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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山(凌代琼)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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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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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山》中国当代作家凌代琼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齐云山

听着名字,就生气象。云山相齐,和光同尘,真乃仙境也。我想一个镶嵌在真实山水间的道教微型实景,洞观冥契的古山林道场,全山风景区面积只有110公里的小山.,并能齐身四大道教名山,不可思议。要阐玄解微,必亲临其境。感恩天生地养,5月12日母亲节这天,登山朝拜。

常言道:有则无形,无则有情。我便在“道可道,非常道”的语境与意蕴里驰骋,3个小时的直通车程,人在皖南灵山慧水清明暗物质、暗能量的加持中,心早就沁蕴在道境之中了。

一 登封桥

上齐云山,必登一桥,此桥名——登封桥。桥一头接着俗世,一边连着齐云山。人过桥,出桥,就如出入两个世界。桥两岸,道、俗两重天。

这地理上的连接,早已超出只是沟通的意义。也不仅仅是减轻了求道、行道之人渡水的艰辛,而是在一水上架起了一道人文的彩虹。所以这桥既有法象,又有俗音。俗人、道士都通用的桥,就在这山水中,成了横川生活美学上的绝唱。

眼前的登封桥,为安徽古代桥梁中较为壮观的一座。是明万历十五年(1587年)徽州知府古之贤倡建。原名桥东桥,桥成适古调广东按察副使,县民感其德,祝古步步登高,故称“登封桥”。该桥亦此成为吉祥之地。

桥西岸下,垂柳依依,村姑捣衣声声。清澈的川水倒流着蓝天上的云朵,而流逝的水,正在亮闪地翻动云朵里骚客的名片。东岸白墙灰瓦的民居映衬着巍巍远山,随处可见时间深处“另类”朝拜的身影。站在登封桥上使我忘了时间。看着“道”生的风景,在心里感叹,清静为天下正也。我能契合于此,或许也是一种道缘吧!

400余年的“跨川如虹,卧波如龙”的舒展身姿,使在历史的风雨中坚守着“道”物的桥,变为沓沓冥冥的真空妙象。一江碧水倒影着两岸世界,人在桥上就如映在古徽州的画中,蓝天、灰瓦、白墙,绿树、青山、云雾共同升平、构造着“世外桃源”的幻象。

也难怪古徽州俗谚称:“登封桥上望一眼,高瞻远瞩福不浅;登封桥上走一走,延年益寿九十九”。登齐云山要道上的这座“道”与“民”两岸共架的心桥,不仅仅是日夜泛着齐云的道语,八墩九孔的桥也如齐云山下的一杆竹笛,那笛孔里流淌着山水清音。

我站在桥上以观其微,桥墩船形,船头如剑,分水入孔。拱孔间距约有十三四米,全桥长约150米,宽7—8米,桥高9.5米,两端引桥各长16米,全是青石砌成。桥面平铺条石,两边立有约1米高的石栏杆,拱圈为半圆形固端拱。桥上昔有亭、庙,今已毁。桥南端有二柱冲天式石牌坊,上书“登封桥”三个大字。桥北端竖有清代徽州府正堂“峻示”禁碑一块,全文为:“严禁推车晒打,毋许煨曝秽污,栏石不许磨刀,桥脚禁止戳鱼,倘敢故违有犯,定行拿究不饶。”

桥的架起,随机所化,是日月有情。我思维正处在一种灵蕴之中,仿佛有些明白之时,有人喊,还不走,我们已被丢下很远了。我只好笑着说,山就在那里,又不是跑了。

二 非常道

出桥,入道。上山的路,就成了表达特定意思的符号。石阶被朝山的脚步舞蹈般地敲响后,两边修竹列队哗哗仪仗相迎。此时,路形而上的牵引变化,不仅介入了五行与命理的学说,还将野花与植被摇曳成芬芳的故事。

石阶上朝拜的人群就如这山里随处开放的野花,闪烁在“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的道上。林木茂盛,玉兰绽放即是人文又是自然的山林里,眼见着山中藤缠树的大面积美景,感觉着藤与树缠绵的低语,再有山泉细声蹦跳相伴,千年前的微笑与甜蜜,轮回灿烂到了花语上。朝拜之路上,小风又将齐云道场的真空妙气传导给我们,使行走在道上的我们越来越觉舒畅起来。

于我们同路的一位老者边走边像模像样地说起:齐云山是由齐云、白岳、歧山、万寿等9座山峰组成。鼎盛时期,朝山的香客和游人多达两三千。上山求子,寻道,学道,敬天,拜山之香客,络绎不绝。盛况空前。

愉悦山水是人的天性,我们平民如此,大儒也不例外。同路老者看了看路边徐霞客古道的牌子,停了会又接着说,也就在这道上,南宋大儒朱熹,曾三次回徽州老家扫墓访宗,每次都登临齐云山。云岩湖畔的晞阳书院就是他最爱去的地方。天桥岩壁上存留的那些宋至明清的摩崖石刻,与这位大儒似不无关系。

上山的还有我。身边的少先队员举着手说。是,还有我们今天铜陵、贵池22部大客车送来的正在道上的我们。身边另一位绕有兴趣地手指山道说,善为道者,微妙玄通。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顺道就能自然抵达。别停。走,向上。

“九里十三亭”,为方便游人香客上下憩息而建立的。多少人,多少代“化石而裁之“,”推石而行之“,才将山里泥泞的小路,砌成了理性的石阶。这才有了这齐云山的“道”。老子曰: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我们沿道、奉道而行,人在大道的气场里,走着走着,山型、石语使我敬畏之心,悠然而生。

我站在云水亭上回望,休宁县城一览无余。风将身后茶园的香气送了过来。我尽情呼吸着这山中的空气。大概是清香里的道语,唤醒了味蕾,我如喝茶般品名起齐云的空气。一边品一边看着山道。看着看着,幻觉产生,只见历史空间的古道上,向山上走来一个人。他携童柱杖而来,边走还边摇头晃脑,可能在赋诗。人走近,方能辨认,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曾为明太祖朱元璋开国奠基进“九字策”的休宁人朱升。他曾经力荐刘伯温却没有刘伯温的名气大。他是个内心向道的人,家乡的齐云山是他的精神家园。他就是在齐云山道场里收拾道意心情的人。山上野生与宋词的树枝常常戳着他的脊梁,可他的徽腔语调里却铺展着大境界的诗句。

导游的话,就如画外音随景而出:大才子唐伯虎明弘治间就上了齐云山,山上有他的行草楹联“水声鸣昼夜,山色永春秋”,我们可一窥唐才子的书法气度。上齐云山的人就太多了,如曾国藩(公元1811—1872年)字伯涵,号涤生,湖南湘乡人。曹振镛(公元1755—1835年)嘉庆朝任工部尚书、体仁殿大学士,道光初任武英殿大学士、军机大臣。郁达夫(公元1896—1945年)浙江富阳人。现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黄宾虹(公元1865—1955年)名质,字朴存,歙县潭渡人,现代杰出的黄山画派名画家等等等等。

凌风亭到了。上衣湿透的我,站在亭中有点得意,也就因为一个“凌”字于我有关,感觉心里生出一些亲切的关联来。清风徐来,风推送着道生的微妙,山气的湿润,裹着花草的味道,一阵阵小扇着我。山气的鼓吹,可比家中吹空调舒爽多了。而自然山林轮回里风感的那种愉悦又是家中无法想象的。我在风中领略着“希言自然”的美妙,全身心感知齐云山大道场里绚烂又细微的精神抚摸之妙。

突然之间,山腰的云飘过来,刹那间,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耳畔只隐约还有声声清脆的泉水声了。刚才眼波流动的情感,突然失去了参照物的依附,人有些茫然。可在雾茫之中我又觉有音声飘落向耳。我分不清,也不能知道,是风,还是山,还是上苍在向我轻轻地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话语。听着山音,看着山谷,在虚怀中纳气,我也学道山齐云,吐故纳新,想将身体的倦意逼出,让自然道场里的柔气在身体里通达起来。

山气与人气一气升腾。向上,向道,成了一种动力。虽然眼界在不断开阔,境界在不断提升,可人在乏意之中,再读山中植物,虽然还是爱在心中,心在眼中,脚随心走,肩随眼动。可应和能力下降,能感知,街接《道德经》时,意识却模糊了。人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此时,人正行到《渐入仙关亭》。也恰如修道之人,玄关通而未通之间,最是考验人时。老子早就说过“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人是可以支配驾驭自己的。“道”在九霄之上也不为高。上。大道坦然,常存于物。人生就是克服困难的过程。

再向高处走,眼前突然一亮。“善田妙果”几个字被野生的小黄花笑围着。抬眼,丹霞山体叠加呈现。再上几步,大树与红山互为映衬,正前方但见“望仙楼”三个大字。楼上挂着“以爱为名,上齐云山,为爸妈求福添寿”的横幅。站在高点,再回看蜿蜒在山云中的石阶,美的像“天梯”,我自以为每一台阶的内涵,都比单个汉字丰富,“山林之思”中的九里相连的阶梯,就是一部“道可道”的巨著。我们知道几步之遥,天上的街市就到了。

三 天上街

入得道门,“天开神秀”四个苍劲的岩壁使刻大字,就让人眼睛一亮。崖壁上朱熹的大写“寿”字,还有天开图书等等石刻,道场氛围极其浓厚,不管你是乐山,还是乐水,人走在道场的美学氛围里,思想也就跟着“道”的审美情趣走。走着,感觉道场里的“微妙玄通”,无为而化的自在,“生而不有,为而不恃”的玄德,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先人“道法自然”的理论来。

街世真实的名叫月华街,按照道教语言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街市,也就是道生万物的一种。说街如市,有点夸张。也就三四十户人家。可这里住户的成分就复杂了。道士、道姑、山民以及方腊起义退守在“方腊寨”起义军的后裔。这里的复杂,有时让人发懵。刚看在道观里穿着道袍的道士,你走出宫观,寻找歇脚吃饭的地方,走着,走着,一个穿山民服饰好像熟悉的面孔的人,在街上一民居家门口向你微笑。走近一看,这不是刚才在道观里的那个道士吗?这里没有解释,也没有人翻译。这变戏法的现象,就是齐云山特别的地方。我这不也正行走在青石板路面的街上,就有人问,算命否?此人自己说是六代居住山上,手指山上的崖雕石刻说,这些都出自他家人之手。他身穿青衣道袍,带着一副眼镜,却没有道帽。自说已78岁。我久久地看着他也无法确定身份。

中国道教有全真派和正一派两大派系之分,全真教派茹素禁酒、不准婚娶,必须出家;正一教派是符箓各派的总称,比较自由,非斋戒期不忌酒肉,重内容不重形式,平时做完法事,只要避开神座,神仙看不见,就可以加入香客的行列饮酒吃肉,不过吃过后必须用草纸擦嘴,表示自咒自责,还可以取妻生子,因而就有了家室和后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一个道家村落。村落何以“月华”二字命名之呢?这就要从村落的格局来看,因整个村落的道院和民宅散落在半圆形的半山腰间,巧妙的构成了一弯“新月”,于是道家人便给村落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月华”街,喻意为吸取日月之精华。

号称道教山上第一街的月华街是依山而建,高低弯曲都是自然而然。我自以为“白云深处有人家”,指的就是这里。街上建筑,也就是道教说的“知其白,守其黑”的徽派民居风格。道教文化元素街上随处可见。街中家家户户的木雕,刀法犀利地讲述着图案朴实又优美的道教故事。道教大铜香炉就放在街上,宝葫芦成了一户人家的空门,道教图案在街上人家如宣传画,户户人家都依道教风水而建。不管是道院还是山民都崇拜张天师。

单从“街”的称谓中,就足以说明,月华村在古代曾经是多么的繁华,宫观、道院、店铺鳞次栉比,香烟、炊烟缭绕,经声、喧声相闻,一派升平景象。这个典型的徽派与道教建筑相交相包的村落,既体现徽派民居的特色又有道观文化的亮点。在这道风浑厚,民心淳朴的街上行走,人会相忘于江湖,在清幽地感觉着,中国画元素在灵幻中变动,内心波涛汹涌的你,定会更加亲近这里,动心的想移居于此。

今天的大月华街景区东起白岳峰,西至青狮峰,北临横江,南倚方腊寨,以齐云岩、太素宫为中心,面积达32平方公里。景区内奇峰、怪岩、幽洞、流泉等自然景观造化天巧,置身于此,宛若仙境一般;宫观、道院、崖刻、碑碣、亭台楼阁等错落有致,让人倍感其文化沉淀之深厚,山林世界之美妙。

在这里野性与道性天天发生着碰撞,直接改写着街民的生活。也不可想象,打破古语境的道士们,会在旧道场里以新思维拓展着今天的生活。你顺着我指尖的方向,就能看到道院的八卦图案水田。获得新生的水稻,正以图画的语言,扭转着人们对事物的惯性认识。

行走在这样黑白的世界,穿着青衣的道士,与你身旁擦肩而过,相闻钟声、木鱼应和已是常事。素净、素雅,平静、淡泊成为月华街的中心词汇,家家户户大门前摆放着山货,门边摆放的一人高的大黑板上,写着炒菜的名字,门开着,家中摆放着三四张待客的饭桌,也没有一个住户出门高叫买卖。只是午时时分,山上各家熟食的味道,在各家门口以山上的清香,诱惑着香客的味蕾,可就是这隐约的温柔,也是淡淡的,一如我们今天微信里轻轻地点个赞。

说月华街,不得不说太素宫。它不仅集月华街建筑之美大成,是齐云山宗教活动最重要的场所之一,既是道家美学的集中体现,又是山林意识的充分展示。还是月华街的缘起。太素宫,原名佑圣真武祠,始建,于南宋宝庆年间(1225-1227年)。祠中所奉真武神像相传为百鸟衔泥塑立,灵应昭著。明世宗嘉靖十一年(1532年),龙虎山正一派第四十八代天师张彦頨奏令道众赴齐云山为皇帝建醮祈嗣,果获灵验。于是皇帝敕令扩建真武祠,改名为玄天太素宫。把这座原本叫作白岳的山改成了齐云山。

据明代旅行家徐霞客记载,"宫北向,玄帝像乃百鸟衔泥所成,色黧黑。像成于宋,殿新于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庭中碑文,世庙御制也。左右为王灵官、赵元帅殿,俱雄丽。背倚玉屏即齐云岩,前临香炉峰。该宫周围形成一条街道,即月华街。重建的太素宫玄帝坐像正位入座,以满足朝山香客膜拜的愿望。

眼前,气势恢宏的三进大素宫,门前香火旺盛,朝拜者众多,人川流不息,形成一个强大的祈愿气场。我也随人流,走进这祈福的气场之中。

太素宫祈福出来,街上卖糍粑的热味,刺激着味蕾。俗人一个,抗不住诱惑,就买起绿色的艾糍粑吃起来。一边坐在树下吃,一边咀嚼,还一边联想。咀着咀着,口腔里糯糯的粘稠感里淡淡地溢出一些艾香的清凉,吃着,再咀着,糯糯的清凉就舒爽口腔了。下咽时,清凉也随行。糍粑进入肠胃,人的精神也凉爽起来。

抬眼看街下的云,不知怎么,脑海里就响起月华街上人“嗨哟”“嗨哟”地打糍粑声。联想里的身影也一高一低打着艾糍粑,还眼看着动漫的云海,在大写意的云雨节奏中舞之蹈之————我爵着糍粑,仿佛咀嚼着香味的“齐云山”,惬意与自然的况味将我滋润的很美。

齐云山大美不言,月华街丰富玄奥。一座山从“道”而来,又在古徽州文化积淀中崛起。山水人文,绵绵若存。不是浮光掠影就能感知的。象形里的一条街,音声之相和,前后之相随,也不是文字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大道虚无自然,清净无为。我们看到的错落有致的街道,洞天福地的具象,山红体绿的物件,以及畅游的“小壶天”、“香炉峰”、“方腊寨”等诸胜,都只是我们索引“道”深层次文化的偏旁部首。透过这些象体的索引,我们更加深入地走进齐云山“道”的深处,走进月华的内心,去接近“道”的本相。亲道,爱道,不仅仅是问道,说道。常清静,妙修真,从心合道,由感性上升到理性,通向生命的本源,最终才能实现,齐云山林诗意的栖居。 [1]

作者简介

安徽铜陵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