端上来,红漆掌盘在院子的席间穿梭飘忽,神采奕奕,非常张扬。主人敬酒,客人举杯,孩子们不管不顾,埋头苦吃,只见筷头攒动,盘盘见空。吃八碗,是乡下办事的标配,可在老早,这还真是一种奢望,就是简单的“糕面”事(只吃油糕和河捞面)也过的紧巴。除八碗外,还有低配版“五魁”,豪华版“十三花”,有钱人紧着花样待客,满满的乡下土豪的味道。

除了一般的吃酒坐席,还有更为尊贵的客人,顿顿得盘子上饭上菜,一般是白事的娘家客人。要用盘子端了长条子孝帽,“送孝”。一应烟洒茶水、酒盅水杯碗筷调料全部要用盘子端了上去,以表达最大的敬意。还要有本家长者全程陪伴,专人负责接待联络,客人中年纪大者坐在炕的正中,前面摆上桌,其他人围成一圈。看着河捞、臊子、粉汤、凉菜热菜、瓜子[[[花生]]一盘盘流水地端上,陪客殷勤地让着,客人斯文地进食,吃过了,还是虚让着,要上菜上饭,客人力拒,再三招呼过了,才叫掌盘人撤下。一切都要合乎规矩,不得丝毫怠慢。

鼓乐队一般5到6人,安在墙根院角,夏天搭凉棚,冬天架火塔,也要放了桌子,掌盘上烟上酒,上菜上饭。开席了,他们一曲连着一曲,翻奏着应景的曲子,现场的人们说话都得大声喊叫,要不真的啥听不见。等所有的客人吃过了,才会给鼓乐的师傅上饭上菜,不过大多是十里八村的,本乡本土的人,他们很谦虚,一般自己起身,亲自动手,不给主家添麻烦。事毕,主人给乐队的酬谢——现金和烟酒物品,也要盘子端上来,乐队的领班根据主人的情况,收一些,退一些,有收有退,彼此好看。这些都是惯例,绝对不会出错的。

一只木盘,在村子中流传,见证过多少欢喜心酸,每每充当村子大事的见证者和亲历者,它不能一言,不会把经历的一切喋喋不休地告诉别人,尽管它们的身子已渐渐隐去消失,如同消失的炊烟,没有踪影的童年[1]

作者简介

许学琪,男, 陕西绥德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