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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的碑石(符志成)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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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的碑石》中國當代作家朱湘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逆光的碑石

丘海大道39號。

一方古樸的圍牆把城市的喧囂與靜穆的墓園分割開來,裡面安睡着一個孤獨的老人,這就是海瑞墓園,如今叫做海瑞文化公園

從「粵東正氣」牌坊至海瑞主墓平台的筆直平坦的墓道兩旁,兩排挺拔半空的椰樹蔭遮道面,兩行明代石刻的翁仲、石獅、石羊、石馬等排列有序,相對而望,只是,厚重的風雨侵蝕讓它們的面目變得模糊而黯淡。

墓園裡,除了司空見慣的椰樹,除了茂密的修竹,還有大大小小的松柏。松柏向來被中國人看作長壽的象徵,這種生命力極其旺盛、生命周期特別漫長的植物,海瑞墓里到處都有它們的影子,它們和海南本土的椰樹一起,默默地見證了一次次時代的變遷。

或許,只有那些偶爾走過的有心人,心裡還會有一些歷史的隱隱憂傷,如同漣漪一樣慢慢散開,並漸漸在式微之後隱然消失,如同那個時代,如同那個時代寫就的忠介輓歌。

沉睡在故土之下的海瑞也算是也有福了,在這個離他出生地僅一步之遙的濱涯村里,在這個給過他溫情的南荒之地,他有了四季不斷的香火與晨昏更替的守望。

這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古墓園,大樹皸裂,留下了蒼蒼的剝痕,暗淡的石碑上,字體已斑駁難辨,像一幀黑白紀實的攝影,記錄下自明代萬曆以來的流年碎影。

海瑞幼年喪父,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直到40歲才走上仕途,他那看慣了流離失所和饑寒交迫的雙眼註定一開始就與弱勢群體站在一起,幾度宦海浮沉,他始終代表了正直官員的良知和社會底層的良心;並且,註定他是受排擠受打擊的孤獨的另類。

在並不漫長的為官生涯中,海瑞三次丟官,一次入獄,命運似乎與「坎坷」這個沉重的話題結下不解之緣。

和人的命運相似,這座墓園也經歷了太多的風雨滄桑。只是它不能言語,無法說出它所見識過的悲涼、冷清、毀滅與重生。

如今的海瑞墓只是一座空墳,墓中的遺存也早已灰飛煙滅。但是,這並不影響人們對他的祭奠和懷念,人們有理由相信,那個剛正不阿、疾惡如仇的「海青天」,那個品行高潔、憂國憂民的老人從來就沒有離開這個墓園。因為,更廣大更久遠的墓園是看不見摸不着的,它早已建在中國人的心靈之間。

逆光里的海瑞墓園,當它朱紅色的重門在冷風中次第打開,那個時代就鮮活地撲面而來,一個叫「海南清天」的老人的清癯身影就會浮現在人們的面前,儘管後人平靜的微笑或激動的淚水都無法挽留遠逝之人蹣跚的腳步。

海瑞主墓後面是一塊石板鋪的大平台。大平台前半正中處,安放着高2,5米的海瑞坐勢塑像:海瑞身着朝服,頭戴官帽,雙手捧着朝笏坐在大石上,臉微向左側,兩眼注視着遠方,神情肅穆端莊,然而,從他深陷的眼眶裡,我似乎讀到他眼神中的憂思深廣。塑像背後是「揚廉軒」。軒內前後四柱刻有海瑞詩句集聯,前兩柱書「三生不改冰霜操,萬死常留社稷身」;後兩柱書「政善民安歌道泰,風調雨順號時清」。

緊貼揚廉軒後邊是一個扇形水池,名叫「不染池」。池中水清如許,池四周圍着石雕欄杆,從不染池兩側的石道往上走六七米,便是仿天壇造型的高大的「清風閣」。清風閣後面及兩側,是一道馬蹄鐵形的人造山巒,山脊上修建着隨着山勢起伏的長廊,石壁的碑刻上收錄了國內書法家題寫的海瑞詩句名言。

「生平正氣肅朝端,胸次忠清世所難。忠似赤葵傾烈日,清如秋水挽狂瀾」,「江南十月雨如傾,總是悲號道路聲。雲凍霜寒敷政肅,月溶水澈涖官清」,這些詩句記載的不僅是流逝的時光,還有和時光一同老去的往事。閱讀這些詩句,曾經模糊的面孔會變得清晰、安詳,述說着無數深藏的往事;這些往事裡,飽含着歷史的血腥,以及作為個體生命的辛酸與歡樂、痛苦和憂傷。

公元1587年11月上旬,寒風遍地,荒涼的棲霞山下,到處都是低矮的民居。從南京城牆向遠處望去,凜然的寒冬已經來臨,空曠的郊野一片蕭瑟,只有一些灰白的炊煙,小心翼翼地在遙遠的村落上隨風飄逝。

入夜,散布在大街小巷的市聲漸漸歸於寂靜,輕微的鼾聲和偶爾響起的巡邏兵的步伐聲以及城樓上的刁斗聲斜插在這片寂靜里,如同一篇文學作品中點綴的標點符號。

深秋,南京城一處宅院裡,屋內一片寂靜,只能聽到外面呼嘯的寒風。一個老人縮在躺椅上。身旁,火堆已經熄滅,僕人準備往火堆里添幾根柴火。

老人雙眼微閉,喃喃地問:

「錢退回去了?」

「退了,老爺。」僕人說。

幾天前,軍部派人送來官員的柴禾錢,僕人盤點的時候,發現多給了七錢,海瑞對此念念不忘,或許,如果不退掉那多算的七錢銀兩,他老去的靈魂將難以安息。

一盞豆油燈盞在無邊的黑暗中閃動,卻已無法照亮老人黯淡的人生。

沉沉的夜色中,老人斜靠中破舊的蚊帳內,漸漸沉入夢鄉,睡夢中,他依稀來到故鄉那個叫金華村的地方:母親在大榕樹下縫補衣衫,門前紅城湖邊,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藍天,高大的芭蕉葉在水邊輕輕搖曳,湖的西邊,是他曾寫下「良會莫教輕往別,每隨流水惜芳年」詩句的「樂耕亭」,放牧的孩童赤足從亭邊小路走過,驚起了水邊的白鷺,它們銀色的翅膀在陽光下劃出美麗的弧線……

天氣晴好的日子,海瑞也會拄了竹杖,在僕人的陪同下走到屋外的菜園裡看看,蕭疏的菜園經霜之後的匍匐着幾棵黃色的菜葉,了無生機,院子外面有幾棵高大的銀杏樹,這些筆直的樹木每到深秋,葉片都要變得通體金黃,並隨着漸次濃重的寒風飄落到院子裡面,為即將逝去的歲月增添幾分沉穩與蒼涼。

1587年11月13日,一顆星辰在萬曆年間的星空黯然墜落,貧病交加的海瑞在饑寒中離去。同時隕落的,還有一個和他名聲相仿,對後世影響極大的戚繼光

這一文一武兩位大明官員,在萬曆年間的政治生活中,都曾是風雲一時的重量級人物。大學者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寫了萬曆朝6個人,海瑞與戚繼光各占一席之地。

黃仁宇對戚繼光的評價是:孤獨的將領;對海瑞下的定義是:古怪的模範官僚。

說戚繼光是孤獨的,一點不假。戚繼光晚歲淒涼,當時他已因權傾天下的張居正的去世而失去靠山被罷官閒居,和他來往的只有不多的幾個朋友。海瑞則不然,他死時是南京右僉都御史,品級為二品,算得上當朝大員。但兩人身後之事卻同樣淒涼:他們都是家無儲糧,兩袖清風,甚至連下葬的費用也得靠朋友們籌措。

不同的是,戚繼光在生前是威震海疆的大帥,可謂叱咤風雲,令東南倭寇聞風喪膽,並留下了《紀效新書》、《練兵實紀》等一批至今還不乏研究和參考價值的兵書。如果不是晚歲過於淒涼,戚繼光的人生也算得上完美豐滿。

海瑞卻不一樣,他死時人們發現他用的是葛布帳子和破木箱,全部家產就是十兩俸銀,「有寒士所不堪也」。這雖然為他贏得了清官的稱讚,但終其一生,以一己之力反抗滿朝的貪污腐敗,整肅吏治,最終鎩羽而歸,除了一部《海瑞集》,沒留下任何的東西。「蕭條棺外無餘物,冷落靈前有菜根。說與旁人渾不信,山人親見淚如傾。」

海瑞去世的消息不脛而走,南京城的百姓聞訊,更是奔走相告,痛哭流涕,那一天,當靈柩從江上出殯時,江兩岸站滿素衣白冠的人群,致哀的人們綿延百里。在北京的萬曆皇帝獲悉後,也停朝以示哀悼,並派遣禮部左侍郎沈鯉前往南京,負責海瑞的諭祭事宜。

海瑞還被贈予「太子少保」的美譽,諡號「忠介」,意為忠直、耿介,是對海瑞人品、性格的高度概括。今天的海口府城有一條「忠介路」,是步行街,便是後人為了紀念海瑞而命名的。

海瑞去世後,朝廷專門頒布諭旨,讓江蘇、浙江等地修建海瑞祠,每年春秋兩季進行祭祀,瓊州府也在城隍廟內建海瑞祠,後來又另建專門紀念海瑞的祠堂;清代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巡撫彭鵬命令副使黃國材、瓊州知府賈棠、同知姚哲,在府城西邊的社稷壇右側修建海瑞祠,與蘇文忠(蘇軾)公祠、丘文莊(丘濬)公祠並列,世稱「三公祠」。

但一切仿佛都來得太遲,以至於顯得沒有意義,當一切都發生在人走茶涼之後,榮譽和榮耀就變得虛無蒼白。

與海瑞墓園隔着一條南海大道的水頭村,也安眠着一個海南的名人,墓園規格相比海瑞墓級別更高,並且,他和海瑞有着太多相同的地方:他們都出生在瓊山區的金花村,他們都是被明王朝樹立的道德楷模,他們都是心懷天下、忠君愛民、清廉剛正、名垂青史的明代大臣,他們都是身居高位而客死異鄉的海南籍官員,這個人就是和海瑞齊名並稱為「海南雙璧」的丘濬

海瑞和丘濬同出一村,都是幼年喪父,勤奮好學,由寡母含辛茹苦一手帶大。他們都對故鄉有一種深刻依戀的情愫,儘管他們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他們依然歸葬在故鄉的黃土之下,哪怕千里之遙。

或許,他們辭世前的最後一個目光,都投向大海彼岸那個椰風海韻四季如春的島嶼,期待讓衰老之軀偎依在故鄉溫暖的懷抱。

不同的是,官至正一品的文淵閣大學士丘濬(1421—1495),即便是在高壓恐怖的明王朝時代,也能「平安落地」,他當過皇帝的老師,歷任四朝高官,懂變通,知進退,富有人生的大徹大悟,是明代睿智的大儒和高人;而不像那個以清廉剛直聞名於世、官僅二品的海瑞,因為反腐,因為罵皇帝、因為得罪豪強,罷過官,蹲過大牢,甚至丟了身家性命。

孝宗皇帝喜歡和丘濬下棋,丘濬每下一步棋就在口中念念有詞:「將軍——海南錢糧減三分。」皇帝以為是民間下棋的口頭禪,也跟着念叨,沒想到皇帝一念這句話,丘濬就立即下跪謝恩:君無戲言,請把海南賦稅減免三分。

這當然這是一個傳說,但它卻生動地反映出邱濬處事方法的靈活和智慧,即便這事帶點玩鬧性質,年邁的大臣為了故鄉撲通跪下的情景依然足以感天動地。

丘濬高居相位,人臣極品。是名副其實的「海南第一才子」,不僅以政績飲譽於世,而且集好學、介慎、廉靜三大美德於一身;不僅是明朝中葉的大儒宗師,而且是「詩文滿天下」的大文豪;不僅是集朱程理學之大成的「理學名臣」,而且被列寧稱為「中國十五世紀經濟思想的傑出代表人物」。儘管這樣,對於後世的影響,卻又遠遠不及他那位剛正清廉、古怪倔強的同鄉海瑞。

公元1572年,大明王朝的航船尚在風雨中前行,那一年,47歲的張居正戰勝對手高拱成為權傾朝野的鐵血宰相;雄心勃勃的戚繼光在新修的長城腳下厲兵秣馬,而66歲的海瑞在南京巡撫的任上因推行改革打擊豪強再次徹底丟官,回到化外之地的瓊州一隅,在紅城湖畔的荒村野寮里坐着冷板凳,一切只是為了恪守心中四個大寫的字:剛正清廉。

為了這四個字,他「三生不改冰霜操,萬死仍留社稷身」,為了他的理想,他如同唐吉可德戰風車那樣不自量力,直到頭破血流還九死不悔,終其一生為國家、為百姓、為家鄉殫精竭慮,只為替一個國家樹立一個剛正清廉的標杆,這就是海瑞。

這是一個把清官做到極致的人,一個把反腐敗做到家破人亡的人,一個妄圖振興江河日下大明江山的人,一個執法如山、疾惡如仇的人。在應天巡撫的任上,他興利除弊,平反冤獄,疏浚河道,「活饑民十三萬,墾江河兩岸熟田40萬畝」,在那個人人自危的氛圍里,以為黎民百姓點亮一盞人性關懷的燭光。歷史上,唯有這樣的人口碑不斷,載於史,寫於書,走進戲劇,站在舞台,在浩如煙海的史冊中長生不滅。

今天,海瑞的遺風依然讓人景仰。

海瑞去世五十二年後,風雨飄搖的大明王朝最終成為記憶中塵封的過去,這個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漢族帝國,在農民起義的洪流中降下了帷幕,海瑞「大明第一清官」的精神之光和他的「天下第一奏疏」都無法照亮崇禎那個分崩離析的暗夜。

也許一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海瑞沒有過多地想過死後的極具哀榮,更沒想過是否會在後人眼裡成為星斗般的清官而光照千秋,他只是彼時一個被儒家文化浸染了心靈的知識分子,他恪守着他那個時代的道德與人格,堅持着內心深處的金屬般的承諾與稟賦,他書寫着我們已然無法讀懂的光榮與夢想——然後,他在七十四歲那個冬天的瑟瑟寒風中撇下未竟的事業,倒在家徒四壁的寓所。

然而,就像流星划過天庭必然會帶來光明和騷動、春回大地必然會帶來明媚的陽光與充足的雨水一樣,一個正義的生命軌跡終止了,但它的延長線卻在後人那裡無限延伸。

在海南的悠悠歷史進程中,海瑞墓、東坡書院和五公祠已然成為一組碑石,一組精神寄託的載體,海南也經歷了由文化輸入的蠻荒之島變為文化輸出的璀璨之地,這種變化,始於東坡,盛於丘海,再到後來的張岳崧、王佐、宋耀如等,從涓涓細流漸成濫觴之勢,先後走出七百多舉人,近百位進士,最終成為華夏文明海洋中的一朵浪花。

大雨過去不久,雨後的海口變得清新涼爽,我又一次來到新擴建的海瑞墓文化公園。

時值正午,陵園裡遊客稀少,偌大的墓園,更顯得空曠而幽靜。沿着甬道,我走向陵墓,甬道兩旁,濃密的樹叢被雨水洗刷之後,綠得格外鮮亮。我能感覺到樹葉的清新,仿佛在它們的映襯下,蒼老無語的墓碑,也透出一股生機。

走近海瑞墓,我自然會想到那場急風暴雨般的運動,想到因它而引發的一場浩劫和層層擴大的冤案。

在陳列室里,張掛着海瑞的畫像,張掛着回到這個蒼涼之地的海瑞,為世人揮灑的墨寶。至於因《海瑞罷官》批判而爆發的那場運動,已經不再提及。

海瑞的生前身後,確實是一場悲劇。作為悲劇,就期待喚起後人在對歷史的好奇中,進行深沉的追尋,從而對生命的體驗,多一分內涵,對歷史的拷問,多一層悲涼和反思。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海瑞墓的碑石前走來兩人,一位年長者,一個姑娘。只見她們放下行囊,取出一束香,準備由姑娘點燃,去插在墓前的香爐里。

他們來自海南西部的儋州,是專程來還願的。四年前,在高考前夕,姑娘和母親曾來到這裡祈禱,請海瑞之靈保佑她考進大學。現在,已經大學畢業,並考上了政府事業編制的單位。今天,終於有了還願的機會。

今年五月的時候,我陪朋友去海花島看房子,曾在海花島住過兩個晚上。姑娘一家讓我想到那個與海花島隔海相望的東坡書院,那個院子在當地也是煙火鼎盛。但我想得更多的卻是,坎坷一生的東坡和海瑞,竟然在今天對周圍的人們都具備了神靈的效能,這是否就是對他們的一種補償?封建社會有無清官,清官的歷史作用到底如何去看,這是歷史學家和理論家討論的事情,對於老百姓,對於年復一年循環反覆的平凡生活來說,像東坡、海瑞還有五公祠里那幾個被貶謫的大臣,已經成為某種象徵,消融在地域文化之中。

綠茵下的凝重,一如季節帶來的寂寥和遼遠的懷念,行走在有些幽暗的石板路上,內心不免感慨叢生:封建王朝的歷史如同奇妙的萬花筒,由無數輪迴的碎片組成。每當我們回頭望去,總能看到驚人的相似。那些碎片中有黨同伐異和權謀傾軋,但也不乏天真的溫情和淡薄的希冀。誠如俞平伯所言,人心如水,何其深也;民心如煙,何其亂也。而無論如何紛紛擾擾,我們仍要敬畏民意,反思規律。歷史的前進必須有人民的覺醒、人民的支持、人民的積極性和創造精神,制度的背後,是人心和分寸。

走在甬道上,我回頭望去,看到姑娘把香點燃,插上香爐,然後開始虔誠地鞠躬。

一縷青煙在碑石上裊裊升起,碑文漸漸隱去,仿若歷史的霧靄輕輕落下。

逆光中,海瑞墓園的大門沉沉地合上了。

不遠的地方就是車水馬龍的海秀路,路兩邊的生意依然令人驚訝地興隆,車流像一河的波浪,簇擁着林林總總的高樓大廈,從那些規模不等的酒吧里,傳出年輕人的笑聲。世俗的生活與前人的理想原本只有一牆之隔——從高架路上眺望海瑞墓,巍峨的古建築在綠樹叢中濃縮為一方剪影,像是被時光之手凝固在大地之上。

透過溫暖的陽光,我能感受到一種遠離歷史塵煙的世俗生活,鮮活的現實像是海灣里吹過的微風,我感受到了無所不在的澎湃活力。

作為一個後來者,我有些迷戀而又陌生地穿行在這座高樓林立的城市,這座城市有我的家、我的希望、我的寄託,當然,也有滲透我血脈的沉甸甸的記憶。 [1]

作者簡介

朱湘山,網名紅葉香山,海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南南陽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