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振鐸《戰爭與和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戰爭與和平》是鄭振鐸寫的一篇散文。
原文欣賞
和平之被蔑視,莫甚於今日。「九一八」的炮聲,開始判定了和平的危機。此後,幾無一年沒有大戰爭的威脅。戰神的身軀巨偉的陰影,似乎不時地徘徊在天空。
盧溝橋的炮聲——他們所謂第二「九一八」事件——展開了第二幕的東亞和平——乃至世界和平的威脅。
戰事有一觸即發之感——筆者草此文的時候,正在和戰將決的關頭。
如何能夠避免戰爭?如何能夠保衛和平?
好戰的侵略者在沒有遇到重大的回擊之前,總是趾高氣揚地不會感覺到戰爭的可怕,像弄火的貓,在沒有燙傷了足爪之前,它總以為火是可狎弄的。
只有「打擊」才能終止了「打擊」!
我們是愛好和平的,但也並不躲避戰爭。
如果好戰的侵略者威脅和平,危害我們國家民族的生存、國土的完整時,我們還能高談和平麼?
侵略者已裝上了刺刀,正向我們衝鋒過來時,我們還能再三謙讓的躲避戰爭麼?
當侵略者以猙獰的面貌,執着上了刺刀的槍而出現時,任何有理的話都不能變更他的決心的。
狼看見一隻羔羊,走了近去,說聲:「好大膽,你在我草地上吃草!」就要撲過去。小羊乞憐地辯道:「我還吃母親的奶呢。」狼連忙轉口道:「你為何在上流喝水,玷污了我的河流?」小羊道:「我今天剛剛走出來,還沒有走到河邊呢。」狼道:「那是去年的事了。」小羊辯道:「去年我還沒有出生呢。」狼語塞。但仍然撲了過去,攫住小羊吃了。
當勝負之數,瞭然可知的時候,侵略者的狼是絕不肯輕輕放過弱者的羔羊的——無論你是如何地理直氣壯。
但當你不復是一隻羔羊而是一隻獵犬時,狼的攻擊態度便要謹慎得多了——也許便要悄悄地夾尾而遁。
我們是羔羊,還是獵犬?對於那國際「狼」,我們果將如何應付?
正義和真理,都站在我們的一邊。但那是不夠的。我們還需要「武力」。
如果「正義」和「真理」不和「武力」在一起,那麼,我們只是國際上的羔羊而已。談不到戰爭,也談不到和平。戰與和的樞紐,都握在侵略者的手裡。
有了「武力」,那「真理」與「正義」方能發揮它們的作用,那戰爭方得防止,那和平方得有真正的保障。
必須握着戰與和的樞紐,方才有真正的和平可得。
所以,我們現在只有一條路;在民眾擁護的基礎上準備充分的武力,足夠給侵略者的致命的攻擊的武力!
萬眾一心,萬流歸一;凡一切努力,凡一切建設,凡一切文化,都應該以武力的蓄養為第一。
我們是愛好和平者,我們不是侵略主義者。但唯其愛好和平,愈不能不為「和平」而準備着足夠回擊侵略者的充足的武力!
只有與民眾結合的「武力」才能防止戰爭,才能保衛和平。[1]
鄭振鐸簡介
鄭振鐸(1898—1958)現代作家、文學評論家、文學史家、考古學家。筆名西諦、CT、郭源新等。原籍福建長樂,生於浙江永嘉。1917年入北京鐵路管理學校學習,五四運動爆發後,曾作為學生代表參加社會活動,並和瞿秋白等人創辦《新社會》雜誌。1920年11月,與沈雁冰、葉紹鈞等人發起成立文學研究會,並主編文學研究會機關刊物《文學周刊》,編輯出版了《文學研究會叢書》。1923年1月,接替沈雁冰主編《小說月報》,倡導寫實主義的「為人生」的文學,提出「血與淚」的文學主張。大革命失敗後,旅居巴黎。1929年回國。曾在生活書店主編《世界文庫》。抗戰爆發後,參與發起了「上海文化界救亡協會」,創辦《救亡日報》。和許廣平等人組織「復社」,出版了《魯迅全集》、《聯共黨史》、《列寧文選》等。抗戰勝利後,參與發起組織「中國民主促進會」,創辦《民主周刊》,鼓動全國人民為爭取民主、和平而鬥爭。1949年以後,歷任文物局局長、考古研究所所長、文學研究所所長、文化部副部長、中國民間研究會副主席等職。1958年10月18日,在率中國文化代表團出國訪問途中,因飛機失事殉難。主要著作有:短篇小說集《家庭的故事》、《桂公塘》,散文集《山中雜記》,專著《文學大綱》、《插圖本中國文學史》、中國通俗文學史》、《中國文學論集》、《俄國文學史略》等。有《鄭振鐸文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