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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與李冶氤氳在茶香中的深情(凌代瓊)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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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與李冶氤氳在茶香中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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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與李冶氤氳在茶香中的深情》中國當代作家凌代瓊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陸羽與李冶氤氳在茶香中的深情

一個出自佛門的山人,去看望道觀里的女子。30歲的陸羽(733——804)行走在湖州杼山上,連呼吸都感到順暢。

腳在心靈之路上走着,藏在心中的話語,被自然紋理以物理的形式紛紛顯現。加上晨霧橫筆淡描的煙霞,雌雄鳥兒跳在樹上脆純與尖亮的對唱,使尋訪的陸羽一下子就進入到天然情感的氣場之中。

真是歲月多變啊!溪水在腳邊撥動水弦,風在耳邊輕聲附和。陸羽呼吸着花草混合的春味,想像力比頭頂上的鳥兒飛得還要遠。路過山邊一處農舍,他注目這裡的一切,仿佛是那麼熟悉,霧氣在升騰,朦朧的畫卷里一個童聲響起:蘭姐,等等我!

20年多了,眼前的屋檐下幾隻小雞在老母雞邊散步。不見主人。陸羽由此想到了過去幸福時光。那時天真無暇的陸羽常常與李冶姐姐在屋檐下做家家,抓小雞玩,還追着小雞亂跑地在籬笆下捉迷藏。有時姐姐帶着自己一起到小河邊玩耍。夏夜一起聽老人講故事,仰望星空,也一起鑽進菜園,在南瓜藤下窺看天上牛郎織女相會的情景。記憶幻化出的這些童年往事,使陸羽感到溫暖,也生感激。

李冶家的父母就像眼前的這隻老母雞,處處護着自己。陸羽雖然是個棄嬰,但在李家從沒有感到孤獨過。陸羽將李家就當成了自己的新家。自那年唐開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復州竟陵(今湖北省天門市)龍蓋寺智積長老在西湖之濱將大雁翼覆一棄嬰收養入寺,寄養於宦遊竟陵的湖州人正卜居着一位飽學儒士李公之家之後。陸羽就有了新家。

李公曾為幕府官吏,動亂時棄職,在景色秀麗的龍蓋山麓開學館教授村童,與積公感情深厚。積公就請李公夫婦哺育拾得的棄嬰,當時,李氏夫婦的女兒李季蘭(就是李冶)剛滿周歲,還沒有斷奶,就依着季蘭的名字取名季疵,視作親生一般。季蘭季疵同一張桌子吃飯,同一塊草甸上玩耍,一晃長到七八歲光景,冶字季蘭,羽字季疵。自幼姐弟相稱。寺西村李公夫婦年事漸高,思鄉之情日篤,一家人千里迢迢返回了故鄉湖州。李冶隨父母回湖州後,十一歲就入了道觀。李冶一家人走後不久,陸羽就告別了他童年的伊甸園,逃出了佛門。

自13歲離寺出走後,就在人間顛簸,流浪的生活就如火棍,不撥就不燃燒,生活就沒有着落。為湖口他成了一名專以買唱獻藝,扮演丑角的「伶人」。譏笑、鼓倒掌常常如眼前的火苗,燒得人難受。可就在這難受的顛簸中,陸羽遇到了第一位恩師——竟陵太守李齊揚。李太守將其脫離戲班,不僅增書與他,還資助他到天麻門西北火門山鄒夫子處學習。如此一來,陸羽的文學水平開始日益漸漲。接下來,又接識了第二位恩師——竟陵司馬崔國輔。陸羽深得竟陵司馬崔國輔的賞識,與之交遊三年,友情至深。就是現在行走在山中,腦海里還迴響着崔司馬分別時寄詩的聲音:「送別未能旋,想望連水口。船行欲映州,幾度急搖手。」自安史之亂(756年)輾轉江南,到定居湖州已有6年了,雖然寫成了《顧渚山記》,但心中的理想還沒有達到。走在路上的陸羽,轉過山口,心裡想着往事,眼看到道觀就在眼前了,加快了腳步。

咚、咚、咚,陸羽還是興奮又有禮儀地叩響了玉真觀的大門。觀內修道的李冶(字季蘭),正以另一種情志,耐心等待着久盼的聲音。上舉的燈心,擎着屬於它的亮度。山上采來鮮花,插在祭壇中。每天都焚香,並借琴聲,向外來尋訪者傳遞着等待的心聲。幾聲叩門聲響,使李冶異常興奮,她顧不得禮節,大聲對觀門方向喊說,有人,請少等!然後,才笑着有禮節地將心儀的陸羽引進道觀。

唐朝的道觀文化與我們今天大不相同,那時道觀興盛,道觀里住着一大批貌美的女才人。如楊玉環,如李白一生追求的女人——玉真公主也隱居在敬亭山的道觀里。唐朝的四大女詩人,(李冶與薛濤、魚玄機、劉彩春)除劉彩春外,其餘三人都出自道觀,可想當時的道觀文化是何等的發達。也難怪宦官以及民間許多大戶人家也紛紛效仿,將女兒送到道觀里進修。李冶就是當時一個典範。

陸羽走進觀內,眼見閃爍的紫檀木蓮花燈,鼻聞,一種混合的香味。讓坐,禮語之後,在李冶自觀自在的笑中,眼睛卻在迅速掃描着這個陌生的地方。李冶不解釋,不緊不慢地從瓷罐里拿出上等明前細茶,又從內室里搬出一罐水。剛坐穩的陸羽,看到眼睛的動靜,主動走上前,我來,我來。李冶輕聲說,羽弟猜,是什麼水?去年第一場雪水?再猜?陸羽又故意出思考狀,是晨露。李冶神秘先小聲後大聲地突然說,金——沙——泉。(就是後來與茶一起上貢的泉水)陸羽雖然已猜到了答案,但臉上還是流露出驚訝的表情與亢奮。太好了,現在就看我的了。

李冶知道陸羽是煮茶高手,在靈隱就嘗過他煮茶的味道。也就不謙讓了。輕柔地對陸羽說,你用心煮茶,我給你彈一曲《彩雲追月》吧?陸羽一邊手忙着,一邊很隨意的說,《高山流水》彈過嗎?李冶嘴含笑意,先敬了一炷香,然後,坐在古琴前,以手指撥出一串流水聲。「知音說與知音聽,不是知音不與談」。李冶害羞地說,我可比不了子期,就彈個意思吧。陸羽遞過來溫柔的眼光,李冶以心呈接着。誰人不知你是名噪詩壇的才女,專心翰墨,善彈琴,就別再謙虛了,我也不比伯牙,「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我洗耳恭聽。於是兩個年輕人就在心水撩動中,一起進入音樂呈現的空間裡。李冶用心彈着,仿佛音樂在引領她穿越,在山高水長中,音樂畫面里出現的不是鍾子期與俞伯牙,而是自己與陸羽。而此時的陸羽也在幻化,茶在水中就如水中小舟,幻化的水面上綻放的是李冶的笑容。

乾柴烈火燒了起來,一汪情水在火苗的舔食下溫暖起來。時年30歲的陸羽記得寶應元年(762年)在杭州列席道標選命比丘大會,重遊錢塘靈隱。西子湖畔,與李冶邂逅相遇。西江水,竟陵城,彼此分別二十餘年!童年舊夢,往事如煙。李冶心馳神往,異常興奮喜悅。後寫《遙憶江南》詩寄陸羽:

「遙憶江南景物佳,湖清水秀竟風華。

何當共品山泉水,細霧升騰慢着茶?」

自收到《遙憶江南》詩後,這才進行了第一次回訪。早慧而倔強的陸羽人在佛門,但他拒不學習佛典,他對有養育之恩的智積禪師感恩戴德,卻不願意皈依佛法,消發為僧。他一反常態,堅持要讀儒家經典,厭煩抄經念佛,卻對智積禪師嗜茶之好,藝茶之術頗有興味。他還常常騎在牛背上吟文做詩,這為他日後的《茶經》寫作奠定了一個非常厚實的基礎。

他手捧着香茗,故意提高聲音學小時候「伶人」( 丑角 )的模樣又口中念道:阿彌陀佛,蘭姐請用茶。陸羽將茶盞捧在手上。李冶見狀撲哧一笑,內心卻感到特別溫暖。嘴上卻說;都大人了,還玩這套。現在可不比竟陵了。你是山人,我也是一道觀女子了。以身觀身,其德乃真。請。

李冶人猶如茶泡在情感的熱水中。她一邊窺視着盞中茶,一邊和敬清寂,茶味一如地說:來,坐近一點,姐與你說說心裡話。陸羽向李冶這邊移身過來。羽弟,都說你煮茶水平高,姐還沒嘗過呢。李冶接過茶盞,打開盞蓋,盞中香氣一縷縷導入味蕾,李冶自然出陶醉狀。又看看陸羽,點點頭,然後她才小親了一口。小親就感到了美妙,滋味甘香,韻致清遠。忍不住又連親幾下。一種特別的味道從嘴到喉,又由喉沁入心肺,李冶被這茶滋潤得心花欲放。她也是茶人,對茶不僅情有獨鍾,還有很高的見解。難怪有人說「一壺知雅」,我是一壺得趣了。她從陸羽煮出的新茶里,已有了獨抒性靈的新感覺。茶霧與她的思緒一起在升騰,她透過茶霧瞄着陸羽,啟動唇齒情切切地說,水煮得很嫩,火候掌握的好,茶泡得也洽到好處。怪不得民間流傳你許多關於煮茶與選水的故事。以前是姐教你煮茶,現在看來是羽弟要教姐了。

茶香從李冶的口流向陸羽。在香味里的陸羽聽了蘭姐的香話,心裡美滋滋的,身體又如小時候在向李冶靠近一些,可他自己並不知道。嘴上卻說,跑得地方廣了,嘗得水也多了,各種水煮茶的滋味也就自然知道了。煮茶的基本原則是「山水煮山茶」。陸羽也小品了一口自己煮的茶,感覺高香還是有些不夠,水不知怎麼味也有點不純,就下意識自然面對着李冶說,蘭姐,下次到我那裡,我給你煮更好的茶。由於是多年的姐弟,李冶欣然答應。

人在草木里,情卻在茶香中。幾日之後,李冶穿着道袍,戴着冠巾出現在陸羽的住所門前。陸羽不僅先讓李冶嘗到了山水泡山茶的美味,還與她一起欣賞了顧渚山的自然風光與茶園景觀。翠竹叢生,雲霧繚繞,溪水潺潺,遠看太湖波光粼粼,低看眼前碧綠的茶樹隊隊行行。探幽攬勝,韻外餘音使喜好玄想的李冶,在對茶的通靈和體味里,啟迪出超然的情懷。物質的享受,精神的愉悅,轉化成溫情的快感,也呈現出生活的悠景。幻想將李冶充盈得如三月的桃花。眼掃描着茶樹上新芽,感受空氣里隱隱迴蕩的茶語,兩人都被一縷縷飄上心頭的春香給熏醉了。

凝視與捕捉使彼此都進入了對方的世界,茶不僅是媒介,更成了心靈圖像最美的風景。在深度交流與融合里,陸羽情深意長地引領着李冶走向詩境,揭示自己與這片土地的投射與表達。觀看了靜美的妙喜寺招隱院,也參觀了《韻海鏡源》現場,《韻海鏡源》是顏真卿發起由陸羽牽頭編寫的大型工具書。並也邀請李冶參加,李冶面帶桃色脆聲聲地答應着。

隨後在你來我往中,陸羽又邀請李冶參加了由顏真卿、詩僧皎然、陸羽多次組織的詩會,貢茶院落成,每年新貢茶開園儀式,銀瓶灌裝金沙貢泉水,陸羽自己設計,李冶參與修改的「三葵亭」落成典禮,鑄煮茶風爐,新遷皎然幫助建造的苕溪青塘別業草堂,《七言重聯句》等等等等一些活動,李冶都參與其中。一時間杼山形成了儒、釋、道合流,詩、禪、茶合一的新格局。

在一次交往中,李冶捧起茶盞,看着一槍一旗的茶心在熱水中綻放,心情也特別晴朗。她仔細觀賞:茶葉芽峰肥壯包裹似筍,且緊直帶扁,而茶湯碧綠如茵,清澈明亮,葉底嫩綠,芽頭肥壯。茶葉在熱水中遊戲,她自語般問道,這是什麼茶?你看這茶,色紫,形狀如筍,我只知道這種茶最好,但還沒有起茶名。李冶立馬就想 「金沙泉中水,顧渚山上茶」的諺語。此時,窗外傳來陣陣鳥鳴。熱茶在翻滾中,如茶蠢蠢欲動的李冶說出心中泡熱的話。「紫筍」二字,有形有色,樸素無華,連在一起又自然。話語隨着茶香恰到好處的飄向陸羽,陸羽一面感受着茶霧裡的香與話,也一面在清淺的滋味里答話,你說的很好,那就叫紫筍茶怎樣?太好了,茶有新名了。

這年陽春三月,陸羽與李冶一起精挑細選出兩斤紫筍新茶,托人獻給皇上,就是從這年起,陸羽開了貢茶先河,從此,貢茶千年不斷。從最初的兩斤,發展到18400多斤,由於代宗皇帝李豫對紫筍茶特別「鍾愛」,皇家還專門在次設立了「貢茶院」。茶稅也就從貞元年間開始徵收了。

從此,陸羽與李冶就在顧渚上你來我往,彼此心中都有了對方,兩人就像三月的芥菜生了心,只是時節沒到還不見花開。美艷出眾,才思敏捷,錦心繡口的李冶想尋找一種機會,為愛,也為了陸羽,她將滿月的相思,掛在了臉上。將心中橙紅色的綿綿相思向陸羽道出。李冶也終於將壓在心中多年的話對陸羽說了出來。心中裝着茶葉形象比李冶還多的陸羽,答道等《茶經》一書完成再說,現在就姐弟相稱。李冶將自己收集有關茶葉的資料,都無私地贈給了陸羽。對陸羽說:鑼鼓落地一聲響,秤桿倒地一條心。賢弟,你燈草架橋要過來,竹葉當船也要來!陸羽一邊回味着李冶的話,也一邊動情地說:阿姐,我兩情意重如山,一生一世錛不完。

人間貴真情,陸羽對李冶(季蘭)欣賞讚嘆其氣質才華,又視之詩友、紅顏知己。愛使陸羽乘舟昭溪,往返於道觀、寺廟之間,把陸羽喜成三月亮麗的茶樹。陸羽的好友詩僧皎然,有段時間卻總找不到陸羽,於是寫下了「尋陸羽不遇」一詩:

移家雖帶郭,野經入桑麻;

遷種籬邊菊,秋來未著花。

叩門無犬吠,欲去問西家;

報道山中去,歸來每日斜。

皎然俗家姓謝,是大詩人謝靈運的十世孫,出家到梯山寺為僧,善寫文章,詩畫尤為出色。「茶道」就是皎然最早提出。他與陸羽是好友,他將多年關於茶葉的收藏也轉給了陸羽,為日後陸羽寫《茶經》幫助及大。每天與陸羽一起談詩品茗就是生活。現在,陸羽的突然消失,使皎然感到非常鬱悶。詩里的這個「山中」到底是什麼去處?陸羽被皎然一再盤問,只好如實道出是往玉真觀探訪李季蘭的實情。因為陸羽與皎然是無話不說的朋友,比今天的閨蜜還要親切。性情中人皎然聽說後立馬就激動起來。因為李冶與薛濤、魚玄機、劉彩春譽為唐四大女詩人。誰人不知,其詩句「遠山浮仙棹,寒星伴使車」名噪詩壇;被詩人劉長卿評贊為「女中詩豪」,她的《八至》詩:「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將夫妻關係一語道破,又無人不曉。皎然表示很想結識這位才女。後經陸羽介紹,皎然也成了李季蘭的詩友,常常是三人圍坐,相互詩詞酬答。

叩門無犬吠,欲去問西家;

報道山中去,歸來每日斜。

茶事大於天,陸羽每年都為貢茶辛苦勞累着,在春茶上市之際,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看李冶。唐朝規定的「急程茶」(用快馬以每天400公里路程送到京城)必須在清明節前要送到西安,遲到一天,耽誤了皇家的清明祭奠,是要被罷官的。到清明節這一天,皇上要用紫筍茶祭祖,然後設宴品嘗新茶,並分賜給近臣。為了滿足新需求,年年擴種新茶樹,開闢新茶園,再加上茶園的後期管理,陸羽都要盡心、到位。茶事之餘,還要完成《茶經》的寫作。764年,《茶經》終於完成,不過7000字的《茶經》里,陸羽秉承神農衣缽,凡茶都親歷其境、「親揖而比」、「親灸啜飲」、「嚼味嗅香」,盡顯虔誠姿態,此後,華夏人的喝茶便定格在陸羽的論述里。《茶經》一時被世人紛紛傳抄。李冶也前來祝賀。陸羽知道李冶賀喜的另一層含意。語重心長地說,中國這麼大,天下茶葉知多少?我還要對茶葉產地進行實地考察,將《茶經》一書資料補充完善,成為一本實用之書,讓我唐人觀書就知煮茶。

善解人意的李冶當然知道陸羽是什麼意思,將心中都煮爛的話,還是咽了回去。青燈黃絹地給陸羽書信,敬重、仰慕陸羽品德才智的李冶,一份份向陸羽傳遞着感情與溫暖。這段時間「鴻雁」成了渴盼,也成了陸羽與李冶的精神家園。

陸羽受李皋之邀赴湖南、江西等地為節度使幕府賓客,並一起在當地考察茶情。陸羽走後,李冶思戀不已。吟《相思怨》詩:

「人道海水深,不及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寄詩「春風又染一年綠,楚客更傷千里春。」盼望詩友回湖州相聚。

「一生為墨客,幾世作茶仙」的陸羽,終於在建中元年(780年),完成了《茶經》的最後潤色,定稿付梓成書。他要兌現自己對李冶的承諾。當得知終年生活在以等待和相思為基調的悲苦氛圍中的李冶,久病已從觀中遷燕子湖畔調養時,陸羽急忙離開青塘別業,扁舟冒霧到湖上探望,奮不顧身地直奔李冶處。棄舟,登岸,東問西尋的陸羽,突然聽到吉祥寺貢茶院裡竄出熟悉的歌聲:

柳意君莫醉

春桃也堪愁,

陌上瑩作斷腸喉,

逐波是孤舟。------

陸羽衝進院裡,只見李冶躺在床上,愁容滿面。李冶突見陸羽,猶如是夢,定神,睜大眼,撐起半個身子說:山山凹凹望成路,路邊石頭望成人,總算把你望來啦!一邊說一邊淚如雨下。陸羽安慰李冶,安心養病,拿出新茶說:姐,羽弟為你煮茶。並以家人身份留在病榻殷勤照料、照顧李冶。 李冶感慨萬端,吟《湖上臥病喜陸鴻漸至》詩記其事:

昔去繁霜月,今來苦霧時。

相逢仍臥病,欲語淚先垂。 

強勸陶家酒,還吟謝客詩。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這是一首感動無數讀者的千古名詩!陸、李真情厚誼如畫躍然紙上。同是天涯淪落人,一個出自佛門,一個來自道觀,紅塵飄零,遠隔天倫,淒風苦雨在人間。欣聞自己敬重、渴盼的詩友前來探望,驚喜交加,欲語哽咽,熱淚盈眶。愛是不會忘記的,她不顧病軀強起挽留,把盞相勸。品着陸羽帶來的新茶,兩人吟誦晉、宋山水詩人謝靈運的名句,排遣胸間愁緒,嚮往美景人間。要知道,久病之軀要撐起,沒有驚喜之力,沒有愛的力量做為支撐,是絕對辦不到的啊!

本次藍顏知己相見之後,等待他們的命運是因李冶詩才茶藝被唐德宗招入宮中。陸羽知道奉旨的含義。深愛中的陸羽終於知道了歲月的無情,自己青春的容顏也在光陰流逝中逐漸消磨。彼此給予的自由空間雖開出了相思的苦菊,但芬芳不只是彼此欣愉,連唐德宗皇上也嗅到了。從此,陸羽踏遍青山,呼吸着山水真氣以補情感的耗損。在茶韻之中烹煮生活之味,以調情感中的苦澀。撩撥了唐朝茶文化時代的陸羽,孤單的行走在大唐遠茶的路上。[1]

作者簡介

安徽省銅陵人。中國散文學會,安徽省作家協會會員。著有散文集《有一種等待叫希望》。發表各類文學作品100萬字。多次獲全國散文獎。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