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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友老安(張宏勇)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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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友老安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酒友老安》中國當代作家張宏勇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酒友老安

我們同在一個公司,他是我剛進公司時候的半個師傅,為什麼是半個呢?因為剛上班的新人員都要進行安規培訓和考試,老安就是我們這一批初出茅廬員工安規培訓的師傅。那時候,他剛四十,正值壯年,卻因頭髮花白,皮膚黝黑且布滿皺紋,加之並不偉岸的身材,我們都喊他老安師傅。他為人和善,也不刁難我們,所以相處地極為融洽。等培訓結束我被分配到機關工作,與老安辛辛苦苦講了一個月的安全規程不大沾邊,故而我經常戲謔他是我的半個師傅。

老安好酒,是特別好的那一種。喝酒的人誰還沒丟過幾次人,現過幾回眼。老安愛喝,有丟人現眼的事實屬正常不過。

機關上班之後,經常聽到關於老安喝酒的趣聞軼事,比如說老安的門牙磕掉的地點長出了一棵參天大樹。老安吐過的那片土地到現在百草不生等等,這些都是同事們加工修飾,重點說一下老安綽號的來歷。八十年代老安在基層供電所的時候,有一綽號叫「好娃」,這個綽號還有一段來歷,那時候供電所條件艱苦,沒有食堂,大家都是自己起灶做飯,有單打獨鬥的,也有相互配合的,而老安常常喝得暈暈乎乎既不自己豐衣足食,也沒人和他配合協作,只有從家裡帶些伙食湊合一個禮拜,到下個禮拜再回家去取,有時候工作忙就回不了家,他就斷了煙火,幸好,供電所看門的老頭是本地人,家離供電所不足五百米,待人實誠,家裡雖是粗茶淡飯,卻也是熱情大方,常邀請斷了煙火的職工去他家吃飯,老安便是常客。

老頭散養着一條土狗,沒有鐵鏈的束縛,這狗就走東家竄西家,不能恪盡職守地看護家院,老頭卻很稀罕這狗,每到飯點還不見回來,就會到大街上喊幾聲,鄉村本來就小,老頭的聲音又大,估計能傳出四五里地,喝得迷迷糊糊的老安聽到這吆喝,也就搖搖晃晃往老頭家裡趕,大家肯定明白了,那條土狗的名字就叫「好娃」。

公司有些人對老安還是頗有微詞,像愚頑不化小氣偏執、不善交際等一系列貶義詞都用到他身上。老安長我十歲有餘,我們成為酒友有些忘年交的意思,一起痛飲的次數越來越多,關係也越來越鐵,每次設酒局見面,如舊友新交一般殷殷探詢。老安在酒桌上話不多,隨着下肚的酒越來越多,他的話反而越來越少,完全區別於常人,他更多是微笑着聽我們胡吹亂諞,從不和人爭執抬槓,像儒學裡講的謙謙君子。我真沒感覺老安有什麼不好。能在半斤八兩下肚之後還能是恭謙的君子,試問如今酒罈幾人能做到?老安是公司的老人了,干過好多個崗位,說句實話,是我真真切切的師傅,不是半個。聽說老安還干過所長,只是不到一年就被撤換了,有一回我們微醺的時候問他此事,他有些尷尬,隨口說了一句「胡虎海」(方言:瞎胡鬧)然後爽朗的大笑來掩飾自己。這是老安喝大了之後的口頭禪。其實我理解老安這句話,是一個成年男人向世俗繳械投降之後的呢喃。

後來我在和老安當年一起共事的知情人跟前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老安在書生意氣年少輕狂的時候,工作踏實肯干,鑽研業務,非常敬業,不然也不會提拔當所長,可他就是會工作,不會來事的那種愣頭青,現代話說就是情商不及格的這類人。

老安當上所長的第一把火就是查竊電。自從電磨替代了石磨之後,磨坊的生意比較興隆,用電量也大,有些老闆就動了歪腦筋,從電錶後接根電線竊電。老安成功抓獲了他管轄區域內的三個竊電戶,其中就有一家磨坊,並且情節嚴重,其餘兩戶態度端正,接受了處罰,但這個磨坊主人和公司的某個領導是親戚,不願接受一百多元的罰款,還和老安吵了一架,老安一生氣就停了這家的電。人常說善財難捨,何況當年的一百多也也不是一個小數目,磨坊主人託了領導親戚來說情,領導就是領導,沒有一點官僚主義的意思,知道老安善飲,還給老安提了兩瓶「金徽大曲」,那可是當年的奢侈消費,老安也許是真讓這個磨坊主人氣到了,壓根就不買領導的帳,拿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領導氣得拂袖而去,臨走也不忘帶走那兩瓶酒。後來磨坊主人認了慫繳了罰款,但老安的所長不久就被換了,調回了公司的一個班組是一般的電氣檢修工,上面說是老安工作突出,調回縣城工作。

我每次問老安為當年的事後悔不,他都說有啥後悔的,我做過的比這後悔的事我都不後悔,閒,(方言:不要緊)胡虎海,然後就是一長串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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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宏勇,中國電力作協會員,甘肅省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