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梁怡)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麻雀》是中國當代作家梁怡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麻雀
關於麻雀最初的記憶，是小學時寫的一篇有關雪景的作文。那時，爸爸教了我一句：「早晨，幾隻覓不到食物的麻雀在雪地上飛來飛去。」於是,寒冬的早晨，一場揚揚灑灑的大雪初停，幾隻麻雀在雪地上飛來飛去而找不到食物的畫面在我眼前徐徐展開。這副畫面安靜里透着一股靈動，在我心裡揮之不去。
麻雀的另一個記憶,是在一個冬日，晉南的表哥帶着他的對象來到我家。聽說表哥是因為家裡不同意他們找對像才帶着姑娘來我家的。姑娘溫柔敦厚，除了家境貧寒其它都好。爸爸勸導表哥，表哥執意不肯回去，爸爸便帶着他去十里外的縣城打臨工。爸爸寫信給晉南的大姑，說明事由並開導大姑。就這樣表哥日裡跟着爸務工，夜裡回來和他心愛的人有說有笑。
我喚那姑娘為姐姐。一個禮拜天，也是下雪後，我便央着姐姐帶我玩。姐姐在雪地里掃出一小片空地，從柴房裡找來一個篩子，篩子的一邊着地一邊用繫着細麻繩的小木棍撐起來，姐姐還在篩子下面撒上一把穀子，我們牽着繩子的另一端藏在屋裡，在半掩着的門後緊張地不敢喘氣。一會兒真的就有幾隻小雀飛落，它們啾喳叫着,它們轉着黑溜溜的眼珠東看看西瞅瞅，最後一跳一跳地進入伏圈,低了頭去啄食穀物。吃幾粒還不忘再四下瞅瞅,最終放心地低頭啄食。小雀吃得正香時姐姐猛地一拉繩子，小棍傾倒篩子倒扣，只聽得一陣撲稜稜的聲音伴隨着聲聲悲鳴，幾隻小雀全都中了埋伏！姐姐小心翼翼地從篩子下掏出一隻雀，用早已準備好的細線拴了小雀的爪子，放到我的手心裡。
我輕捂着雙手,小跑着把雀放到家裡的窗台上。幾隻雀被關到家裡沒了自由！它們急急地飛，不小心碰到了玻璃上，碰到了屋頂上，它們憤怒地叫着，我的心裡有一點點難過。中午時分姐姐在廢棄的臉盆里活了一些泥，把一隻小雀整個用泥糊了起來，放到了灶火里。不明就裡的我還奇怪她在幹什麼，她眨着眼笑笑說讓我等。中飯熟了，姐姐從灶堂里拿出那隻被泥糊着的雀，泥已經干透，姐姐幾下扒了泥，裡面是雀肉！我驚得瞪大眼睛，鼻頭莫明地一酸便哭嚎起來。姐姐哄我半天也不見我止住眼淚，最後她把死了的這隻雀埋進雪裡，又把屋裡的幾隻逃不出去碰撞的沒了力氣的雀放生。我看着雀在雪地上撲騰撲騰翅膀，緩口氣飛上枯樹枝頭，顫微微地停留片刻又飛走，留下一串輕快的叫聲在我耳邊迴蕩。我轉過還掛着淚串的臉對着姐姐微笑……
我漸漸長大，漸漸遠離了家,也遠離了家鄉早晨那成片的鳥鳴！我在一座由陌生到熟悉的城裡，日日機械式地奔忙着，腳步一直慢不下來！隨着年齡的增長，我心底竟然慢慢滋生出一絲絲再也回不去的惆悵！而那聲聲鳥鳴卻越來越清晰地在我心間縈繞！那機敏靈動的雀影卻越來越頻繁地在我心頭閃現！
有一天，我在下班後穿公園而行，突然看到這種灰咖色的在老家再常見不過的小鳥。看到它們三五結伴在地上覓食，看到它們從公園的灌木叢里呼啦啦飛出，看到它們在結冰的湖面停留張望……我心頭莫明地歡喜起來，像是在這座城裡找到了關於家鄉的一種情愫！ [1]
作者簡介
梁怡，筆名如風，70後.成長於雁門關下的古縣城，現居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