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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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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株林》是中國古代現實主義詩集《詩經》中的一首詩。此詩揭露諷刺了陳靈公君臣與夏姬淫亂的醜惡行徑。全詩二章,每章四句。全詩運用委婉含蓄、冷峻幽默的獨特方式,諷刺筆墨極為犀利。
作品原文
陳風⑴·株林⑵
胡為乎株林⑶?從夏南⑷!匪適株林⑸,從夏南!
駕我乘馬⑹,說於株野⑺。乘我乘駒⑻,朝食於株⑼!
創作背景
《陳風·株林》有其本事。朱熹《詩序辨說》云:「《陳風》獨此篇為有據。」詩中提到的「夏南」,乃春秋時期陳國大夫夏御叔之子夏徵舒,字子南。其母夏姬是鄭穆公之女,是名聞遐邇的美婦,嫁到陳國後,引得陳靈公及其大臣孔寧、儀行父的饞涎。據《左傳·宣公九年》披露,陳靈公、孔、儀三人均與夏姬私通,甚至穿着她的「衵服」(婦人內衣),在朝廷上互相戲謔。第二年又去株邑飲酒作樂,陳靈公還當着夏姬之子嘲弄儀行父:「他長得真像你!」儀行父即也反唇相譏:「還是更像君王您呵!」惹得夏徵舒羞怒難忍,終於設伏於廄,將陳靈公射殺,釀成了一場臭名遠揚的內亂。《毛詩序》曰:「《株林》,刺靈公也。淫乎夏姬,驅馳而往,朝夕不休息焉。」朱熹《詩集傳》云:「《春秋傳》:夏姬,鄭穆公之女也。嫁於陳大夫夏御叔。靈公與其大夫孔寧、儀行父通焉。泄冶諫不聽而殺之。後卒為其子徵舒所弒,而徵舒復為楚莊王所誅。」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陳風·株林》一直以來被認為是揭露陳靈公君臣的荒淫生活,諷刺上層統治者的政治腐敗的作品,寫得委婉含蓄。
此詩之開篇,大抵正當陳靈公及其大臣孔寧、儀行父出行之際。轔轔的車馬正喜孜孜馳向夏姬所居的株林,路邊的百姓早知陳靈公君臣的隱秘,卻故作不知地大聲問道:「胡為乎株林(他們到株林幹什麼去)?」另一些百姓立即心領神會,卻又故作神秘地應道:「從夏南(那是去找夏南的吧)!」問者即裝作尚未領會其中奧妙,又逼問一句:「匪適株林(不是到株林去)?」應者笑在心裡,卻又像煞有介事地堅持道:「從夏南(只是去找夏南)!」明明知道陳靈公君臣所干醜事,卻佯裝不知接連探問,問得也未免太過仔細。明明知道他們此去找的是夏姬,卻故為掩飾說找的是「夏南」,答得也未免欲蓋彌彰。發問既不知好歹,表現着一種似信還疑的狡黠;應對則極力掙扎,摹擬着做賊心虛的難堪。這樣的諷刺筆墨,實在勝於義憤填膺的直揭。它的鋒芒,簡直能透入這班衣冠禽獸的靈魂。
到了第二章,又換了一副筆墨。轔轔的車馬,終於將路人可惡的問答擺脫;遙遙在望的株邑眼看就到,陳靈公君臣總算鬆了口氣。「駕我乘馬,說於株野」——這裡摹擬的是堂堂國君的口吻,所以連駕車的馬,也是頗可誇耀的四匹。到了「株野」就再不需要「從夏南」的偽裝,想到馬上就有美貌的夏姬相陪,陳靈公能不眉飛色舞地高唱:「說於株野!」「說」,一般均解為「停車解馬」,固為確詁。但若從陳靈公此刻的心情看,解為「悅」也不為不可。「說(悅)於株野」,也許更能傳達這位放蕩之君隱秘不宣的喜悅。「乘我乘駒,朝食於株」——大夫只能駕駒,這自然又是孔寧、儀行父的口吻了。對於陳靈公的隱秘之喜,兩位大夫更是心領神會,所以馬上笑眯眯湊趣道:「到株野還趕得上朝食解飢呢!」「朝食」在當時常用作隱語,暗指男女間的性愛。那麼,它正與「說於株野」一樣,又語帶雙關,成為這班禽獸通淫夏姬的無恥自供了。寥寥四句,恰與首章的矢口否認遙相對應,使這樁欲蓋彌彰的醜事,一下變得昭然若揭。妙在用的又是第一人稱(我)的口吻,就不僅使這幕君臣通淫的得意唱和,帶有了不知羞恥的自供意味。可見此詩的諷刺筆墨非常犀利。
名家點評
清代陳震《讀詩識小錄》:「事外不添別語,言中自寓微文。」
清代方玉潤《詩經原始》:「蓋公卿行淫,朝夕往從所私,必有從旁指而疑之者。即行淫之人亦自覺忸怩難安,故多隱約其辭,故作疑信言以答訊者,而飾其私。詩人即體此情為之寫照,不必更露淫字而宣淫無忌之情已躍然紙上,毫無遁形,可謂神化之筆。」 [1]
參考文獻
- ↑ 胡為乎株林?從夏南!,騰訊網 2020年4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