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穿着紅馬甲過元旦(朱燦銘)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穿着紅馬甲過元旦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穿着紅馬甲過元旦》中國當代作家朱燦銘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穿着紅馬甲過元旦

風,不是很大,但是從臉上划過,就會肆無忌憚地留下一道道痛徹心扉的傷口;夜,不是很黑,有遍地的雪光映襯,天與地一片灰白,除了靜默的房屋,就是白灰灰的野地,惹得滿心裡荒涼涼的;聲,跟隨在我的腳步後面,亦步亦趨,驚動一隻警惕的看家犬,就像一顆火星,點燃整片草原般,讓這個城郊村瞬間沸騰起來,成片的犬吠引得心驚不已;人,深夜裡不是見不到,而是每隔一段距離,每一片小區、村落晃動着昏暗的手電,手電光束有多少條,就有多少人,那是為禁放徹夜值守的1850名「紅馬甲」。

深夜十一點,當我從溫暖的被窩裡坐起身時,床頭已經放好了值夜要穿的禦寒衣物,那是妻精心準備的:一短薄一長厚的兩件羽絨服,可以在脖子上箍兩三道的長圍巾,禦寒無敵的羊絨褲,還有皮手套、暖手寶……最顯眼的,還是那件鮮紅的印有「禁放巡查員」字樣的紅馬甲。紅,是暖色。還沒有穿在身上,就已經暖在眼裡,暖在心裡。

等我穿好衣物,妻又將手電、暖手寶之類放在袋子裡,再三囑咐我一定要把棉被帶去。話未落音,妻快手抄過紅馬甲幫我穿上,撕掉反光條的背貼,粘在我的上衣背後,又在袖章上箍上一道。妻一邊忙,一邊叮囑我要巡查時注意車輛,注重安全。我反而笑話她想得有點多,我值守的區域有的是田園小路,就是少有車行。妻轉頭看了下牆上的掛鍾,催促我快些出門,別耽誤事。十一點十分,冰冷的冬夜,我拎着妻拾掇的裝備,背上棉被,帶着滿心裡的溫暖,向值守點進發。

五分鐘左右,到了值守點,那是被黑夜蹂躪過的城鄉結合部。先前落滿的積雪,還沒有融化,泥濘的小路滿是坑坑窪窪。我伸出凍得發麻的手指,使勁地將開關往上推上,點亮手電照明,沿着曲折孤寂的小路向前,沒有同伴,就着微光仔細地巡查。

一路上,緊閉的柵欄、院門,像一雙雙嬉笑的眼睛,向我泛着得意的眼神,嘲弄着我的孤獨。周圍都是入夜的靜寂,甚至沒有一絲溫暖入眼的燈光。突然,從巷口跳出一隻小狗,朝我亂吠一番,見我不予理會,又進前齜牙咧嘴地咆哮,還向我的褲腳襲來。我舉起手電,照向那不知仗什麼樣的勢來欺人的狗,猙獰的狗臉醜陋而噁心。看樣子,不給這不理人事的狗一點教訓,是得不到人身安全保障的。於是,蹲下身來,裝作撿拾石塊,握在手裡,佯作拋砸狀,那狗竟落荒而逃,惹得我不禁莞爾一笑

順着柳灣,挨家挨戶地巡查,沒有人打開門戶,也沒有聽見起身的聲響,只有一路此起彼伏的鼾聲囈語,竟讓我得到一股莫名的幸福與感動,看樣子前些時候的入戶宣傳成效顯著。這柳灣邊,一道窄小曲折的河溝,悄無聲息地流淌而過,傾其一生一世的付出,換來歲月靜好。而我的心裡,早已澎湃成一首得意的歌謠。

巡查過柳灣,沿着一條小道,走上五百米左右,來到一處較為封閉的院落。這裡,是燃料公司的員工宿舍,也是我的另一處值守點。許多年前,這四五棟溫暖舒適的樓房,在它誕生的那個年代裡,無疑是很少見的。只不過,隨着時代變遷,這裡快要被遺棄了。

走進院門,才發現這還不能叫做門,只有門柱,不見了門。若是在當年,這是難以想象的存在。如今,倒是尋常。牆壁上刷着斗大的「拆」字,字體外面還箍着一個個或圓或缺的圈。只要細看,就能知道,缺口的圈要比圓的圈多上許多,就像這麼大的院落里,只留下六七家的住戶,剩下的房屋連門窗也沒有,一間間房子張着空洞洞的大嘴,向外面噴吐着冷落與不甘。路過這些樓房,寒意不斷地襲來,好像是一條條貪吃的吐着信子,要將我咬上幾口,甚至還要將我拖進去,吞噬在黑暗裡。

幸運的是,這裡的幾戶人家,大多是來城區謀生的民工。他們每日辛苦勞作,早出晚歸,許是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更沒有雅興,在家之外的地域燃上幾枚煙花的。即便要燃放,也是領着孩子家人一起享受那美好的時刻。他們對於家庭濃濃的愛,才讓他們能心甘情願地遠離家庭、親人而孤獨在外謀生的。也正是如此,我才能在這樣寒冷的深夜,少了許多的周折,獲得無意而來的感動。

站在路口,昂着頭看看天,依然如故;再低頭看看錶,時間仿佛凝滯了。前一次看是零時二十分,這一次卻只有零時二十三分。短短的三分鐘,讓我覺得有不可思議的漫長。再巡查一遍,一切正常;再看看時間,依然只是過了幾分鐘……

凌晨一點半,第一段值守時間結束。伸出僵硬的手,打開車門,貓着身子鑽了進去,放倒座椅躺下,伸手拽過帶來的棉被,像粽子般緊緊地把全身裹住,雖然活動不夠方便,畢竟暖活了許多,但是腳依舊是冷的,凍得發硬、生疼。閉上眼,迷迷糊糊地睡了會。

突然,一陣敲擊車窗的響聲,如晴天裡的霹靂,把我從半睡半醒中驚醒。原來,我停車的那戶人家是屠戶,夜裡殺完豬回家。我的車又堵在了門口,屠戶無法開車進去。於是,半睜着眼,用手使勁地拍拍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些。又慢慢在車上、衣服里摸索,摸到鑰匙,發動車,向後倒了倒,讓出路來。拿出手機一看,不到三點。打開車窗,風依然寒冷,越接近黎明,越是寒冷。

車窗只是打開一小會兒,就凍得受不了,鼻子也齉得難受。趕緊關上車窗,再眯上一小會,四點半又要按時上崗。可是,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這戶人家,看樣子生意好得很,要麼一直有人來回進出,要麼裡面「叮噹叮噹」地響個不停。雖然有些惱火,但是感到異常慶幸,畢竟不是在燃放煙花爆竹,沒有給我原本勞累的心再添堵。

四點半,準時下車,開始新一輪的巡查。夜色,淡了許多;周圍,依然寧靜;心情,也慢慢輕鬆許多。雖然,風從臉龐邊直溜而去,冷得依然,心底卻泛出一道道越來越大的輕鬆的漣漪。這一夜的值守,保衛小城藍、小城靜,辛苦沒有白費。不知道巡查過多少遍,也不知道看過多少次表,一抹陽光才慢悠悠地從遙遠的東方漏泄出來,終於等到雲開日出時。

巡查走過一戶人家,「嘎吱」一聲,旁邊的院門開了,一張慈祥而又警惕的臉出現在眼前。「小伙子,你在這裡幹嘛?」「我不是壞人,也不是幹壞事。夜裡在這裡值守,預防人家放爆竹哦!」「其實,不放爆竹,空氣好,還能省幾個錢。不過,這大冷天的,還真是苦了你,哪要來看的。不讓放爆竹,你們講到就行,大傢伙兒都會支持的。」

瞬間,一股暖流湧向全身,如暖陽罩身般舒適。群眾對于禁放工作的理解,就是對我們這些「紅馬甲」最大的鼓勵與支持。此時,陽光雖然還不夠燦爛,但天亮了,身子暖了,心裡也舒暢多了。身上的紅馬甲,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泛着溫暖迷人的光芒,伴我度過一個不同尋常的元旦[1]

作者簡介

朱燦銘,70後文學愛好者,業餘時間喜歡創作古詩詞、散文,作品散見於紙媒網刊,並在全國性散文、詩詞徵稿大賽中獲獎。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