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的夢（八）(施訓洋)
作品欣賞
鄭東的夢（八）
時間很快，一年轉瞬即失。鄭東牽掛着的小老鄉分配了，他們成了同事。這讓他又增添了幾分激情，興奮不已，儘管如此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他喜歡她，卻又都知道她好像不在乎他。鄭東的煩惱與日俱增，但又沒有好的方法，只能在私底下暗自傷神。
時間在一天天流逝，這份情感卻沒有絲毫的進展。父母通過其他途徑幫助探聽，所有的信息匯聚讓鄭東覺得沒戲。
在情感上，鄭東似乎不夠專一，沒能很好地學習。更為嚴重的是他見異思遷，在一次課堂大賽中，他遇到了一位來自村小的女教師，於是，不再堅持，轉而追求這位。
對於無法正確讀懂女性的大男生而言，永遠只是以失敗終結一切。這或多或少與家庭教育有關，父母一向教育他「兒子，不能犯錯誤哎，好不容易考上了，別開除回家了，哪個哪個就是因為男女關係被開了。」家長把他當小孩，一如既往地灌輸着一種思想，而這終究不是「情場」所需的。
這樣的情感讓鄭東沮喪、失落，眼看着別人秀恩愛，心中更多了幾分憂愁。於是，便四處傾訴，唯恐別人不知道。眼見着喜歡了很久的女生成了別人的新娘，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事實終究如此，生活還需繼續。
此間，老師的外女，一個可愛的女生主動來學校找過鄭東幾次，他似乎感覺到這是一種「戀情」。但很快地，由於父親生病，一切發生逆變。
鄭東的情感世界是複雜的，更因為此，他對愛情沒有感覺，一向以生活為主，在他看來生活即為愛情。 他在初中時代曾經喜歡過一個女生，那時是一種目標，因為對方家境富裕，只有考上了才有可能。上師範時一直暗戀小老鄉，持續了相當長時間。給單身女同事寫過小紙條，給老師的外女打過很多電話。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種經歷，直至遇到他的妻子，鄭東的情感才算有了「歸宿」。
鄭東學校位於一座鄉村小鎮，既談不上繁華，但也算不上冷清，老街和新街組成了「7」字形，商家也不在少數，但大多都是住戶。據說，老街曾有過一段輝煌，因為在它的盡頭有個停船的碼頭。但此時已沒有了往昔的一絲蹤跡，留下的僅是殘破與凋零。
小鎮雖小，但功能齊全。畢竟是一級政府所在地，銀行、郵局樣樣齊全，飯店也不少。畢業頭幾年，流行卡拉OK，飯前、飯中、飯後，愛唱的、會唱的都會露一手，每家飯店都置有裝備。
那時，下飯店好像很普遍，也就是後來常提的「吃喝風」。通常，來到飯店，一波人坐定，會有人提議「校長，唱一曲助助興。」其他人便隨聲附和，校長在一干人的吹捧下開始了「美酒加咖啡」，的確有點味道「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過去，又喝了第二杯，明知道愛情像流水，管他去愛誰，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掌聲陣陣，「好，好」眾人喝彩。
一曲完了，副校長登場，唱起了「小白楊」，「一棵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根兒深、乾兒壯，守望着北疆。微風吹，吹得綠葉沙沙響羅餵。太陽照得綠葉閃銀光，來… 來…」一眾人等鼓掌、喝彩。
也有不熱衷於此的，四個人湊一桌打牌，俗稱「一斤鹽一斗」。有時，站在後面看得人比在場上幹得人還着急，哪張牌打錯了，哪個人不該出炸，都會引起一番熱議。
宴席開始，一波人在一番拉拉扯扯故作禮讓之後陸續落座。主人開始倒酒，吃菜、敬酒，又是一番故作姿態，站與坐的糾結。
開始有人提議「誰誰唱首歌，我敬你一杯」，一波人又如晚前一樣，唱歌、鼓掌、喝彩、敬酒...
五音不全的鄭東更多是屬於鼓掌的聽眾，偶爾地也會哼唱一曲「好漢歌」「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典型的自我陶醉。
參加的飯局多了，鄭東的酒量倒是被放大了，只能喝三兩卻硬撐着喝半斤八兩。之所以如此，在於有領導說「想進校班子，不能喝酒不行…」
參加工作後不久，教導主任升副校長了，又過了不到一年，傳來要民主選舉校長的信息。這個信息傳遍了校園的每個角度，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有人認為戴金絲眼鏡的小鬍子校長處事不公？學校里涌動着一股暗流「推選副校長當正校長。」鄭東也自覺或不自覺地捲入其中，並且充當了「急先鋒」，在外大肆宣揚學校將要換校長了，好似這校長真是由大家民主推選來的。後來才知道這不過是個噓頭，真正原因可以想見。
可能是年輕的緣故，更多地是涉事不深，對很多問題拿捏不准，鄭東很快地被孤立，這在於他不能保守秘密，也就是在校長與副校長兩個陣營之間沒有做出抉擇，正如有人所言「牆頭草隨風倒。」這也讓他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得不到信任和「重用」。
其實，一走上工作崗位，鄭東就很想謀個官職，甚至於民主推選校長時也曾天真地自己選自己為中層幹部，在考核組談話時也曾陳述了自己的「雄才大略」。可以想見，這成了動機不純的實證。
果如其然，副校長的確成了校長，但卻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民主推選的結果？小鬍子校長下馬了，在食堂吃飯時發了一番感慨「小鄭，你看着，哪個當校長都一樣，甚至於還不如我，你還年輕，不懂裡面的內情。你不要真以為是你們把我選下來了，那你就太天真了。」此時，鄭東覺得小鬍子校長並沒有先前想得那麼壞，反倒是有幾分可愛，但更多地是失落與無奈。
新校長走馬上任了，鄭東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功臣，理應受到重用。但令他沒想的是不僅沒被重用，反而被進一步疏遠。據說是小鬍子校長傾吐那段肺腑之言時，鄭東說了些安慰話和認錯話傳到了新校長耳朵里。鄭東與新校長成了「冤家」，他覺得每件事都是校長在打壓自己，而校長也認為不聽使喚。而事實上，鄭東就是個直腸子，肚裡存不住話，壓根就不知道轉彎，也就成了「靶子」。
鄭東升官無望，開始謀求調入中學。
作者簡介
施訓洋，廬江縣廬城鎮羅埠學校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