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殤(心逸)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雪殤》是中國當代作家心逸的散文。
作品欣賞
雪殤
雪,潔白,是純潔的象徵,人們喜愛有加。有不少人喜歡在名字裡帶個雪字,有些乾脆就以雪為名,算是人們愛雪的例證。人們愛雪,其實是愛雪之喻意,希望自己的人生潔白,心性潔白,實乃人性之善也。
人們愛雪,一個很有說服力的證物就是文字。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是個文人就為雪點過贊。更有無數文人不惜筆墨,寫了難以計數的讚美雪的文章。記得在魯迅筆下,南國的雪如處子皮膚,不僅純潔,還有觸摸的質感。在其弟周作人筆下:雪如香粉。不僅潔白,而且有了味道。在張潮的《幽夢影》里,把城頭看雪,當成是快哉趣事。曾記否,毛澤東空前絕後的《沁園春雪》:「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一代政治家的豪情,因觀莽莽雪原被放大,而小視唐宗宋祖和成吉思汗。我雖不是文人,但也曾經深深地愛過雪。在漫天飛舞着的雪花中散過步,在鋪滿白雪的山路上蹣跚而行過。愛雪的潔白,輕盈,飄逸。用拙筆寫過一篇《與雪為友》的文章,還在當地的黨報上發表了。感覺愛雪多少有點成就,因為把愛雪的情感傳達給了更多的人,能讓讀者和我同情共鳴,與雪為友。生長在西北,雖與雪有緣,但每年下不了幾次雪。因為這裡的氣候是冬春乾旱,夏秋降水量相對較多。每到冬天會期盼下雪,但雪總是遲遲不肯眷顧前年冬天,算是降雪少的一年,姍姍來遲的雪着實讓人激動不己。望着白雪皚皚的山坡,蠟象銀蛇都在眼前。傾情於雪,伸開雙手輕輕地接住一朵朵雪花,手心一點點冰涼。在地上堆一堆雪,拍打成球,順着山坡滾下去,雪球在雪地上越滾越大,越滾越快,最後被前面的崖壁撞得粉碎。那一天像個頑皮的孩子,姿情在野外雪地盤桓了大半天時間。在回來的路上還沉浸在對雪的迷戀之中,作着各種對雪的遐想。忽而想起曾經有中醫用六月雪治病的趣事,回家後找了個乾淨的純淨水瓶子,盛了滿滿一瓶雪,蓋上蓋子放進了冰箱。一放就是半年時間。
有天早上,裝雪的瓶子從冰箱裡拿出,沒有放進去。到晚上回家時,裝在瓶子裡的雪融化了。那雪水不像自來水,更不像純淨水,化了的雪水是混濁的。就像在純淨水裡面兌了一點點牛奶,不,牛奶是白的,它卻稍有點泛青。那瓶水一直放到第二天還是那個樣子,水沒有澄清。查了下為什麼雪水是混濁的,不能澄清。原來降雪和降雨是一樣的,水氣必須依附在空氣中的塵埃上才能凝結成雨滴,冬天溫度低到零度以下降雨變成降雪。雪水混濁是因為塵埃的原由。哦,雪在我心中有了折扣,原來雪並不純潔,必須依託了懸浮的粉塵才能形成雪,是實在的不潔之物,之所以潔白是與雪的物理結構特殊有關係的。中學時學過《誰是最可愛的人》,裡面的戰士吃一口炒麵就一口雪,對雪的純淨,沒有任何懷疑。雪那麼白,那麼純潔,溫度低,沒有細菌。今天看來,那是我無知啊。那會也許比現在好點,工業文明己今非惜比,今天發射導彈,明天核試驗,接着又是衛星升天。從大小說有什麼PM2.5,PM10之類的,從成份說就更可怕了,這酸那鹼的,致病因子不出其右。不是專家,但知害確己不可小瞧。大氣污染如此嚴重,那雪呢,雪還純潔嗎?再以雪作為純潔的象徵就有點牽強了。雪徒有外表而己。
心中純潔的雪己然不在了,心裡那瓶混濁的雪水在心裡形成了完整的映像。如果沒有這瓶雪水,雪的美——純潔、輕盈、飄逸,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完整的概念,幸許今生不會改變,足以自欺一生而無憾。就因為這瓶雪水,雪之潔在我心中夭折了,因此以雪殤為題,以志遺憾的程度。不經意間,雪仍然會飄飄而來,依然輕盈、飄逸、潔白,依然讓人感覺很舒服。有時夜裡降了雪,或薄或厚,第二天起來拉開窗簾,潔白的雪依然讓人眼前一亮,雪之美依舊。那瓶雪水又不知去了哪裡。雪之美就像種子一樣,只要有條件就會生根發芽,揮之不去。
那天看一張雪景照,很美,心中忽而有點感悟,雪,晶瀅潔白,在人們的觀念里就是聖潔的象徵;雪融化變成水,混濁,正好在潔的對立面,是一種醜態,也在人的觀念里存在。雪之美醜竟然同體,所以然者何,蓋因人之心。雪之美醜本來與人無關,人偏要冠之以美醜,雪與雪水有什麼辦法?這正如六世達賴倉央嘉措在《見與不見》里所言:"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 不增不減。"雪,純潔或者污濁,雪就在哪裡,與你何干?以此詮釋如何?
作者簡介
心逸,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