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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的温暖(马进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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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 炉子的温暖'''<br><img src="https://images.pexels.com/photos/12235408/pexels-photo-12235408.jpeg?auto=compress&cs=tinysrgb&w=1260&h=750&dpr=1" width="280"></center><small>[https://www.pexels.com/zh-cn/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sm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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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的温暖'''是[[中国]]当代作家马进思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炉子的温暖===

周末,收拾[[车棚]]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什下面,黑色的塑料布苫着一样东西,揭开一看,竟是一台快要遗忘的铁炉子。在它的边上,还静静立着几节油烟熏得黑一道白一道的烟筒。炉子除去个别地方有些[[锈色]]斑驳外,基本完好无损。该怎么处理它呢?留着,除去挤占着空间外,似乎再也没有其它作用;如果当废品卖了吧,一是值不了几元钱,二是内心里也有些不舍。这台炉子还是父亲在世时,花了三麻袋的[[土豆]]换的。当时父亲对土豆的不舍和对炉子渴望的眼神,至今犹记。虽然这事也让父亲犹豫了许久,但当他看到屋子里,除去热炕处还稍稍暖和外,冰冷占据了剩下的所有空间,一家人冻手冻脚的[[蜷缩]],让他痛下[[决心]],买下了这台炉子。

这台炉子不仅给家里带来了温暖,还给父亲带来了熬罐罐喝的茶瘾,给母亲带来了做饭的便捷,也给我们几个孩子带来了烤馒头和烤土豆的美味。特别是炉灰中烤出的皮焦里嫩,裹着一层嫩黄的焦壳,在掰开时散发着那种淀粉醇厚和感觉滑嫩的甜味,让人回味无穷。

世事沧桑,父亲也许从来没有想到,在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炉子,在他离开的几年后,竟被遗弃在车棚子的角落里,与灰尘与落寞为伍,几乎被人遗忘。

看到炉子,眼前总会不自觉地跳出一团一团调皮的火苗,在火苗里,能隐约看到父亲拈着长须的微笑,能听到父亲端着茶杯爽朗的笑声,能闻到父亲怕烫,两手来回倒换着刚从炉灰里扒出的土豆香味……炉火似乎在记忆里从没熄灭,始终燃烧着温馨。

冬日严寒,一炉的火苗,不仅带来的是温暖,更带给人一种生活记忆的痕迹,使人在前行的路上,那颗初心的火苗,始终跳跃。

记得小时候的冬天,自己最重要的一样活儿是放羊。万物凋零,瘦骨嶙峋的山野田间,把荒芜和秋天留存的枯草黄叶,留给了羊群。羊群若漂浮的云团儿,从沟底移到沟畔,从山坡移到山梁,以反复的移动和寻觅,让它们通过嘴去驱赶着饥饿。

在无风的晴天里,坐在背风的阳洼里,裹着棉衣躺着,晒着温和的阳光,看着跌宕起伏的小说,也是很惬意的一种享受,真有些"暖风熏得羊娃醉"的感觉。可漫长的冬季,更多的是凛冽的北风和飘飘洒洒的雪花。在自己的眼里,哪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意境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美。有的,只是恐惧和寒冷。高原上如狼嚎叫的风,肆无忌惮地撕扯着贫瘠却安然不动的山梁,在荒凉实在难解风情时,雪会以自己洁白之躯,把眼前装饰成一个掩盖了所有沉渣地世界,显得天地灵秀而又冰清玉洁。

可洁白毕竟遮挡不了严寒,相互捅在袖筒里的手指感觉不到温暖时,心里也反复想着自己怎么能拥有一团火,来温暖自己的手和身体。费了很大劲儿捡拾来的柴草只能带来瞬间的温暖,很快又化成灰烬和寒冷。

手炉的念头灵光一闪。自己找到一大块黄土坷垃,用铲子削成砖块装。在横面上挖道槽子,在槽边上用钉子钻个小洞,然后捡拾些枯草放在槽子里,再捡拾点儿随处可见的羊粪蛋放在枯草上,点燃枯草,羊粪很快也被点着了。不一会儿,融合着自己智慧的土炉热了,这时捧在手里,心都是暖暖的。等火快要熄灭时,再添点儿羊粪,并从侧边的小洞用嘴对着吹上几下,羊粪又着了,手炉又热了。在严寒里,风雪虽大,但手捧的土火炉,却给了自己很多的温暖和生活的情趣。

手炉是移动的,也是最简洁的,就地取材,又会随时丢弃,但没有丢弃的是它的那种温暖,那团已深深植入心底的火苗,始终跳跃。

记得有天一只母羊产羔,就是在五六个小土手炉的温暖中完成的。那天天冷,在稍背风的洼地里,有只黑耳朵的母羊眼看要产羔了,在几个放羊的几个人里边,除去邻家的麻脸大伯,其他的人都是和我一样的孩子,啥也不懂。麻脸大伯裹着一件羊皮大衣,蹲在那里不停地抽烟是他最大的特征。当他看到我们几个小孩儿围着母羊手足无措时,竟像没事人似的,很平淡地让我们几个孩子把手捧的土手炉围放在母羊的周围,并让我们去四周多去捡拾一些干草,铺在母羊的边上。

没多长时间,在母羊一声紧着一声的叫唤声中,我看到了羊羔的头,羊羔带着脐带出来了,麻脸大伯像变戏法似的从一个包里拿出把剪刀,很是熟练地剪断了脐带,这时的母羊一脸疲惫,疼得似乎都忘记了再叫。可欣喜地听到了羊羔清脆的叫声,看见瘦小羸弱的它挣扎着想站起来。麻脸大伯这时早已脱掉了羊皮大衣,让我给他抱着。他则抱着羊羔,催促着把柴草点着,然后很是小心地抱着羊羔,不近不远的烤干羊羔的湿毛。等看到母羊站起来了,他把扶着羊羔的嘴去唅住母羊的奶头。这时,羊羔不叫了,只见它肚子一鼓一鼓地使劲吸吮吃奶,母羊则温柔地舔着羔羊的背。

麻脸大伯穿上羊皮大衣,重新蹲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烟,神态看上去很是平静,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有时会催促我们几个小孩儿给那几个小土炉里添点儿羊粪。那几个围着的小土炉,虽然没有冒出的火苗,但以它的热量,给了生物中一对最温馨的母子,给了一种只有自己能感觉到的温暖。而这种温暖的画面,时常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天寒炉火是重裘”的感觉不仅是在野外能感觉到,其实,在屋子里,感觉会更加明显。那时家里的炉子,都不是铁炉子,很多炉子是用泥做的,先是做一个土坯,中间掏一圆洞,在洞的中间,横着掏一圈槽,接着横摆上几节钢筋棍。在钢筋棍下的侧面,再掏出一个小洞。然后用掺和了碎麦草的泥,把放钢筋的槽抹平了,再用泥把土坯抹光滑了,放在太阳下晒干了,才算完事。有时为了美观和耐用,甚至在外边抹上一层水泥;有的人家的土炉是早在夏秋时节做好的,如果家里没有水泥,他就会用拔的草,拧出汁来,再反复地打磨,会把小土炉打磨得绿油油的,光滑如镜,煞是好看。

到冬天了,很多人家就用这些土炉子取暖、熬茶,有的人家甚至还在上面烙饼或炒菜。如果火苗不旺时,有时主人用纸板什么的在土炉侧面的小洞处煽风,或是用半节烟筒直接竖放在土炉上端,不大一会儿,就会把火苗拔起来。土炉子用的燃料,也不固定,好像只要能燃烧,什么都行。有用煤球的,有使木块的,也有烧干牛粪的。当然在这几种燃料里,只有后者相对安全。在用煤球时,因土炉子没有排烟筒,这样放在屋子里是很不安全的,那时经常会听到村里谁家晚上没把炉子搬出屋子,让煤烟给打了,其实也就是煤烟中毒,很危险的。这种土炉虽然方便简洁,易于制作和操作,但是见不得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显得破旧不堪。有的人甚至怕烧的时间长了,把土炉烧破了,竟在土炉的中间,用几道铁丝围着箍起来,算是防止泥炉破损的一种最好保护。但土炉子在记忆里,也就是短短几年时间,就被生铁铸的铁炉子而替代了。

铁炉子,在记忆中好像用的时间是最长的,后来又延伸出带有箱子的烧烤炉、节煤炉等等。因它用的是烟筒,排烟顺畅,相对安全。但如果所使的煤不是特别好,用不了多长时间,那就得把烟筒卸下来,把里边的煤烟灰渣清除干净,防止烟筒堵塞,造成煤烟中毒。即使这样,屋子里也不能封闭得过于严密,否则,如果晚上有逆风,往往会形成风顺着烟筒的倒吹,也易造成煤烟中毒。

渐渐地,时代发展的脚步越来越快,新型炉子的出现已经让人眼花缭乱,节约性能,安全性能,生态性能一浪接过一浪地革新,炉子的概念和功能远远超出了原有的设想。要说家里的这台炉子什么时间搁放在这里的,自己也早已忘记了准确的时间。

现在随着暖气普及,地热的应用,随着煤改电,煤改汽大规模推进,传统的炉子已经卸妆歇息,“地炉火歇冷侵床”也早已成了遥远的过去。

炉子,它记录着时代的印痕,也保存着记忆的故事。无论它的外形如何改变,但它带给人温暖和温馨的魂,永远不会改变;它那亘古以来留存的看见或看不见的火苗,时刻都在每个人的心底,灵动地跳跃。<ref>[http://www.360doc.com/userhome/71096453 个人图书馆网]</ref>

==作者简介==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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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820 中国文學總論]]
[[Category:825 中國散文論;語體文論;新文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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