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其四(文廷式)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作品欣賞
浣溪沙 其四
雨浥緗桃特地鮮。
春嬌濃髮鏡台前。
含羞含恨不能言。
如此風流天賦與,暫時惜別總潸然。
郎情認取枕函邊。 [1]
作者簡介
文廷式(1856~1904)近代詞人。字道希(亦作道羲、道溪),號雲閣(亦作芸閣),別號純常子、羅霄山人、薌德。江西萍鄉人。出生於廣東潮州,少長嶺南,為陳澧入室弟子。光緒初,在廣州將軍長善幕中,與其嗣子志銳、侄志鈞(二人即長敘之子,瑾妃、珍妃胞兄)交遊甚密。光緒十六年(1890),成進士,授編修。二十年大考,光緒帝親拔為一等第一名,升翰林院侍讀學士,兼日講起居注。文廷式志在救世,遇事敢言,與黃紹箕、盛昱等列名"清流",與汪鳴鑾、張謇等被稱為「翁(同龢)門六子」,是帝黨重要人物。中日甲午戰爭,他力主抗擊,上疏請罷慈禧生日"慶典"、召恭親王參大政;奏劾李鴻章"昏庸驕蹇、喪心誤國";諫阻和議,以為「辱國病民,莫此為甚」。光緒二十一年(1895)秋,與陳熾等出面贊助康有為,倡立強學會於北京。次年二月,遭李鴻章姻親御史楊崇伊參劾,被革職驅逐出京。這一時期,文廷式益潛心時務,其《琴風余譚》、《聞塵偶記》,記甲午、乙未間時事、人物,能言人所不能言、不敢言。革職歸里後,撰有《羅霄山人醉語》,痛感「中國積弊極深」、「命在旦夕」,提出「變則存,不變則亡」,鼓吹「君民共主」,傾向變法,但又以為不可急切從事。戊戌政變後,清廷密電訪拿,遂出走日本。二十六年(1900)夏,回國,與容閎、嚴復、章太炎等滬上名流,參加唐才常在張園召開的「國會」。唐才常的自立軍起義失敗後,清廷復下令「嚴拿」。此後數年,文廷式往來萍鄉與上海、南京、長沙之間,沉傷憔悴,寄情文酒,以佛學自遣,同時從事著述。這時期所著雜記《純常子枝語》40卷,是其平生精力所萃。
文廷式15歲學詞,晚年自言"三十年來,涉獵百家","志之所在,不尚苟同"。他批評浙派「以玉田(張炎)為宗」,「意旨枯寂,後人繼之」,「以二窗(吳文英號夢窗、周密號草窗)為祖禰,視辛(棄疾)劉(過)若仇讎」,尤為「巨謬」(《雲起軒詞鈔序》)。他曾謂「百年詞派屬常州」(《繆小山前輩張季直修撰鄭蘇龕同年招飲吳園別後卻寄》詩其三)。他強調比興寄託,推尊詞體,與常州詞派相近,但又不為所囿,曾批評常州派推崇的詞人周邦彥「柔靡特甚,雖極工致,而風人之旨尚微」(《純常子枝語》卷十一)。
文廷式詞存150餘首,大部分是中年以後的作品,感時憂世,沉痛悲哀。其〔高陽台〕「靈鵲填河」、〔風流子〕「倦書拋短枕」等,於慨嘆國勢衰頹中,還流露出對慈禧專權的不滿,對當道大臣誤國的憤慨。他如〔木蘭花慢〕"聽秦淮落葉"抒寫男兒請纓,揮劍龍庭的壯懷,〔翠樓吟〕《聞德占膠州灣而作》以三國時的陳登自比,寄託其報國救世之志,都激盪着愛國的豪情。晚期詞作,飄零之感與憂時之情交織,出塵避世的情緒日趨明顯。〔清平樂〕「春人婀娜」,更曲折地表明了他不想參加反清革命的態度。文廷式的一些艷詞,風格接近花間詞風;其撫時感事,言志抒懷之作,則以蘇軾、辛棄疾為宗,或慷慨激越、抑鬱幽憤,或神思飄逸、清遠曠朗,大都借景言情,托物詠志,兼有豪放俊邁,婉約深微的特點。〔祝英台近〕"翦鮫綃"、〔摸魚兒〕"恁啼鵑苦催春去"、〔永遇樂〕「落日幽州」、〔鷓鴣天〕「萬感中年不自由」、〔鷓鴣天〕「璧滿花□世已更」、〔水龍吟〕「落花飛絮茫茫」諸作,都被譽為神似東坡、逼肖稼軒之作。在近代詞壇上,文廷式詞自成一家,朱孝臧稱其"拔戟異軍成特起","兀傲故難雙"(《□村語業》卷三)。
文廷式詞,有門人徐乃昌刊本《雲起軒詞鈔》和江寧王氏娛生軒影印家藏手稿本,龍榆生重校集評《雲起軒詞》後出,並附錄《文芸閣先生詞話》等。其詞尚有散見者,〔卜算子〕「午枕怯輕寒」見於夏敬觀《□庵詞話》,〔金縷曲〕「生小瑤宮住」見於郭則□《清詞玉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