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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地方叫定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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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地方叫定邊》中國當代作家喬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有個地方叫定邊

定邊在哪裡?定邊在中國,定邊在陝西,定邊在榆林,定邊在我的心裡。

定邊歷史悠久,秦時就被納入版圖,西魏起設郡縣。著名政治家、文學家范仲淹在此築城守邊時,給起的名字,它和「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名句是連在一起的。定邊因名人賜名,註定是塊人傑地靈、物華天寶、名揚天下的地方!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曾經蜿蜒巍峨的隋明長城,已成殘垣斷壁,依稀可見,星羅棋布的烽火台,還頑強地屹立在野外。它們無不向人們訴說着這裡曾經是沙漠茫茫、金戈鐵馬、炮火連天,硝煙瀰漫的戰場。斑駁滄桑的長城和烽火台,見證了這裡的人民飽經戰爭的磨難和艱難困苦的歲月。只從中國共產黨推翻了壓在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這裡的人民才見到了陽光走向了光明。

這個擁有6920平方公里幅員遼闊的土地,地處陝甘寧蒙四省交界地帶,雄雞一叫聽四省。南部為白于山區丘陵溝壑區,是世界黃土層最厚的地方,資源豐富,已探明石油儲量5億噸,天然氣儲量3500億立方米;北部為毛烏素沙灘區,光照充足,晝夜溫差大,有利於農作物生長,是全國優質的馬鈴薯、紅花蕎麥、無公害蔬菜之鄉。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這片土地人才輩出,明朝末年農民起義領袖張獻忠、抗日名將高桂滋、一級功勳少將牛化東、中央候補委員李守林、藏族牧民「神醫」左有禮、總參通信部長崔倫、石油勞模張林森、治沙英雄石光銀、陝西首富民營企業家慈善家史貴祿……都出生在這裡,他們叱咤風雲、戰天鬥地,為推動歷史的發展和中國革命、經濟建設,做出了驚天動地、不可磨滅的貢獻。

這裡民風淳樸厚重,人民勤勞善良,性情粗獷豪放。因受蒙古族遊牧文化的影響,形成了獨特的邊塞文化和民族風情。定邊人熱情好客,出手闊綽不拘一格是出了名的:遠道而來的朋友,定邊人一般不在自己的家裡招待,一定要選個有名氣的大酒店,叫上幾個當地的朋友作陪,湊夠十個人,來到酒店餐廳,把客人讓到上席落坐,魚鴨豬牛羊肉海鮮擺到桌,煙酒一齊上。主人先給你點上一支香煙,再打開酒,每人面前放一隻分酒器,一隻酒杯,給分酒器和酒杯倒滿酒,然後站起來說:「熱烈歡迎你到定邊,第一杯酒給你洗塵,干!第二杯酒,為了我們的團圓,干!第三杯酒,祝願大家在以後的日子健康,干!」這樣三杯酒就下肚了。然後飲酒稍微停一下,招呼你吃肉吃菜:「先吃點菜墊一下底,就喝不醉。」主人的理由既充分又暖心。這時主人又站起來了,一手拿住分酒器,一手拿住酒杯,為表示誠意,說道:「我先走一圈。」就從客人開始,和在座的人每人碰一杯,這一圈下來,其他人只喝了一杯,主人就喝了九杯。主人落座後,再一次招呼大家:「好好吃菜!好好吃菜!」過幾分鐘,主人又開口了:「我看氣氛不太濃,這樣吧,我先給咱們打一個通關,每人三杯酒。」划拳、搖單雙、扎金花或吹牛,就開始了,各種玩法,定邊人沒有不會的。這一圈下來,打關的運氣好,贏了,大概喝個十幾杯,運氣不好,輸了,喝的酒就超過二十杯了,脖子紅了,嗓門也大了:「交關!交關!一人打一個通關,挨擠往過走。」就把打關的任務交給右手旁邊的人,繼續進行。圓桌旁邊十個人的關依次打完,一箱六瓶高度白酒就喝得底朝天了,每個人也就喝得差不多了。主人說:「不盡興,沒招待好。」喊服務員,讓再抱一箱酒。客人被嚇懵了,急忙站起來說:「兄弟,你饒了我吧,我實在是過量了,再喝就倒下了!」邊說邊作揖告饒,這場酒席才算結束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主人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趕快起床,吃早餐,我在酒店大廳等你。」客人下樓後,主人領上客人,一起到不遠處的「羊肉館」,館子裡香味撲鼻,熱騰騰的大塊羊肉盛在很大的長方形鋁合金盤子裡,每塊都足有一斤二兩重,拿上筷子碗,自己挑選,定邊人把吃大塊羊肉叫「硬早點」,一大塊羊肉一碗羊腥湯泡揪面片或蕎面擦擦,唇齒留香回味悠長。

定邊人能吃能喝,遠近馳名。平時清閒了,親戚、同學、戰友、同事或朋友就聚在一起,要麼打平伙,要麼這次我請你,下次你請我,在飯館點幾個菜,喝開了。有時用大碗或口杯喝酒,他們說這樣喝酒痛快、省時間,有時把白酒和啤酒摻起來喝,取名叫「深水炸彈」,理由是稀釋後度數不高,不易上頭,解渴,過癮!

當地東灘的人,能工巧匠最多。他們都有一手絕活,靠手藝吃飯,頭腦靈活,腦子好使,有的是瓦刀出身,開始打小工,慢慢積攢點錢,悟出了門道,就成了包工頭,然後就發展成建築商,做起了老闆。有的先學廚師,後開飯館,原始積累磙雪球,慢慢就成了酒店老總,在飲食行業獨樹一幟。定邊縣城的大飯店,基本都是東灘人經營,不少人還在銀川、西安等省會城市大顯身手。定邊東灘人做的爐饃饃做工精細,非常考究,白里透黃,層薄如紙,嬌小玲瓏,香醇可口,蓬酥入心,是紅白喜事、節日壽誕、請客送禮的最佳傳統食品,有「中華國餅」的美譽。

定邊的南部山區,溝壑縱橫,山峁相連,天藍得像洗過的一面大鏡子,吸一口新鮮空氣,能清爽整個五臟六腑。這裡的牧區飼養的牛、驢、羊,從小就吃一種天然的綠色地椒椒青草,改良了肉質,是肉中的極品。這種「天賜瑰寶原野味道、香知香伴香約香戀」的鮮肉,沒有一點膻腥味兒,供不應求。這裡是定邊的石油開發區,井架密布,直鑽雲天,轟隆隆的機鳴聲,劃破靜寂的夜晚,滾滾石油宛如黑色的河流,源源不斷地從管道里輸送到煉油廠。你假期有幸到大山深處的村莊,時不時的會在眼前出現一位大長腿、大眼睛、長睫毛、皮膚如雪、口如含丹的姑娘,有時也會碰見一位身材苗條、一頭瀑布般秀髮披在肩頭、身穿一件紫紅色風衣,媚態橫生的少婦,眼前就為之一亮,暗暗思量,難怪人們常說「山溝溝飛出金鳳凰」。你如果餓了,走進農家小院,再吃一頓她們做的酸湯剁蕎面、攪團或醃豬肉炒雞蛋的攤饃饃、洋芋不拉子,你就會把魂丟在這裡!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小院,心裡盤算着,啥時候再能來這裡一回。

定邊的西北部,十三個天然鹽湖,像一顆顆碩大無比的珍珠瑪瑙一樣,鑲嵌在這塊廣饒的土地上。當年毛主席和黨中央轉戰陝北,在國民黨嚴加封鎖,紅軍財政極度困難的時候,王震率領三五九旅在這裡和當地群眾打鹽,成為「中央第一財政」,大力地支援了革命。長期以來,鹽化廠都是當地的稅收大戶和明星企業。這裡的夏天,映入人們眼帘的是全國著名的農業示範園生長的一望無垠、鬱鬱蔥蔥的無公害蔬菜和水果,辣椒茄子、蓮花、西紅柿、蔥蒜、草莓、西瓜、香瓜、葡萄、蘋果、酥梨……一眼望去,就像綠色的海洋,十里飄香,沁人心脾。秋天邁着緩緩的步伐,慢慢向我們走來,一年一度的馬鈴薯、紅花蕎麥節如期舉行,引來無數外地遊客競相觀賞,那粉紅色的蕎麥花,在黃色的向日葵花和白色的洋芋花陪襯下,美不盡收。置身在醉人的花海里,迫不及待地按下快門,把幸福、快樂、讚嘆和倩影裝滿手機的相框,發在朋友圈,引來無數個點讚。初冬,滿載着馬鈴薯、蕎麥、葵花、玉米、水果、蔬菜的一輛輛汽車,從田間地頭駛出,把定邊兒女的喜悅送到祖國的千家萬戶。

銀青高速公路、銀西火車從定邊經過。定邊民用機場正在建設,銀太高鐵(經過定邊)正在申報之中,再過幾年,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四通八達的交通運輸,將給定邊插上騰飛的翅膀,定邊會越來越美!

哦,定邊,我可愛的家鄉!你是遠方遊子夢裡的伊甸園![1]

作者簡介

喬暉,陝西定邊縣人,中國電信員工。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