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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一本通》，副标题：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总成，李立众著，出版社：法律出版社。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合理阅读使一个人完善自身的知识结构^[1]，全面提升人文素质^[2]，为走向成功奠定坚实的基础。

前言/序言

第十六版前言

刑法司法解释一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简单对比每版《刑法一本通》的页数或者厚度，即可得出这一直观结论。

刑法的无声膨胀，是司法解释膨胀的基本前提。司法解释的规模，受制于作为解释对象的法律本身的规模。如果刑法的体量有限，刑法司法解释（本前言中的司法解释都是广义的，包含各种形式的规范性文件在内）要膨胀是极其困难的。我国刑法在悄悄膨胀，体量庞大。经Word字数统计，1979年刑法文本总字数为15,006字，1997年刑法文本总字数为57,143字，经《刑法修正案（十一）》修订后的2020年刑法文本正文总字数为71,805字。我国刑法的膨胀，为司法解释的膨胀提供了前提与可能性，因为随着刑法修正案的不断出台，对于被废止、修改的刑法条文原有司法解释已经不能适用，对于新设的刑法条文需要明确其具体应用，这都需要陆续出台新的司法解释，从而导致司法解释开始膨胀。

不断出现的各种实务问题，是司法解释膨胀的源源动力。司法解释是为解决实务问题而生的，只要不断出现新型犯罪或者问题争论，就会给出台司法解释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如互联网技术带来的网络赌博、网络传播淫秽物品、网络侮辱、诽谤等问题，大数据带来的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电信诈骗等问题，“新金融”带来的非法集资、套路贷、养老诈骗等问题，都需要及时出台司法解释定分止争。此外，传统犯罪也出现了新问题，如虚拟财产是否属于刑法上的财产、侵犯虚拟财产能否构成侵犯财产罪，这些问题也会催生司法解释的出台，进而导致司法解释的膨胀。

积极落实国家政策，是司法解释膨胀的主要推手。作为大一统的中国，司法机关并非仅扫门前雪，而是与其他国家机关一样，负有落实国家大政方针的责任。从这一视角出发，即可明白2022年7月最高人民法院出台《关于为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司法服务和保障的意见》、2017年12月最高人民检察院出台《关于充分发挥职能作用营造保护企业家合法权益的法治环境支持企业家创新创业的通知》等规范性文件的原因。关于扫黑除恶、打击黄赌毒的司法解释文件多、体量大，都是积极落实国家相关政策的体现。当前，我国社会矛盾和问题交织叠加，全面依法治国任务繁重。在司法中积极落实各种国家政策的结果之一，就是司法解释不断膨胀。

主动响应民意，是司法解释膨胀的内在动因。借助新媒介技术，人民群众不仅容易对案件表达意见，而且容易让一些案件成为社会热点案件。在民主社会，司法机关不能高高在上，需要不断回应人民群众对热点案件、热点问题的呼声。如2022年年初“丰县女子生育八孩”案件曝光后，为了响应人民群众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的呼声，2022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发布了《关于敦促拐卖妇女儿童相关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的通告》。2018年3月《关于涉以压缩气体为动力的枪支、气枪铅弹刑事案件定罪量刑问题的批复》、2020年8月《关于依法适用正当防卫制度的指导意见》等司法解释的出台，都是积极响应民意的体现。民意会不断涌现，这也会推动司法解释的膨胀。

司法人员的强烈需求，也是司法解释膨胀的重要原因。在办案质量终身负责制和错案责任倒查问责制之下，司法人员为了规避办案过程中个人判断可能产生的职业风险，会不断要求出台各种司法解释。如面对各种非法经营行为，其中哪些行为构成非法经营罪，司法人员一般不愿主动进行判断，而是不断向上进行请示报告，以致非法经营罪方面的司法解释极为庞杂。司法人员对司法解释的习惯依赖，会不断催生司法解释的出台，从而导致司法解释的持续膨胀。

如同随着人们年龄的增长，体重的适当增加是正常的，但肥胖则是不健康的一样，适度出台司法解释是正常的，司法解释的过度膨胀则存在问题。首先，这可能造成司法实务的混乱。司法解释越多，意味着司法解释之间发生矛盾、冲突的可能性越大。正因为如此，很多司法解释都在最后规定“之前发布的司法解释与本解释不一致的，以本解释为准”。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清理司法解释的工作不够及时到位的现实之下，司法解释的过度膨胀可能导致司法人员误用过时的司法解释，以致出现司法乱象。其次，司法解释的过度膨胀不利于刑法学的健康发展。刑法司法解释的规模与速度，与刑法理论的发展存在此消彼长的关系。这是因为，一旦对某一问题出台了司法解释，对该问题的相关理论研究成果将很难发表，即使发表也不会引起实务人士的关注，这必将削弱理论界进一步深入研究该问题的动力，从而不利于推动刑法理论的进展。如想实现刑法理论与刑事实务的良性互动，就应注意控制司法解释的发布节奏与速度。最后，司法解释的过度膨胀具有传导性，会导致刑法教科书、刑法法规工具书的连锁膨胀。

司法解释的膨胀还会导致刑法教科书、刑法法规工具书的频繁修订。2021年6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了《关于常见犯罪的量刑指导意见（试行）》，2022年4月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发布了《关于公安机关管辖的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规定（二）》。这两个适用面极广的司法解释的出台，导致本书已经不能满足司法实务的需要，必须进行修订。本次修订不是小补，而是大修：第一，增补了本书第十五版出版以来新发布的19件司法解释、5个批次的指导性案例。第二，补充了28件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发布的研究意见（实为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对来自最高人民法院其他部门、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其他国家部委就刑法适用问题征求意见所作的书面复函，虽不代表最高人民法院的意见，但实务上基本都会原封不动加以采用）、65件公安部经济犯罪侦查局、禁毒局发布的规范性文件。本书以前认为这些规范性文件的层级过低，故未收录，但考虑到其在司法实务中发挥重要作用，故本次全部予以收录。第三，增补了与刑法条文相关的多条其他法律规定。第四，一改以往抽象介绍刑法修订情况的做法，详细梳理了1997年刑法条文的修订情况，以便读者对刑法条文的时间效力问题能够进行更为精准的判断。第五，进一步加强了司法解释之间不一致的梳理工作，确保读者准确适用相关司法解释。

本书自2003年8月出版以来，已经得到读者近20年的支持与关爱。一些铁杆读者使用本书多年，并以各种方式就本书的修订、再版提出宝贵建议。在此，对这些读者表示衷心感谢。此外，张心萌编辑数年如一日对本书倾注心力，对此同样表示感谢。

李立众

2022年8月8日

参考文献

↑ 什么是时代的知识结构——汤胜天，搜狐，2016-11-04
↑ 陈丹青：何谓人文素质教育？，搜狐，2017-11-24

[1] 什么是时代的知识结构——汤胜天，搜狐，2016-11-04

[2] 陈丹青：何谓人文素质教育？，搜狐，2017-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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