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兒開(李昌靜)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油菜花兒開》是中國當代作家李昌靜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油菜花兒開
宅家已四十多天了，臨窗遙望，我看見遠處的油菜花兒開了！
今天又是一個晴天，紅日高照，遠處的高樓鱗次櫛比，有幾台塔吊靜靜地矗立在藍天白雲之中。對面小區大門口的值班帳篷依舊堅守在那裡，還有成千上萬的防疫人員、醫護戰士依然戰鬥在前線，一切還是那麼安靜，有條不紊。
太陽漸漸升高了，油菜花兒開得正盛，就像無數條彩帶鑲嵌在高樓之間的小山上，色彩斑斕，鮮艷奪目。我望着油菜花，心情沉重，思緒萬千，十二年前我們在沙洋種油菜的情景一下子浮現在眼前。
那也是陽春三月，我們舉家搬遷至荊門沙洋縣拾橋鎮，在那裡尋得一處房子，並承包十多畝耕地。當時正是油菜爛漫的黃金季節，一望無垠的油菜花像黃色的海洋。春姑娘撩起衣裙，掀起一陣陣波浪，油菜花此起彼伏，處處飄蕩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
油菜花長在細長細長的花枝上，幾片青綠色的小葉排的整整齊齊。花冠有四瓣，花蕊是金黃色的。花瓣圍繞着花蕊，一根根花蕊彎着腰湊擁在一起，就像一個小家庭。一株能開很多小花，一朵挨着一朵，又組成一個大家庭。一片連着一片，就匯成了花的海洋。我們穿梭在田埂上，看見大媽大姐們先把竹竿橫在地上，再間距兩米豎着釘一根竹竿，然後把地上的竹竿提起來橫綁在上面，於是被風吹倒的油菜就靠在竹竿上。大媽大姐臉上沾滿花粉，像菜花一樣美麗。
眼看油菜花一天天凋謝，菜莢就一天天長大，變粗變長。一片片花海又神奇般地變成青綠色，灰白色，銀黃色。油菜的根莖也變得成熟堅韌，飽滿結實的菜莢壓得根莖倒向一邊。這根莖極像男人的肩膀，肩並肩，相互攙扶堅挺着，透露出男人的淳樸與粗獷。一穗穗的油菜莢果里深藏着一粒粒的菜籽，在蔚藍的天空下默默成熟。幾位大哥在田邊查看，時不時摘下幾個菜莢，掰開，把黑色的菜籽放到嘴裡細細品嘗，心裡想是時候收割了。
2008年5月12日下午， 我們在自己的承包地里割油菜正帶勁呢，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好像自己站立不穩，一陣暈眩。當晚我們通過電視得到消息:根據中國地震台網測定，今天下午14點28分，在四川汶川縣發生7.8級地震，震中位於北緯31度，東經103.4度。湖北、湖南、重慶、貴州、雲南和西藏等省都有感。地震發生後，中國地震局迅速啟動應及專項預案，組建多支救援隊正在趕赴現場。
救援隊，解放軍指戰員，志願者和幹部群眾都在前線爭分奪秒抗震救災。我們後方天氣晴好，菜莢被曬得快要裂開了。人們趕早小心翼翼地把鋪在地里的菜莢移開，拔掉菜蔸，騰出一大塊地方來。再把彩條布鋪在上面，又蓋上一層尼龍網，最後就可以把菜莢一抱挨着一抱豎在上面。男人們開着拖拉機在油菜莢上面來回碾壓，只聽得菜莢啪啪炸響，瞬間一顆顆黃的黑的菜籽紛紛落到彩條布上面。碾壓過後，用木叉把莖枝叉到一邊堆碼起來。打幾場之後，旁邊的莖枝堆碼得像城牆，落下一層厚厚的菜籽。
這時候村組幹部走到田間地頭，挨家挨戶代收捐款。鄉親們都是發自內心要為災區做點貢獻，早就有準備，把錢藏在口袋裡。他們看見村組幹部來了，一邊擦着汗水一邊掏着錢，有的錢竟被汗水濕透了。他們很悲傷，知道地震災區有的家沒了，親人沒了……
沙洋每年都要舉辦油菜花旅遊節，迎來五湖四海的遊客，他們徜徉在田埂上，擺弄着各種姿勢，爭相搶拍精彩的鏡頭。還安排有民俗競演、花海放歌、傳統廟會等豐富多彩的活動。今年沙洋的朋友告訴我，現在油菜花兒開的正艷，受疫情影響，今年的油菜花旅遊節停辦了。
春姑娘飛過平原，跨過丘陵，一路向北來到宜昌，來到夷陵區，來到下堡坪鄉的山山嶺嶺，溝溝壑壑。九山的油菜花陸續盛開，磨坪的油菜花含苞欲放，連寶山的油菜花還是花骨朵……
有些兄弟在外務工回來，就一直困在家裡，雖然着急，但表示理解支持，並毫不猶豫地捐錢幾千元。在捐錢的隊伍中，有很多是精準扶貧戶或低保戶，也慷慨地捐錢三五百元。他們不會說家國情懷這些詞，但都有一顆善良的心，懂得感恩。還有幾位鄉親，重病在身，剛從醫院回來，本來錢就花光了，但還是捐獻一些表達心意。鄉親們捐獻的蔬菜一車又一車，開到城區。一位大媽對村幹部說，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我的臘肉豬蹄能送到武漢前線醫院的餐桌上，那些醫護戰士實在太辛苦了，好讓他們補補身體！是啊！只要醫護人員挺住，才能給病人帶來希望！我們既為逝去的人們感到悲痛，又為我們前線的醫護戰士感到心疼！
油菜花盛開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花兒朵朵，像婀娜多姿的姑娘輕輕搖曳着舞裙，在追逐自己的戀人。滿山遍嶺的油菜花，都是那般的鮮艷，那般的溫馨，那般的執着。
「 黃萼裳裳綠葉稠，千村欣卜榨新油。愛他生計資民用，不是閒花野草流。」這是清朝乾隆皇帝寫的一首《菜花》。乾隆嘖嘖稱讚: 油菜花的花萼鮮明美盛,它的綠葉稠密，能高興地聽到所有的村子都傳出卜卜的榨油聲。我喜歡油菜花的原因是因為它有貢獻，可以改善老百姓的生活，不是閒花野草之流。乾隆這樣評價油菜花，也算是實事求是，實至名歸。現在，油菜花兒開得正盛。過段時間，油菜花兒凋謝了，莖枝上掛滿沉甸甸的菜莢，又將是一番別致的風景！[1]
作者簡介
李昌靜，宜昌夷陵區人，家鄉下堡坪是全國民間故事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