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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彥琮和尚的傳奇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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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彥琮和尚的傳奇經歷,彥琮前後譯經,計二十三部,一百多卷,制序述事,多置於經首。他平時常患虛冷之疾,時常發作,因病卒於翻經館,世壽五十四,即大業六年(公元六一○年)七月二十四日。家人哀悼,歸葬柏人

原文

俗姓李,趙郡柏人(今河北唐山市西)人,出身豪門,世代儒生。彥琮少年時就聰敏過人,才華出眾,見解深遠細密,性情猶如水鏡窮物之無私。遇物分析觀察,十分周詳。起初投靠信都僧邊法師,考試時令他念誦《須大拏經》,近七千言,一日便會背誦。又讓他讀誦大方等經,幾天時間也能背誦。僧邊法師甚感詑異。到了十歲時,方才出家,改名道江。後以慧解聞名遐邇。聽聞《十地經論》,聲譽大振,為州邑所推崇。十二歲在巏嵍山讀誦《法華經》,尋究未久,便遊方鄴縣,沿襲舊法從事講學。後來返鄉寺講《無量壽經》。當時太原王劭任趙郡佐,寓居寺院之內,聽後極表讚嘆,對他甚表尊敬。

齊武平初年,才十四歲,西入晉陽,一面聽法,一面講經,名聲遠揚。尚書敬長瑜及朝秀盧思、道元、行恭、邢恕等,都十分欽敬他,共同建齋,請他講《大智度論》,並親自聆聽,都讚嘆他之講解為聞所未聞。後來齊後西往晉陽時,被請入宣德殿講《仁王經》。國統僧都,都對他十分恭敬。聽眾達二百多人,都是當時沙門精英。皇帝親臨法席,文武百官,都前往侍候。皇太后及六宮嬪妃,亦都前去聽他說法。皇帝敕令侍中高元海,扶彥琮登上法座,侍候左右。道江神氣朗拔,眾咸驚嘆,析理清晰,無不景仰。

十六歲時,父親亡故,道江自此之後,更加厭棄功名利祿,一心研讀佛典、詩書乃至諸子百家、春秋史籍,與右僕射楊休之及文林館諸賢交誼甚厚,但他生性好靜,非有延請不隨便造訪。

道江初受戒時,日誦戒本萬言。此後,專習律藏,進而研討行科。到周武帝平齊之後,被延請入宮,皇帝與之共談玄理,他很能領會皇帝之旨意,頗得皇上寵信,敕為通道觀學士。時年二十一歲。他與宇文愷等周代朝廷碩學,侍奉皇帝研讀《周易》、《老子》、《莊子》等典籍,道江當時外穿俗衣,內着僧服,並更名為彥琮。武帝曾自撰道書,號稱「無上秘要」。在當時預沾制令,特蒙收采。至宣帝時,更是大等齊醮,每醮往往累日通宵。在與皇帝談論之際,常語與佛法,宣帝因之頗受影響,對他亦頗為讚賞,擬授予禮部等官職,他皆不受,與朝士王劭、辛德源、陸開明、唐怡等,情誼甚篤,號為文外玄友。

大象二年(公元五八○年),隋文作相,佛法稍興,彥琮便為諸學者講《般若經》。大定九年正月,沙門曇延等,一齊上奏,要求剃度出家,彥琮才得准落髮為僧,時年二十五歲。至該年二月十三日,高祖禪位,改號開皇,彥琮即登講席,四時相繼。長安道俗二界,都匯聚其門下。他融會佛理,大弘正法,沐道者數以萬計。他又與陸彥師、薛道衡、劉善經、孫萬壽等一代文人學士,撰著《內典文會集》。又為諸沙門撰寫唱導之法,一改舊時體例,繁簡相半,相互傳習。

開皇三年(公元五八三年),隋高祖至道觀,見畫有老子化胡像,大感詫異,遂下敕召集諸沙門、道士,共論其本。又敕朝秀蘇威、楊素、何妥、張賓等精通玄理者,詳加論議。當時彥琮亦在其中。先是道士陳述,言老子化胡之根據,彥琮因之作《辯教論》,指出道土所言之荒誕無稽,共有二十五條,條條持之有據,言之成理,深得宰相之讚賞。該年西域傳來佛經,即下敕讓他翻 譯,這正合乎彥琮之願望,他因而極感歡欣。後來跟從文帝東巡,當時煬帝總督河北,久聞彥琮之聲名,遂把他請至自處,二人一起談論佛法,很是投機,就把他請入內堂,請他講解《金光明經》、《勝鬘經》、《般若經》等。

此外,彥琮又奉命撰修文疏,文采飛揚,遙契旨趣,很受各方人士讚賞。煬帝又讓他住進大興國寺。爾後,凡有新篇舊作,常令彥琮與之應對唱和。又派蕭愨、諸葛頴等,經常前往問候、致意,暢談名理。其時,隋秦王俊,鎮守太原,延請彥琮前往,居於府宅之內,問候殷勤。有一天,彥琮夜裡夢見一黃色大人像,身長三丈,執玻璃椀,對彥琮道:「椀中是酒。」彥琮於夢中跪而受之,曰:夢賜寶器,無任感激,但酒乃佛門所禁,不敢飲用。」醒後不知因何而有此夢。到後來王躬親造觀音畫像,張貼於內堂之中,身高形象與夢中所見一模一樣,彥琮悲喜交集。

至開皇十二年(公元五九二年),敕召入京,掌管翻譯事宜,住於大興善寺。朝廷供養殷勤、豐厚。當時隋文帝盛弘三寶,每次設齋,皆陳懺悔,文帝親自手執香爐,彥琮則任倡導,鋪陳國事,盛讚皇猷,皇帝每次都為之動容,十分讚賞他之宣導。當時煬帝身為晉王,於京都曲池營建園宅及日嚴寺,隆禮延請彥琮永住是寺。因之,朝廷大臣顯貴,都經常到該寺去看望彥琮,並與之共論佛法,暢談玄理。與印度學者多注重思想旨趣不同,中土人士多以文誦為先。彥琮乃專門尋找貝葉經典,日誦萬言,故《大品》、《法華》、《維摩》、《楞伽》、《攝論》、《十地》等經論,彥琮都用梵文版本,受持讀誦。每晚必定閱讀完畢,才會停止。

仁壽初年,敕令他送舍利往并州。當時漢王諒,在所管轄的區域內營造寺院,並建有寶塔,即現在之開義寺。彥琮初到塔處時,終日雲霧繚繞,等到將近中午時分,忽然雲開霧散,碧空萬里,彥琮等便把舍利安置於塔中。又感應五色祥雲環繞其間。

仁壽末年,又奉敕送舍利往復州方樂寺,今已改名龍蓋寺。本來這裡是一片荒地,南齊時才建立此寺。北周毀佛時又遭破壞,現僅留下遺址,但此處地勢開闊,適宜建造寺塔。遂令人進行修治,忽然覺得頭上發癢,用手一抓,竟得舍利一粒,形如黍米,色彩鮮艷。用兩把斧頭夾着敲打它,兩邊俱陷了進去,而舍利毫不受損。越是敲打,光澤越着鮮艷。後來,掘地至七尺深時,又發現一個磚砌的寶藏,內有銅銀諸盒,盒中清水、香泥依舊。清水之下,似有一顆舍利,但怎麼也撈不到,才知道剛才頭髮中所得那個舍利,本來盛在銀盒之中。後來又尋石造函,到處都找不到合適的。後於竟陵縣界,尋得一石,一經磨治,此石卻變成玉,光彩奪目,石中能照眾色像。把此石拿至塔處,又感來一鵝。當鵝飛至石函處時,變得十分溫順,與石相伴,形影不離,雖然看見其它鵝群,也不予理會;把它趕走,過會兒又跑回來,前後有十日時間。有人將它捉到別的地方,它便鳴叫飛翔,越牆而入,等到把石埋好之後,它又獨守該塔,在塔四周來回走動。此舍利亦感動塔前池裡的魚龞,其時都把頭伸出水面,望着舍利。彥琮遂為這些魚龞說法,過了好幾天才隱沒而去。此舍利還感動塔前井水,十五日間,自然涌溢,埋過之後,涌溢乃止。四月八日,烏雲密布,近中午時,雲彩都集中於塔上,五彩間錯,映發日輪。等到把舍利埋好後,烏雲乃散。彥琮讚嘆此類嘉瑞,以狀奏聞皇上,皇帝聽後,龍顏大悅,敕令錄為別記,藏諸秘閣。

仁壽二年(公王八○二年),下敕令彥琮撰《眾經目錄》。彥琮把經典分為五類,即單譯、重翻 、別生、疑、偽。依照經典內容各自定位,流傳天下。過了不久,又下敕令他撰寫《西域傳》。他對此平時就很有研究,遂考核異同,糾正錯訛,且多發現,所以京城名達,都以他所撰寫的為準。其時有王舍城沙門,從西域來中土拜謁文帝,此事另於後傳中記載。將回本國時,請賜《舍利瑞圖經》和《國家祥瑞錄》,文帝又令彥琮翻為梵文,合或十卷,賜諸西域。彥琮其人,博聞廣見,文采飛揚,京城之僧俗二界,對他都十分推崇,凡新譯經典,及講解《大智度論》等,都請他作序。他又著《沙門名義論別集》五卷,詞理清新,後學皆師事欽敬之。

大業二年(公王八○六年),東都新建成,他與諸沙門前往朝賀,被召入內宮,皇上與之敘談通宵達旦,其為時主見重如此。後來,皇帝下敕,於洛陽上林園立翻經館,讓他住在館內,供給豐盈,甚至超過於朝廷群臣、顯貴,其時,於新平林邑獲得佛經共五百六十四夾,一千三百五十多部,都是異國文字,寫於樹葉之上。皇上特下敕,送至翻經館讓彥琮研讀,並讓他編序著錄。彥琮把它整理為五卷,分為七例,所謂經、律、贊、論、方、字、雜書。若用漢語把這些典籍翻譯出來,可譯成二千二百餘卷。後來,皇上又令裴矩與彥琮一起修撰《天竺記》,文義兼備,脈絡清晰。

彥琮前後譯經,計二十三部,一百多卷,制序述事,多置於經首。他平時常患虛冷之疾,時常發作,因病卒於翻經館,世壽五十四,即大業六年(公元六一○年)七月二十四日。家人哀悼,歸葬柏人。剛患病時,體弱神清,問弟子曰:「齋時到未?」弟子回答道:「齋時尚未到。」又闍目而睡,如此再三,乃回身引頸,對着門外視曰:「齋時一至,我之終期就到了。」索水洗手、焚香,讓人拿來彌勒畫像,合掌諦觀,開目閉目,如是再三,如入禪定,不久就入寂而終。弟子拿新棉衣請他穿時,才知道氣息已絕。……

彥琮晚年讀誦梵文經典四千餘偈,共十三萬言,七日一遍,堅持不懈。他久事傳譯,妙體梵文,中土群師,都很推崇。至於音字訓詁,以往所作,罕得相符,乃著《辯正論》,以為翻譯之範式。他曾說:「過去釋道安常說:『把梵文譯為漢語,有五失本,三不易。一者梵文多倒裝句,漢語則反之,把梵文翻為漢語,此一失本也;二者印度經典注重思想實質,而漢話注重文采,要把經典翻譯得合乎眾人之口味,則非有文採下可,二失本也;三者梵文經典,周詳細密,乃至詠嘆叮嚀,反覆再三,漢譯須加裁斥,三失本也;四者梵文有義記,正似亂詞,尋說句語,文無以異,或一千,或五百,今譯成漢文,刈而不存,四失本也;五者事已全成,又更旁及,反騰前辭,而乃俊說,今悉除此,五失本也。佛經乃往聖所說,而聖必因時,今時俗已易,欲刪雅古以適今時,一不易也;智愚之差,有若宵壤,欲以千載以上之微言,合百王以後之末俗,二不易也;阿難出經,離佛未遠,尊大迦葉為上首,尚且結集五百大羅漢以審訂補正,阿羅漢尚且兢兢若此,今離釋迦牟尼佛之時代已一千多年,加之多是平平凡凡之生死中人,欲以近意裁量往聖,又談何容易!三不易也。有此五失本三不易,譯梵為漢,豈能不慎之又慎。』」……

道安法師獨具神慧,才識高卓,統率先賢,開導後學,修經錄則法藏得以疏析,理眾儀則僧寶得以興盛,世稱印手菩薩,誠非虛言也。詳細闡析梵文典籍之難易,一一語及譯經之人的得失,實是洞入幽微,深識底蘊。至於天竺宇體,悉曇聲例,考其雅論,亦甚詳明。過去稱呼西土,多名之曰胡國,道安雖然富有遠識,但未改變通常之用語。胡本西域少數民族之後裔,梵乃真聖之嫡傳。種族既不相同,自然不應混為一談。然而平時人們不善於區分二者,見有西域之人,就說是梵種;實是梵種,又認為是西域之人,良可哀矣。……私下以為佛典之興,本來自西域;譯經之始,起自東京(即洛陽)。歷代相傳,至今不息。……

就譯經之體式說,大而言之,主要有十條:一字聲,二句韻,三問答,四名義,五經論,六歌頌,七咒功,八品題,九專業,十異本,詳見本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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