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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廠花(黃德勝)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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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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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廠花》中國當代作家黃德勝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遠去的廠花

「等你來大排檔」有點名不副實,因為不是開在街邊或道口,而是處於較熱鬧的地段,並占有很大的門面。由於價格便宜,口味又好,所以顧客盈門。

我是這天傍晚走進了大排檔的。排檔左右都是歌舞廳,一般白天關門,晚上歌舞昇平,此時已開,捷足先蹬者已扯開了嗓子。隔音效果差,歌舞廳的聲息與大排檔的聲息交匯,顯得嘈雜。我一個人呆在鬧市,內心比較寧靜,還是可以分辨出從兩邊歌廳里飄出的歌聲。

一邊男女對唱: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從此我們是世上最幸福的兩個人……

一邊男女對唱:愛情傷了你,愛情害了我,愛情讓你我犯下不該犯的錯……

這是一個開放的時代,也是一個浮躁的時代,什麼情感都可以肆無忌憚地渲泄。

秋涼了幾天,天氣漸漸又熱起來,今天格外的悶熱,晚飯間天暗得早,恐怕天要下雨了。因老伴去了省城女兒家,我早早地出來溜達,這時想起還有幾件衣服涼在陽台上,得趕快回去收進來。正準備買單,那角落裡獨坐的老婦人定格了我的目光,我凝視了好久,終於認定,這就是昔日的廠花王凌艷。一個曾使我們男人神魂顛倒又讓我們恐懼的女人。如今,已是滿頭白髮,細且深的皺紋布滿了臉龐。我是從那雙丹鳳眼和右眼下四點雀斑認出她的。記憶的閘門被攪動,心中漂出一段悲涼的往事。

上世紀七十年代。

命運之神向農村青年啟開一線陽光,極小數農村青年可以通過招工而逃離在塵土裡耕作走上工作崗位。這對一個農村人來說,誇張一點,是從凡間到了天堂。我幸運地從農村走向這陽光地帶,招工進入了青沙江鋼廠。

一下子增加一二百個年青人,本來熱鬧的廠子沸騰了。青年們激情澎湃。工作和學習的熱情以及春情,都在男青年女青年血脈里涌動,並產生互動作用。譬如我,見到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女青年,工作學習更加認真,刻苦舍己,這期中不否定包含以博得某一女神芳心開啟的陰謀。我想大多數青年如我,因為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大俗人。

這批漂亮的女青年中,有兩個農村來的最搶眼。一個叫林青蓮,一個就是廠花王凌艷。我認為廠花不能只是一朵,但大家都這麼說,我也認為最俊的數王凌艷。瓜子臉,柳葉眉,丹鳳眼,穿一身當時流行的的確良,鵝黃色褲,天藍色襯衫,理個劉海頭,亭亭玉立,一個現代氣息包裝的古典美女。特別是那張臉,撩人心弦,白裡透紅,右眼下的四點小斑雀要是生在別人臉上是個破處,生在她臉上,好似上帝有意而為之,要是她笑起來,四點小斑雀像兩個感嘆號,恰到好處地烘託了笑意,整張臉很是嫵媚。

美女在某些場合下很占面子,廠里的領導眼尖,進廠不久,王凌艷做了廠里的廣播員,林青蓮到了廠辦公室工作。當然,也憑她倆的素質。譬如王凌艷,那標準的普通話,那甜潤的聲音,頗具磁性,很動聽,就是那些有點吊兒郎當的小伙,在聽王凌艷廣播時,也顯得靜雅,要是廣播稍稍遲了點就會說,王凌艷這鱉,咋還不廣播。

進廠不久,廠里對青年職工進行了半個月培訓。培訓班上出了一件大事。林青蓮收到二十一個學員的戀愛信。學習班結束後,被辭退回了農村。據說,廠領導在研究她辭退的會議上還是有些爭議。反對者的意見是,二十一個小伙子寫戀愛信給林青蓮,而不是林青蓮寫戀愛信給二十一個小伙子,所以責任不在林青蓮。最後廠長說,這事我慎重考慮了,雖然是二十一個小伙子寫戀愛信給林青蓮,但林青蓮把這二十一封信都鎖進了自己箱子裡,這是什麼意思,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辭退你林青蓮再說,殺一儆百。要不然,幾百男女後生混在一起,個個忙着談情說愛,狗打籃貓嘶春,還不搞得廠子亂套。這一錘定了音。

學習班總結那天,本來陽光燦爛,青年們的臉上洋溢着笑意。最後的一個議程風雲突變,政工科長代表厂部宣讀辭退林青蓮的決定,接着廠長作簡要的講話,警告那二十一個寫情書的小伙。弄得一個個灰頭土臉。林青蓮聲淚俱下,並跪着求情,那情景很慘然。她做夢都沒有料到,無意觸犯了天條,一錘打回了凡塵。

一段時間,男青年女青年誠惶誠恐,談愛色變。但是,春情如春草,綿綿不可絕。只要雙方有意,照樣地下傳書。

我在機修車間,工余時間,寫寫稿件,送到廣播室,大部分經王凌艷播放出來,所以車間主任對我有些另眼相看,有時安排我寫些稿件,並允許我提前二三十分鐘下班到宿舍里去寫稿。

這天下午,我提前二十多分鐘到宿舍寫稿。我們四個人一間宿舍,我與洪新春師兄住下鋪。我開鎖打開宿舍門,用力過猛,一線風掀起洪新春師兄的蚊帳和床上的草蓆,並飄出席下的一封未寫完的情書,我見到「親愛的歐育娥」五個字就一陣心慌,趕緊放回席下掩好。拿着筆,鋪開紙,坐在那裡,懵懵懂懂的寫不出一個字。洪新春第一個進宿舍,見我表情有些不自在,故意整理自己的床頭,可能我放的情書位置不對,起了疑心,但我這位師兄很會應急。他拿着盆子,叫我一同吃晚飯去,此後寸步不離我。回到宿舍後,叫我同他到青沙溪去散步,我知醉翁之意,就跟了他去,我想有機會解釋一下也好,心裡會輕鬆些。

青沙溪是青沙江一條細小的支流,溪水清澈,兩岸草木茂密,環境幽靜。洪新春常到這裡來煅練身體,打太極拳,做八段錦,如這般熱天弄得渾身是汗等涼干後再到溪里泡泡澡,把身體弄得油光透亮,柔韌自如。

這裡別有一番天地,我見到知名的和不知名的花朵正盡情地開着,我們可以嗅到花的清香。我被動地跟着洪新春,等待他的開場白。在一棵大樹下,草地如茵,他拉我坐下來。他說:「師弟,我今天帶你出來想同你談談心,我想說兩層意思。先說第一層意思,我和歐育娥談朋友了。我想,只要我們不亂搞男女關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林青蓮事件出現後,我們得處處提防,人言可畏。我和歐育娥又是同一車間的,這事很難提防,難免露出什麼馬腳。你是有文化且通事理的人,我把你當親兄弟,與你全盤托出,有時可幫我遮掩遮掩打打圓場,替我保守秘密。」

我說:「洪師兄,不瞞你,今天我開門用力過猛,把你的情書掀在地下,我只看到頭上幾個字,沒看內容就撿起放到你席下,不過你儘管放心,你的秘密到了我心裡就被鎖住了,我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會泄露半個字。」

洪新春輕鬆地噓口氣,點點頭說:「我是絕對相信你的人品,才敢把這事告訴你。我現在講第二層意思,你也可以找女朋友了,落實一個心裡踏實些,我想對工作不會有什麼壞處,而且還有幫助。我們去年進廠的百多個青年,女的極少,你們今年進廠的也是女青年少,只占三分之一,還包含有些不願在本廠找對象的,所以我們男青年得先下手為強。」

說得我臉上火辣辣的,但我不吭聲地聽着。

「你可以試試王凌艷。」他說得我呼吸都急促起來,好像熱血在周身沸騰。他接着說:「這妹子,找她談愛的肯定很多。林青蓮是不走運,不知哪只鬼告的密,那期培訓班王凌艷接的戀愛信比林青蓮的絕對不會少,那天宣讀林青蓮的辭職決定,我觀察了一下王凌艷的臉,慘白,驚恐異常。我說你可以試試,因為你有你的優勢,也許她可以接受有文化基礎善長寫寫畫畫的朋友。」

我佩服這位師兄的口才和應急能力,開門見山而又入情合理,三言兩語簡單明了地讓我替他嚴守秘密。至於他說的第二層意思,雖說是為第一層意思服務的,卻弄得我浮想聯翩,失魂落魄,兩三個晚上失眠,腦子裡總是晃動着王凌艷那張嫵媚的臉。

到了第四天,我終於控制不住躍躍欲試的心情。謊說要寫稿,提前下班跑到宿舍里寫情書。我每個細胞似乎都在燃燒,但反覆斟酌,寫出來的句子卻很冷靜。

尊敬的王凌艷:

能夠認識你,很幸運。你是一個外靚內惠的青年,與你稍稍接觸,就有一種格外親切的感覺。今天,我鼓起勇氣,冒昧地探測你的意願,我們是否可以成為朋友呢?也許是我在高攀,但我想起事在人為的古語,我怕錯過了上蒼的恩賜。因為我們還是有些共同點,例如你我都是來自農村,通過黃土地的磨鍊,更加懂得生存的艱辛,會倍加珍惜今天的生活;例如你我都有一定的文化基礎,有相同的愛好,所以有共同的語言,有共同的追求,我們共同探討和相互勉勵,會使我們的工作和事業蒸蒸日上。今天暫寫到這裡,我怕你不願交我這個朋友而嫌煩絮,若有緣,無盡的話語以後可以綿綿述說。

我在靜候佳音。

我沒有署名。一來懼怕署名,二來王凌艷多次看我的稿件,已熟悉了我的字跡。

寫好後又想了一夜,第二天上班前向往常送稿件一樣,送到了廣播室。只不過臉紅心跳,不敢正眼看王凌艷,送到她手上匆匆離開了。

幾許興奮,又有些忐忑不安。半晌午,廣播裡傳來王凌艷的聲音。我比往常聽得更加凝神靜氣,好似能從她的聲音里能推測出她對我那份情書的反應。誰知播完一個通知和兩則新聞後,出現如下聲音:

下面,播放本人的一則啟事:剛才收到一封未署名的情書。本人聲明,自己正年青,想把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目前還不到談朋友的時候,請勿打擾。不知道情書作者姓名,不好退回,特在這裡宣讀一遍……

後面就是宣讀我的那篇情書。我周圍一片譁然。一顆對於我來說不亞於原子的炸彈在我頭頂炸響。

廣播過後,我出現虛脫現象,遍身冒虛汗。有人說是中暑了,從廠醫院拿來仁丹清涼油,吃後擦後仍不見效。洪新春的眼神幽幽的,他猜出了原因,過來幫我掩飾,他對車間主任說:「他可能是重感冒,我扶他到宿舍去歇息。」

有人說:「這麼熱的天怎麼會感冒呢?」

「就是天熱的感冒更加嚴重,需要休息。」洪新春邊說邊扶着我去宿舍。到宿舍後,他嘆聲嘆氣的,自言自語地說:「怎麼會出現這麼個情況呢?」

接下來,他為我端飯打水,很是熱心。

第二天,我還是恍恍惚惚的,洪新春勸我還休息一天,他為我請假。

當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我打開門,閃身進來了王凌艷,她拿着兩瓶水果罐頭放在我床頭,邊說:「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我聽着這哽咽的聲音,不覺打量了她一下,她的臉一幅憔悴狀態,她眼神驚恐地望着我,接着把一坨摺疊的紙慌慌張張地塞在我手裡就關上門走了。

我展開,是一封信。沒有稱呼,直接說:

很對不起!我以為你送的是稿件,就大意地放在辦公桌上。誰知廠長進來,他要下個通知,他坐在辦公桌上翻看稿件的時候發現,立刻沉下臉說:你在戀愛?我說:沒。他把信擺在我面前說:這是什麼?我看了下說:我確實不知道,以為是稿件才收下的。他問我:這人叫什麼?我說:不知道,信是從門縫裡塞進來的。廠長用懷疑的眼光看了我很久後說:你既然不認識,那你等會在廣播裡將這封情書播一遍,並表明你的態度。你敢不敢!廠長氣乎乎走後我想了很久。你也想想,我們農村青年參加工作很不容易,林青蓮的下場讓我們毛骨悚然。所以,請你原諒我!以後我們都好自為之。祝你保重!

沒有署名。在下方寫一句:請看後立即燒毀。

播情書事件在廠里傳得沸沸揚揚,不明真象的人們在暗地裡把矛頭指上了王凌艷,眾人看她的眼光也是怪怪的,我覺得內疚,但我又無法挽回這一影響,內心倍受煎熬。我不願看到廠長,離他遠遠的。我想離開這傷心之地。

這年年底徵兵,我報了名,如願以償,我離開廠子到了部隊。

我與洪新春始終保持了書信聯繫,但信中不願談及廠里的往事。他與歐育娥結婚,我在遙遠的地方為他們祝福。

世事難料,由於洪新春對我的婚事關心,我的對象最終出自青沙江鋼廠。他為我介紹了李玉霞,同我一批進廠的,當初也是一個讓小伙子動心的女青年,林青蓮被辭退後,她到了廠辦公室工作。洪新春幫我們掛上勾時,老廠長已退休,我們談了年多後,在部隊舉行了婚禮。

第二年的初夏,我有一次探親假。來到青沙江鋼廠。當天本來是個星期天,可玉霞正忙,晚上還要趕材料,她說,忙完今天,她請了假,明後天可以大大方方地陪我探親訪友,今天晚上就可以住在宿舍里,其他三個女同事都走了。

玉霞忙到十二點,我們洗了澡回到宿舍。在床上,我們抱着親了一回,我迫不及待地關了燈,把自己和玉霞脫得一絲不掛,借着窗外的月色,欣賞玉霞美妙的曲線,撫摸着如玉的肌體,正當我條條血管澎漲慾火難以自持時,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玉霞喘着粗氣問:「哪個?」

「是我,王凌艷。快開門!」

我們一陣慌亂,穿好衣褲。玉霞打開門,王凌艷進來並旋即拉亮了燈,對着我「咿」了一聲,坐在對面的床上。

我弄不清這聲「咿」的意思,驚奇?討厭?或是同我打招呼?我和玉霞並排坐在床沿,像一對做錯了事的孩子在等待發落。為了掩飾尷尬,我望着王凌艷笑笑,說:「你們同寢室?」

她沒有作聲,我發現眼前的王凌艷一副異常恐怖的情態,烏雲密布的臉上,一縷頭髮自右至左邊掛下來,如同一個大大的問號,右眼下那四點斑雀似兩個驚嘆號,誇張了她眼神的驚恐程度。

「我們同寢室。」玉霞說。並指指王凌艷的上鋪和我們的上鋪,說:「那上面是曾繼英,這上面是蔡秋媚。」

「睡吧!」一陣無語後,王凌艷突然命令似地說。接着她作安排:「李玉霞,如果他睡你那個鋪,你就同我睡,要不,讓他睡蔡秋媚的鋪。」

我們遲疑了一會,我看看時間,已將近凌晨一點,招待所已關門了,我無可奈何地說:「我睡上面吧。」

當我們睡好後,玉霞關了燈,王凌艷又起來拉亮,並大聲說:「不要關!」

王凌艷沒有脫長褲,一床薄被子的一角蓋住上身,躺在那,一直沒有半點動靜,不知她睡着還是醒着,我與玉霞拉拉手的動作都不敢。我只覺得全身燥熱,慾火橫流,昏昏糊糊地燒到天麻麻亮與玉霞逃也似的離開了。

「她怎麼這時候來寢室?」我問玉霞。玉霞說:「她有個姨娘在青沙江鎮上,這幾個星期天都在她姨娘家,不知她怎麼曉得你來了,故意回廠里來搗亂。」

「她咋變成這樣?」

「她可能對我們還客氣點。據蔡秋媚說,有個星期天她男人來,王凌艷也是半夜三更敲開門,破口就罵,這裡成了良種場麼,搞得屋子裡腥氣薰天,你們也好意思,不怕羞!她完全變態了。」

「你們怎麼住在一起?」

「一個部門的,她在辦公室搞收發。」

「她沒做廣播員了?」

「好久就沒做了。在廣播裡宣讀別人給她的情書起,就名聲不太好,別人怕挨她,越來越孤獨,後來播音播得生硬,沒有感情色彩,並播錯稿,念錯字。」

「她談了朋友嗎?」

「沒有。原先沒人敢跟她談,現在變態了,她見了男人就厭惡。」

當我升任營級幹部時,就把玉霞帶到了部隊。

十八年前我轉業,和玉霞在省城安排了工作。上前年,我退休,玉霞懷戀故土,回到縣城買套房子住下來。

自從那個晚上見到王凌艷后就從沒見到她。在大排檔,我也不敢前去與她招呼,怕碰壁,不知她塵封的世界在這開放的時代是怎樣的糾結。我只是在買單時指着她對服務員說:「把那位老婦人的一起買了。」

服務員說:「她呀,這一尚都在這裡吃,每次都是先買單,後吃飯。」

聽服務員這麼說,我第二天中晚餐都到大排檔去,但是沒有遇到王凌艷。問服務員,也不知道原因。我電話洪新春打聽,洪新春說:「青沙江鋼廠上世紀末就改了制,人員散了,王凌艷提前辦了退休,她行影孤單,現在住在哪裡恐怕沒幾個人清楚。」

一種負罪感又襲上我的心頭,而且悲嘆這罪孽無處可贖。女兒送老伴回到家,我就對老伴說遇見王凌艷,老伴趕緊詢問過程,女兒見我們這麼關注王凌艷,問她是什麼人,我似交代罪行般赤裸裸地吐露了我與王凌艷那一段瓜葛。老伴聽得瞪大了眼睛。女兒聽得笑彎了腰,她說:「老爸,您真會編,你這編的是笑話還是幽默故事?」

時代不同,環境各異,我理解女兒笑話我天方夜譚。

老伴說:「他說的是真的。」

接着瞪着眼睛對我說:「你這傢伙這麼多年咋不向我坦白!」

我說:「我怕揭老傷疤。」

「怕痛是吧,現在還心痛王凌艷是吧,那我們明天離婚,你找她去。」老伴說得女兒急了,忙說:「老爸說胡話,老媽您也信。」

我不急。幾十年的夫妻,身上哪條紋路都摸熟了。我說:「不是胡話,我是說真的。」

「他說的有根有據,我可以作證。」老伴在我肩膀上拍一下,接着說:「我們明天去……」

「老爸,您別嘴硬,這是何苦。」女兒眼淚出來了。老伴見了,撫摸着她的肩膀,與我相視一笑,說:「我是說明天同你老爸去大排檔找找王凌艷。這女人好可憐喲!」

女兒不解地望着我們破涕為笑。

與老伴又去了幾次等你來大排檔,還是沒有遇到王凌艷,我們惆然若失。[1]

作者簡介

黃德勝,湖南省作縣人,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