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光的延長線上我看到文學的青春面龐在閃光(於志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那束光的延長線上我看到文學的青春面龐在閃光》是中國當代作家於志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束光的延長線上我看到文學的青春面龐在閃光
不羈生猛、桀驁莽撞的年月里,那片草原、那本期刊和那群可愛又可敬的人曾饋贈給予我大大的深深的濃濃的情懷上的舒緩,曾溫柔卻有力地將我的腳步一次又一次牽絆,關於巴彥呼碩的一切,關於那本書,關於那一群人,我一直一直都還在惦念。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光陰過去,輾歷幾個系統、幾個單位,幾個不同職能的機關歲月。經絕大多數風景雅美的不同地方傾軋而過,未經雕刻的國內國外某些地域亦走過一站又一站,各種人各種事各種舊物與山河層層疊疊累積覆蓋,心裡一次又一次未經當事人同意而主觀或被動的清空又裝滿,仿佛已經忘記了《駿馬》的風骨與長相,有時甚至怎麼也想不起你的容顏,可是就在心底最最深處,至今保有和存續着對你的欣羨、祝福與思念。雖隨漫長細密時日有些許模糊,但記憶仍竭盡韌性在不增不減牢固格化,自始至終,細細綿綿,久久遠遠……
稀里糊塗的上了大學,然後就是暗無天日的軍訓,曬黑了皮膚、曬紅了眼。心裡暗戳戳的一直在想:這什麼鬼地方?紫外線這麼無處可擋?拖着累得酸脹的胳膊腿,一步一挨的風雨無誤的走向圖書館——總算有個讓人心安的地方可以讓人心生清涼。無意中瞥見一本雜誌《駿馬》列在書架頂端。何為駿馬?草原之地有什麼樣的駿馬?草原之外什麼可謂駿馬?好奇心促使打開了雜誌。一篇篇文章帶着昂揚、帶着深刻、帶着青春、帶着思考、帶着溫暖、帶着力量一下子迎面撲來,深深的吸引了我,給我初來這個城市的種種不適帶來了舒服的愉悅。我也第一次認真翔實的了解了這片草原上這本最有書香含量的「文學駿馬」。此後在圖書館,這本《駿馬》猶如一道有牽引力的光引領我頻頻光顧。
之於這本雜誌加深印象是在2001年。彼時《駿馬》雜誌與中國校園文學協會等國家平台、媒體同呼倫貝爾學院聯合舉辦了「全國高校呼倫貝爾學院杯」徵文大賽。於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淺薄的文字稀薄的思想傾囊獻出,成散文《夜雨詩韻》提交評委會。評選結果出來後,方知獲得第二名,且有資格參加現場頒獎系列活動。於是在活動中熟識了眾多大家——烏熱爾圖、艾平、丁永才、劉文、姚廣、高穎萍、王東海等等均深深印在腦海中。後來,這些了不起的前輩們對於我們獲獎的這一群人及作者本人都給予了文學上真摯的引領與指導。時任呼倫貝爾學院團委書記的宋修見老師對學生的參與非常支持,帶領我們立意、破題、思想碰撞,給予了我們無限的靈感與思路。我確認與那個賽事、那本雜誌、那群人是一種相認,是虔誠與意念的相認,是行動與語言的相認,是文字與情懷的相認,是修行與默契的相認。自此結拜,再無絕交。
太多記憶隨隨時光切換都已模糊,但清晰的記得:採風活動在巴彥呼碩草原。「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喲,為什麼旁邊沒有雲彩……」是的,無論您是哪個年齡階段的人群,茲這首歌曲響起,《草原上的人們》影像片段即會呼之欲出,電影裡的插曲《敖包相會》亦會脫口而出。這首歌吟唱的地方就是鄂溫克族自治旗巴彥呼碩草原。於是,在這個美麗的地方、在這個有動人傳說的地方、在這個與青春文學迎面相撞短兵相接的地方、在這個與各位文學藝術界大咖「狹路相逢」的地方,就有了那麼幾個故事:第一個是騎馬。第二個是征服一座山崖。
頒獎完畢之後,當時三位年輕的編輯姚廣、高穎萍、王東海帶領我們向草原深處進發。蔭蔭草甸,舉目皆綠,放眼皆坦。微醺的我跟在小分隊的最後面,在草原之上踩着各種腳印,厚實的綠草不停地倒伏起伏,迅速又合成綠氈一片。一腳高一腳低的走着,走着……可能全世界都安靜,明明有很多人在身邊高聲喊着、笑着,但卻感覺只有我一個人醒在綠蔭之上。一整條路踩完,筆直筆直的一條淺印,一點都不歪。嘿!就特別特別的得意,就輕輕巧巧的笑出聲來,高興得什麼似的。於是不假思索的掏出手機就想打一通電話。想拽着對方在電話里,一起在草地上走啊走啊走啊,邊走邊得意的聊天。聊什麼都行,聊太空,聊裙子,聊用氣槍打出的耳洞,聊紅頭髮,聊課堂,聊未來,聊奧馬巴,聊騎馬,聊因着愛情脹紅的面龐,聊文字帶給我們的美好想象與豐富的思緒觸角,聊文學帶給我們審慎的思考邏輯與浪漫的端坐與行走……聊什麼什麼都行,什麼都不聊也行……走着走着,就遇見了馬群。帥氣的姚編輯躍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絕無拖泥帶水,一眾人群發出驚艷羨慕的崇拜尖叫。隨後眾人在經驗老道的牧民導引帶領下,都掌握了技巧,紛紛罔不因勢象形,各具形態的以各種姿態上馬,慢走或小踱着。漸漸熟練後,膽子大的男生們加大了步伐,扯着馬韁繩逐漸小跑起來。南方城市而來的獲獎作者興奮的說喊着當地方言、北方未見過草原的獲獎作者也興奮的揮動雙手、面部表情與語言嚴重脫鈎……寬眉深目、高大修長的姚編輯一直在前面或在側方引領、也時時刻刻在照顧保護着在馬背上瘋狂的孩子們,十七八二十幾歲的熱情、開心、興奮、緊張、澎湃全在闊大的草原上肆意綻放、無限高漲。我是恐高的,摸着馬兒厚實密匝的鬃毛,看着馬兒沉靜清澈、覆蓋着長長睫毛的大眼睛,就好想和它說說話,聽聽它的心跳,聽聽它的聲音。美麗細膩的穎萍姐姐放棄了縱馬草原,貼心的陪着我,我倆在喧鬧高笑的草原里、在激情迸發的人群旁,坐在馬兒的身側,聽着呼嘯的風吹過、聽着馬兒吃草的咀嚼聲、聞着花香聞着青草香、穎萍姐姐溫溫柔柔的話語在耳畔響過。藍天在揮灑着它的湛藍,白雲在揮灑着它的潔白,草原在播種着它的蔥綠,年輕的人群在釋放着他們所有豪放的情。於是,那馬上的人、那天上的雲,那身側的姐姐和馬兒,那風,那歡聲笑語,那一切的一切深深的深深的定格在草原上……
縱馬過後,一群人繼續在三位編輯的帶領下向草原深處行進。行走中,三位編輯和大家談論着關於文字、關於夢想、關於學校、關於學科、關於草原、關於生態,寬泛深刻、不一而足。三位編輯善於帶動話題、調動氣氛,一路帶着美景和思想的滿足,我們到達了一處山崖。這一小座山崖,應當是草原上鮮見的凸起,石土結合、頗有些特別。於是我們玩起了正方反方對抗遊戲:姚編輯帶領北方籍獲獎小分隊、東海編輯帶領南方籍獲獎小分隊,優雅的穎萍姐姐做起了裁判。兩方各據山頭一角,借矮粗的灌木和高壯的蒿草作掩護。戰鬥在緋紅的夕陽中開展。起初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暴露彼此的目標,隱忍冷靜的盤算着戰術。隨着戰時的延長,借着隱約的幽暗,雙方終於「廝殺」在一處:有頭頂着一片不知何處撿來的雉雞長尾羽毛的;有帶着苜蓿草編織的有着大概意思的草帽的;有用紗巾裹在臉上做蒙面大俠狀的;有把褲腳卷得高高扮作輕騎兵的;手裡拿着樹枝的;肩上扛着蒿草杆的;腰上纏着從牧民手裡借來的馬鞭的;竟然有一個歲數較長的大三年級的哥哥不知從哪借來一把牧民插草的鐵叉子。原始工具與冷兵器數度相交,最後戰到徒手相博。對抗戰鬥的結果為雙方平手,各自獲得最美原生態鮮花一束、草原最新鮮空氣二兩。好不快意,好不滿足!!!最驚奇的是,大家收拾戰場時,忽然發現有一方領隊不見啦——東海編輯不知什麼原因從高高的山崖上溜到了山崖底部。大家紛紛呼喚,結伴而尋。後尋到山崖腳下,見東海編輯竟在逍遙的泡着「溫泉」腳——那溫熱,該是白天陽光的照射吧。更為驚奇的是,他說他也不知道怎麼到的山崖下,竟然還發現一個溫熱的水泡子。這事直到現在也還是個謎……
後來的後來,我們那群獲獎的人兒散落在天涯各處,偶有聯絡,均悉在各自的領域揮斥方遒。我也一直不遠不近的與文學保持着溫度。這本《駿馬》雜誌已經期期可見、朝夕相伴。後來,寫公文、也寫短篇、也寫歌詞、也寫各種各樣的詩;寫反映草原生態、扶貧支教的《第一壺茶》;寫扶貧攻堅、留守兒童、志願者未來發展趨勢的《第二壺茶》;都放心篤定地遞到「她」的手上。心裡那份被召喚出來的光亮一直高頻率的閃着光,督促着我,向着文學青春的面龐靠攏。無論何時何地,秉持着何種面目,懷揣着何種夢想,那裡都永遠新鮮、純粹、乾淨、有底氣、熱情、牛拽拽、熱淚盈眶……
我們感謝那次賽事、感謝《駿馬》雜誌、感謝可親可敬的各位文學大家,感謝學院最有愛的修見老師,感謝青春里與文學最純粹的相遇,感謝獲獎的彼此在草原上接受到的最純淨的文學洗禮。此時的此時,時光的延長線上,永遠還有那片草原在心中,文學的背影驕颯的長髮飄飄,如同那時騎在駿馬之上,耳邊的歡笑連同草原上不羈的風呼呼作響,那些青春的面龐在這本紅烈烈旗幟一般雜誌的引領下,一路高歌,催促着我們,向前去,向前去……[1]
作者簡介
於志超(阿潤高勒),女,蒙古族,《紅安文藝》常駐記者;中國校園文學理事;內蒙古自治區呼倫貝爾音樂家協會音樂文學學會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