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鷲峰無語(馮新生)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鷲峰無語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鷲峰無語》中國當代作家馮新生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鷲峰無語

京西有鷲峰,植被豐茂、殘跡半掩、環山靜謐、氣勢不凡,遠望最高峰,像是一位無語沉思的老人。山之東麓,有響塘廟遺址,留有清咸豐年間廟碑為證,峰巒之前,有明正統帝御筆題名的秀峰寺遺蹟。突兀的山峰低調,從未見到多少搶眼的記述與炒作的文字,起伏的峰巒幽靜,只留下青山隱隱、綠水淙淙。每每在初日照高林之時,會見到一臉莊重的學子們面樹而記、面山而畫,為沉靜的山景平添幾分雅趣。鷲峰之稱謂的由來,版本較多,值得人們細細思量的一個版本是:某一日,曾有一隻厭倦了血腥吞咽、消減了攻防銳氣的禿鷲由空而降,在陽台山一處巨岩上久久遠眺。恰逢一位有高士到此,大聲向禿鷲發問,說面對世情多變、月寒日暖、風霜雪雨、滄海桑田,你究竟作何感想?食肉類動物與捕獵對象由於相互吞噬、抗爭引發的怨、憎、恨,到底該如何化解?勐禽聽後,閉目不答,陷入無盡冥思,一任松風長吟、溪流長歌,日日夜夜不鳴不動、如醉如痴。若干年之後,竟然變成兀立在藍天白雲下鷲狀巨峰。

每逢節假日或雙休日,我常與好友長清相約,迎晨風、披早霞,以攀爬鷲峰為樂趣。一路閒談、一路行思,其感覺頗為超脫。我們踏着山石向峰頂邁進時,談及鷲峰的舊事與今貌,總難免生髮幾多感慨甚至幾許酸楚。可嘆今日鷲峰,雖留有字跡漫漶的碑刻以及近年修葺一新、被用作招待所會議室的古代寺殿,卻沒有一處規制完整、全面顯現舊時風貌的歷史景觀。

面對歷史文化的殘缺與消逝,我惟有憑藉史書頁面中的記述充分發揮想象,還原鷲峰被塵封、被淡忘,被遺棄的往昔畫面:藍天悠雲,綠草如茵,山下的秀峰寺前,香煙繚繞、梵唄悠揚。妙峰山古香道上,往復來去的信眾有的懷着虔誠之心,有的帶着抱愧之感,或在朝陽觀音洞前禮拜;或在消債寺前懺悔;或在舊雨館內用茶;或在盤景軒外放生……山頂視野開闊處,野花爛漫地盛開,見證博愛的理念洋溢其中,艱遠的修為自此而始。

歷史老人,總喜愛持五色巨筆且歌且畫,有時僅寥寥數筆,便留下色調反差極大、色感對比強烈的作品,就像春山暖日,只因一片突至的烏雲,便出現始料不及的驟雨疾風一樣。誰能料到,鷲峰,這片花好月圓的勝境,曾一度成為宋遼之戰時,遼軍七十二寨之一的鷲峰寨。不難想象,當時,這裡金戈鐵馬、戰旗高懸、號角聲聲、殺氣籠罩的鷲峰,每日都在怒吼中顫慄!哀怨派詩人眼中看到的是:鷲峰的寺廟暗淡冷清、鮮嫩的花葉無奈蒙塵,慘澹夕陽下哀鴻獨飛,一陣狂飆後家書帶血!

我與好友在登峰時,總愛在峰巔的消債寺遺址前沉思。面對殘存的輪廓,面對散落的瓦礫,面對鷹旋長空、空谷回音,歷經風風雨雨而今兩鬢染霜的我輩,總是感思良多。聯想人生一世,所面對的人不計其數,給予和索取、恩愛與仇恨,其因果誰能準確地解析?撰文到此,我感到敲擊鍵盤的手在微微顫抖,掃視屏幕的眼漸漸濕潤:子女初到世間,渴望第一眼見到母親總是輕而易舉,母親彌留之際,最後一眼能見到子女往往未必如願。大多留下「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憾事。孕育、養護多年的母愛倘若是子女應還的「情債」,試問有幾人能如期償付,更談不上加息償還!

故此,我以為,消債寺遺址解說牌的文字對於「消債」二字的解釋過於平俗,只解釋為「某人欠債過多,無從還貸,情急之時到消債寺進香,不想回去後很快就還清了債。」我以為,消債,指的是廣義的因果債,包括血債、情債、孽債等。但願善男信女,能在深山名寺大善知識的感召下,點三柱清香,生一片善念。消心內的愧疚,償還所欠的心債。

鷲峰歷經戰亂後,當她支撐起殘破的軀體凝望古道西風時,見到一片冰心、萬千愛意融入鷲峰。至今,這裡的人常常會提起那段往事:上世紀20年代,迎東風、沐晨光,山道上走來兩位學識淵博的愛國志士——林行規李善邦。前者留學歸來,辭去大理院推事之職後,自營律師業務,一方面修建鷲峰山景,一方面為社會文教事業及公益活動奔走;後者在鷲峰山腰創建了中國第一家地震台,日夜觀測、潛心研究,首次記錄了華夏大地的地震災情。我與好友在鷲峰山體轉彎處品茶時,屢屢談及這兩位人物,常有遊人在一旁認真聆聽,感知其善舉與大愛;常有知情者插言、補充,豐富我們所敘述的情節。那日,黃昏雨後,我在書房瀏覽《海淀文史》,林、李二人的行止再次呈現於眼前,再次讓我動情讓我感嘆!那些年,在鷲峰居住的林行規利用法律武器,多次為民請命,伸張正義;李善邦深山苦苦守望,認真記錄,終於開創中國地震觀測新紀元。令人哀嘆和遺憾的是,1937年「七七」事變的炮火,讓鷲峰再度冷落。林大律師從此閉門謝客,地震台的主人也被迫轉移南方。

一代名人早已走遠,後人把林、李的雕像擺放在他們曾伏案勞作的靜室前。常見到年輕的登山者,在拾級而上之前,肅立於斯,凝望兩位先人,似乎在提振自己的精神。鷲峰的晨霜暮雨、積雪霧霾,絲毫沒有改變林、李二人的形態和深沉的目光。清早,他們向晨練者致意,晚間,他們在寂靜中沉思。讓兩位大家欣慰的是,鷲峰還是那樣充滿着愛意,看啊!景區的環保志願者來了,認養古樹名木的家庭來了,義務在地震台為少兒講述地震知識的退休教師來了……為此,我自然有理由認定,鷲峰無語,但鷲峰多情。[1]

作者簡介

馮新生(心聲):北京作家協會會員、新聞媒體記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