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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兩年,艱難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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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兩年,艱難求學》中國當代作家徐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高小兩年,艱難求學

1961年秋,徐光學的姐姐徐雲珍已經小學畢業。1962年下半年,徐光學以優異成績考入了高小——魯谼鄉倪店高級小學。由於實在太困難了,家庭經濟再也無力供所有的孩子讀書,所以,徐光學的姐姐徐雲珍前一年不得不輟學務農,妹妹徐雲英開始上學。現在考入高小的徐光學像個小男子漢,獨立去學校了。他更加珍惜學習機會,決心克服重重困難,努力提高學習成績

倪店小學在徐光學家的東北方向,離家有四里路,中間隔着魯王河。魯王河河面較寬,終年流水不斷。當時,橋上是一個20米多長的獨木橋。每到夏天,洪水奔來,常常把木頭沖走。1959年至1961年,三年乾旱,夏季幾乎沒有什麼降雨,魯王河上的獨木橋安全地躺了三年。可是,1962年8月,魯谼一帶下了場大雨,山洪從上游衝下來,將那根平安地躺了三年的獨木橋沖走。致使魏家畈的孩子開學後無法念書。如果不及時搭一個獨木橋,那麼孩子上學肯定十分困難。好在夏秋之時,天氣不冷,只要河水不急,孩子們就脫下鞋子蹚水過河。而冬天就慘了,徐光學等人要想上學就必須光腳蹚水過河。儘管冬天的河面也不寬,河水不深,可是一天四次蹚着扎骨涼的河水,沒有一定的意志力是做不到的。那時,國家剛剛經歷「三年自然災害」。無論是國家、集體,還是個人,都十分困難,甚至給孩子們搭一座獨木橋的能力都沒有,所以,1962年,魯王河上就沒有橋(現在龍井大橋是後來才修建的)。

為了讀書,徐光學每天都咬緊牙關從冰涼的河水來蹚來蹚去。冬天的早晨太陽還沒有升起,徐光學吃過早飯,背着書包上學去。天氣很冷,池塘里的冰已經結得很厚了,可魯王河不結冰。徐光學從家裡出來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必須過河。他選擇水面窄又淺的地方過河。他蹲下身子脫了鞋子,挽着褲子提着鞋子,咬着牙皺着眉慢慢蹚水過河。到河對岸,兩條小腿凍得通紅,渾身直打哆嗦。他趕緊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穿上鞋子,放下褲口,再趕三里多路到學校。那一年冬天,除星期天外,徐光學天天如此。這也許是件好事,小小的年紀就經受了這樣的考驗,使他養成了如此的堅強的意志力。在未來的日子,他所遇到的風風雨雨更多,但他從來都沒有被困難嚇倒過,這大約都應該歸功於他小時候所養成的這種堅毅的個性和勇敢的品質吧。

倪店小學的環境比福星小學好。這倪店小學原是倪氏祠堂。倪氏一族本來多是有錢的大地主。有錢的地主總是把自家祠堂修建得十分堂皇。倪店小學所在的倪氏祠堂自然不同凡響。該祠堂建於清光緒十六年(1890),前後共三進。祠堂四周是3米多高的青磚院牆,祠堂的主體建築是青磚、青瓦、木山,顯示大戶人家的派頭。正前面有高高的大門,門之上方建有飛檐,飛檐之上是青色琉璃瓦,飛檐之下有一方匾額,匾額上題有四個琉金大字——倪家宗祠。大門兩邊各有一對神氣威武的石獅子,顯示當年倪氏一族的高貴與富有。大門之內是一個四方形的大庭院,院裡的地面都是青磚鋪設的,比較平整,在院子的兩邊還栽種着數株冬青和兩棵桂樹。院子的左右兩邊,亦即大廳和前面的圍牆之間的兩邊,有高高的雕花椽子廂房,每邊六間,兩邊共一十二間。院子後面是第三進房屋,裡面有一個大廳,這個大廳很大,約300平方米,整個大廳是由九根紅色大柱子支撐着,每根柱子直徑至少有50公分,上面有雕花和彩漆圖案,顯得十分壯觀。大廳後排原來擺設的是倪氏先祖牌位,牌位前有長條形香案一個,香爐兩個。倪氏宗族有什麼重大事情要做,族裡的頭面人物要先到這裡焚香禱告,祈求祖先保佑,然後再付諸行動。建國前,這倪家祠堂曾創造過光榮的歷史。據《桐城縣誌》記載,它曾是魯谼革命暴動的指揮部。1928年,這裡成立了中共魯谼區支部;1929年,這裡為中共魯谼區委,區委還組建了300餘人的農民協會,與反動勢力進行鬥爭。1930年2月,中共魯谼區委書記黃少庭率領農民協會會員項少陽(徐光學的姑夫)等將地主的200餘擔糧食分給當地的貧苦農民;6月,中共魯谼區委根據縣委關於「發動武裝暴動,建立農村革命根據地」的指示,決定在魯谼山策劃農民革命暴動,為此又成立了一支由300餘人組織成的赤衛隊;7月中共桐城縣委書記吳克正來倪氏祠堂召開動員大會,與會者150多人,赤衛隊配有手槍一支、長槍獵槍20餘支和長矛大刀若干。由於地主黃金旺的事先告密,這次農民革命暴動遭到桐城縣國民黨自衛隊的襲擊,他們包圍了倪氏祠堂,儘管赤衛隊奮起反擊,但終因力量懸殊,暴動失敗,書記吳克正在掩護群眾轉移的過程中光榮犧牲。(1985年9月桐城縣人民政府將倪氏詞堂列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建國後,這個祠堂就改建為倪店小學。倪氏祖先牌位已經拆去,香案和香爐也已搬走,整個大廳已改為老師辦公室,旁邊的小廳改為校長室,前面院子左右兩邊廂房改為教室。考取高小的徐光學就來到這裡讀書了。

倪店小學當時有6個年級。一至四年級都是兩個班,共有的10個班,學生共200多人,而高小卻只有兩個班,每個班不足20人,徐光學班只有18人。倪店小學的老師也比福星小學多,其中教過高小的老師就有12人。據徐光學先生回憶,教他語文和數學的是施澤華、方傑兩位老師。施澤華老師教語文兼班主任。施老師非常喜歡徐光學,一方面是因為他語文成績好,還寫一手漂亮的字,另一方面是因為徐光學特別懂事,勤奮好學,雖然是個孩子,卻較為穩重。當時全校有少先隊員100多人,編為五個中隊和一個大隊。徐光學品學兼優而被任命為少先隊大隊長。

上高小後,徐光學更加用功。他每天五點起床,起床後先是上山砍柴,因為家中沒有男勞動力,他必須干一些體力活。砍柴回來,通常是七點。他匆忙地吃點早飯,再帶些中午的飯菜,背起書包就趕往學校。中餐的菜餚一般都是鹹菜或者是咸豆角,中午,他把鋁盒裝的飯菜用開水焐一下或者放在柴火里烤一下就行了。那時,人們通常好幾個月都吃不上一頓肉。當時,人們有一句大實話:大人過生日隨便吃頓飯,小孩過生日只有一個燒雞蛋。當然也有極個別同學,家庭條件好,經常有肉和豆腐吃。

徐光學先生還回憶,他在念高小時經常到大姑母家吃飯。大姑母當時五十多歲,熱情善良,和藹可親,時隔幾十年,徐光學先生說起這個大姑母時,還是感到那麼親切。他的大姑母家就在他上學的路邊。平時,大姑母一個人生活,因為大姑父在抗日戰爭中犧牲了。他們有一個女兒。大姑父犧牲後,大姑母就帶着女兒過日子。女兒出嫁後,大姑母就一個人生活了。大姑母知道徐光學家比較困難,便儘量照顧他家,特別照顧侄子徐光學。徐光學聰明伶俐,勤奮好學,頗得大姑母的歡心。只要大姑母買點豆腐啊、肉啊什麼的,總會留一點給徐光學吃,有時乾脆就在門口等徐光學放學,一塊兒進餐。徐光學在大姑母那兒吃好多次飯,吃到平時很少吃過的東西。兩年高小畢業後,徐光學見到這個姑母的次數少了;再後來,徐光學工作了,每次回家,都要帶上禮物去看大姑母,臨走時還給她留一些錢。大姑母老了,人民政府給予她「五保」。徐光學的大姑母於2000年去世,享年93歲。得到這個大姑母去世的消息,徐光學非常傷心,他特地包車從合肥返回桐城為大姑母送行,直到把這個姑母安葬完畢才回合肥。每次,徐光學談到這個大姑母時總是有點激動,心中充滿感激之情。

那時的孩子從來都不計較學習用品是不是豪華。孩子算算術題需要草稿紙,而草稿紙往往就是大人們的香煙盒。徐光學有時要買點鉛筆、小刀等學習用品得自己動手掙錢,孩子能有什麼方法掙錢呢?孩子只有利用節假日上山抓松毛,然後將抓到松毛挑到集市上賣。賣得好的話,一次可以掙到八九角錢,再用這些錢去買學習用品。秋天,門前棗子熟了。魯谼的棗子是又大又甜又脆,頗受城裡人歡迎。徐光學就將自家的棗子打下來,背着步行到20里外的縣城去賣。他捨不得坐車,坐車是要花錢的。他賣棗不用秤秤,用個小杯子量,一角錢一杯,方便快捷,人們也不計較是多一個還是少一個。他賣棗子時眼睛還要四下里看,千萬不能讓城管碰見;一旦被碰見,好不容易背到城裡來的棗子將會被無情地沒收。如果運氣好的,一季棗子可賣到十幾元錢。這些錢用來交學費綽綽有餘。魯王河邊有一種野生白穀子樹,樹上結一種白果子,深秋時節,果子成熟了,也可打下來賣,幾毛錢一斤。倘若能摘下十幾斤賣掉的話,也可賺好幾元錢。徐光學就用這些方式來掙錢。掙來的這些錢他從來都是捨不得去買吃的東西,他會用這些錢去買點洋油(煤油),他母親曾規定,一個雞蛋換來的洋油一定要用兩個晚上。每天晚上,徐光學與妹妹徐去英坐在桌邊看書做作業;母親坐在另一邊做針線活,或縫縫補補,或捺千層鞋底,帶着最小的孩子徐去梅。一個雞蛋換的洋油要點兩個晚上肯定不夠。晚上要想多看點書,怎麼辦?徐光學就用自己掙來的錢買點煤油,這樣就得以在夜幕下去貪婪地汲取科學文化知識,「焚膏油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這些努力為後來成就事業打下了堅實的文化基礎,那魯谼山下曾經昏暗的煤油燈光,仿佛是黑暗中的指路明燈,引領着徐光學走向光明的未來。

父親徐成賢有工資,那為什麼徐光學的學習用品和用洋油那麼緊張呢?徐成賢的工資首先要保證哥哥徐光華在黃山林校讀書的開支。當時,徐成賢工資低,又為人廉潔,堅決要做一個名副其實的中國共產黨黨員。作為一家之主的徐成賢為了公社的事情幾乎天天都不在家。家裡無人上工做農活,因此徐家的工分就少,年終分紅時,別人家都有進項,唯獨徐成賢家不僅沒有進項,反而還要透支。家庭生活異常困難,迫於無奈,徐成賢夫婦有時不得不去借錢給孩子讀書。為了還貸,徐成賢夫婦又不得把家裡南邊三間房屋賣掉。賣房錢還了生產隊的欠款,還了所欠的其他債務。就這樣,徐家是度過了1963年春節。

就是在這樣的經濟條件下,在這樣的學習境中,徐光學一直堅持讀書,直到高小畢業。在徐光學的記憶中,那一段歷史是艱辛的,那時的生活仿佛是麻辣雞湯,在品嘗時味道可能並不太好,可回味起來會感覺到別有意趣。正如孟子所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睏乏其身」的吧。心也苦了,筋也勞了,體也餓了,身也乏了,正是這「勞、苦、餓、乏」使徐光學在困境中走出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來。現在該是徐光學回憶那一段生活、那一段無法忘懷的高小生活的時候了。高小的兩年生活,在徐光學的一生中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那倪店小學、那魯王河、那魯谼山在他心中成了一個揮之不去而又召之即來金色回憶;一切艱辛、一切痛苦、一切快樂、一切幸福仿佛都變成一個籠着輕紗的夢,空濛、迷離、渺遠,還有一點青澀、悽苦和沉甸甸的感覺。[1]

作者簡介

徐峰,真名徐光學,詩人、作家,1949年10月生,安徽桐城魯谼山人,畢業於成都理工大學,中共黨員,高級經濟師,有23年軍旅生涯,曾榮立三等功。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