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那些瑣碎事兒十六(居仁堂主)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那些年的那些瑣碎事兒十六》是中國當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些年的那些瑣碎事兒十六
一九七六年時來運轉。馬山區搬運站新增加了兩台小四輪拖拉機。(裁縫搬運站的上級站)父親上上下下做了不少工作,站長同意我學開拖拉機。那時候,能開拖拉機可不是平凡的事。
把板車騾子交回裁縫搬運站。正好父親拉貨到馬山,我替父親拉着板車,讓父親坐在車子上。父親並沒有交待我要好好學之類的話。
父親是個老式的父親,平時我們很少交流。父親與別人在一起時,談笑風聲,十分健話,談吐幽默,反應靈敏,而和我們在一起時,就端着父親的架子,是絕對的家長作風。其權威無人敢出其上。父親是那種能大能小,能上能下,能屈能伸的人。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很強,與人溝通的能力也強。
來到馬山,幫父親卸完車,父子一起來到馬山搬運站。站長姓婁,由於年青時生病動過手術,最後身體變形,成為一個駝子,走路要彎腰,但那頭卻是不屈地抬起來看前,但平時大多時間是眼朝下的。
一進門,婁站長正坐在搬運站正中間屋子裡。「婁站長,我把文俊帶來了,交給你了。」父親掏出煙來,遞一支過去。
婁站長也忙站起來,滿面是笑地伸手接過香煙。父親為其點着,煙霧就在屋子裡瀰漫開來。婁站長打量着我。「沒事,本來就是一個站里的人。好好干,學點技術,對以後好。」
我與父親只有陪着笑跟着點頭的份。
搬運站里年青人多,本來應該輪不着我的。後來我得知父親與婁站長之間的一些事。
婁站長脾氣不是太好。大多身體有些殘疾的人,性格多古怪。由於他經歷了比他人更多的特殊事,對性格形成造成障礙。過去婁站長作風家長式,說話命令式,獨斷專行。但當四清運動來時,他也成了攻擊對象。面對面的清查,背靠背的揭發。父親過去與他也有過節。但在會上會下並不參加揭發他的活動。但在一天夜裡,父親卻與婁站長一席長談,表明了父親對他的看法,和在一些事上他對父親的不公。從那時起,父親他們的關係就好了。這次需要拖拉機駕駛員,父親一提即中。
婁站長介紹說,我的師傅是裁縫店人,叫鄭啟龍。他,我認識,都是在裁縫店長大的。雖然回老家六年,但小時在一起玩多少年的小夥伴是不會忘記的。他比我大二歲。白淨子臉,鼻子高挺,唇紅齒白,就是眼就些眯,應該有點近視。在裁縫店時,在小夥伴中不顯他。他讀書不多,初中沒有畢業。
中午父親在搬運站吃過午飯,就拉着車子回裁縫了,我把鋪蓋鋪好,信步走出屋子來。
白天拖拉機都開出去了。搬運站不大的院子裡顯得空蕩蕩地。只有兩個拉板車的人沒有出去。牲口棚里有兩匹馬,無精打采地站在哪兒。隔一會打個響鼻,鬧出點動靜。牲口棚是敞開的沒有牆。麻雀在裡面蹦蹦跳跳,唧唧喳喳地叫着……
傍晚,三輛小四輪拖拉機闢辟啪啪地響着,排氣管里冒着黑煙,一溜煙地進入搬運站院子裡。
嘿,三輛泰山牌195四輪拖拉機停在院子裡,很是好看。天還沒黑,那紅色的車頭,黑色的底盤,黑色的方向盤,是如此的和諧,如此的漂亮。就是往下滴着黑油也覺得順眼。拖拉機後拖廂,二個大膠輪子支撐着,廂尾部高高地翹着,如一隻驕傲的紅公雞,高高地把尾巴支楞着。
我跑上前去,笑着和鄭啟龍說話。「你們回來了。」我用標準的湖北江陵話說,一時還叫不出師傅二個字來。
只見三位師傅,特別是鄭啟龍,臉上抹有層灰,還有一點黑色的油污。工作服上黑一塊髒一塊的。
小四輪拖拉機沒有駕駛室,天睛戴草帽,下雨穿雨衣。雖風吹雨淋,但比拉板車快,不用騾子燒柴油。關鍵是機動車,而且需要考駕照的。
「你來了。」鄭啟龍笑着與我說話。我接過他手中的擦車布,順手在紅色的車頭殼上擦着。「你歇一會兒吧。」因為我知道婁站長對他們說過我是他的徒弟。他也不客氣,站在邊上看我擦車。隨後,教我從柴油桶里抽柴油加柴油。我知道這是當徒弟該作的事,一點不敢馬虎。
吃過晚飯,與師傅坐在一起拉了會家常。師傅交待了明天起床時間,大家便各自睡了。
睡在床上,屋子裡那盞二十五瓦的電燈泡,黃黃地,把屋子裡的空氣也弄黃黃地。睜着雙眼想着,明天開始,我就是拖拉機駕駛員了。手握方向盤,辟避啪啪一溜煙地在路上跑個飛快。在河南農村時,隊裡有輛手扶拖拉機,我也只有看的份,看着水箱裡往外面冒熱氣,看着四大開着它時的威風勁。現在我也開拖拉機了。而且比他的還好,是泰山牌的,是輪式的機動車。
由拖板車到開拖拉機,無論如何,這是一個進步。一次飛躍。
想着想着,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
作者簡介
劉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學愛好者。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南陽市作家協會會員。珠海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
- ↑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