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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另一位顺着他的口气接着说:“日子过得真快,不知不觉早已满了七年。"
那一位摇着头立刻分辩道:“不然!不知不觉只是不知不觉罢了,七年到底是七年;然而我要说的是,这七个年头在我辈等于没有。你觉得我这话奇怪么?别忙,听我说。你当是一个梦也可以,不过无奈何这是事实。想来你也曾听得说过:在敌人的炮火下边,[[老板]][[ 职员]][[工人]]一起动手,乒乒乓乓拆卸笨重的[[机器]],流弹飞来,前面一个扑倒了,后面补上去照旧干,冷冰冰的机器上浸透了我们的滚热的血汗。机器上了船了,路远迢迢,那[[危险]],那[[ 辛苦]] ,都不用说,不过我们心里是[[快活]]的。那[[时候]],一天天朝西走,理想就一天天近了,那时候,一天,一小时,一分钟,确实有价值。机器再装起来,又开动了,可是原料、技工、零件,一切问题又都来了,不过我们还是满身有劲,心里是快乐的。我们流的汗恐怕不会比机器本身轻些,然而这汗有代价:机平生产了,出货了。……然而现在,想来你也知道,机器又只好闲起来,不但闲起来,拆掉了当废铁卖的也有呢!"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望着他的同伴苦笑,然后又说:“你瞧,这不是一个圈子又兜到原来的地点?你想想,这不是白辛苦了一场?你说七个年头过去了,可是这七年工夫在我们不是等于没有么?这七年工夫是白过的!白过了七年!要是你认真想起到底过了七年了,那可痛心得很,为什么七年之中我们一点进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