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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自沔東來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夢而作

《踏莎行·自沔東來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夢而作》是南宋詞人姜夔創作的一首詞。

前三句紀夢,借用蘇軾詩句以「燕燕」形容夢中人體態的輕盈,「夜長」以下皆以背面敖粉,設想伊人對自己的相思之深,聲吻畢肖,實則為作者自抒情懷。「離魂」句經幽奇之語寫出伊人夢繞魂索、將全部生命投諸愛河的深情,動人心魄。末二句為傳世警策,描寫伊人的夢魂深夜裡獨自歸去,千山中唯映照一輪冷月的清寂情景,顯示了作者無限的愛憐與體貼,意境極淒黯,而感情極深厚。這首詞以清綺幽峭之筆,抒寫一種永不能忘的深情,真摯感人。

目錄

踏莎行

自沔東來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夢而作⑵

燕燕輕盈,鶯鶯嬌軟⑶,分明又向華胥見⑷。

夜長爭得薄情知?

春初早被相思染。

別後書辭,別時針線,離魂暗逐郎行遠⑸。

淮南皓月冷千山⑹,冥冥歸去無人管⑺。

詞句注釋

⑴踏莎行:詞牌名。又名《柳長春》《喜朝天》等。雙調五十八字,仄韻。又有《轉調踏莎行》,雙調六十四字或六十六字,仄韻。

⑵沔(miǎn)東:唐、宋州名,今湖北漢陽(屬武漢市),姜夔早歲流寓此地。丁未元日:孝宗淳熙十四年(1187年)元旦。

⑶燕燕、鶯鶯:借指伊人。蘇軾《張子野八十五歲聞買妾述古令作詩》:"詩人老去鶯鶯在,公子歸來燕燕忙。"

⑷華胥(xū):夢境。

⑸郎行:情郎那邊。

⑹淮南:指合肥。

⑺冥冥(míng):自然界的幽暗深遠。

白話譯文

她體態輕盈、語聲嬌軟的形象,我分明又從好夢中見到了。我仿佛聽到她在對我說:長夜多寂寞呀,你這薄情郎怎麼會知道呢?春天才剛開頭,卻早已被我的相思情懷染遍了。

自從分別以後,她捎來書信中所說的種種,還有臨別時為我刺繡、縫紉的針線活,都令我思念不已。她來到我的夢中,就像是傳奇故事中的倩娘,魂魄離了軀體,暗地裡跟隨着情郎遠行。我西望淮南,在一片潔白明亮的月光下,千山是那麼的清冷。想必她的魂魄,也像西斜的月亮,在冥冥之中獨自歸去。也沒有個人照管。

創作背景

作者二十多歲時在合肥(宋時屬淮南路)結識了某位女郎,後來分手了,但他對她一直眷念不已。淳熙十四年(1187年)元旦,姜夔從第二故鄉漢陽(宋時沔州)東去湖州途中抵金陵時,夢見了遠別的戀人,寫下此詞。

作品鑑賞

​這首詞一開始即借"鶯鶯燕燕"字面稱意中人,從稱呼中流露出一種卿卿我我的纏綿情意。這裡還有第二重含義,即比喻其人體態"輕盈"如燕,聲音"嬌軟"如鶯。可謂善於化用。這"燕燕輕盈,鶯鶯嬌軟"乃是詞人夢中所見的情境。《列子》載黃帝曾夢遊華青氏之國,故詞寫好夢雲"分明又向華胥見"。夜有所夢,乃是日有所思的緣故。以下又通過夢中情人的自述,體貼對方的相思之情。她含情脈脈道:在這迢迢春夜中,"薄情"人(此為呢稱)啊,你又怎能盡知我相思的深重呢?言下大有"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的意味。

過片寫別後睹物思人,舊情難忘。"別後書辭",是指情人寄來的書信,撿閱猶新;"別時針線",是指情人為自己所做衣眼,尚著在體。二句雖僅寫出物件,而不直接言情,然皆情至之語。緊接着承上片夢見事,進一層寫伊人之情。"離魂暗逐郎行遠","郎行"即"郎邊",當時熟語,說她甚至連魂魄也脫離軀體,追逐詞人來到遠方。末二句寫作者夢醒後深情想象情人魂魄歸去的情景:在一片明月光下,淮南千山是如此清冷,她就這樣獨自歸去無人照管。一種借玉憐香之情,一種深切的負疚之感,洋溢於字裡行間,感人至深。

這首詞緊扣感夢之主題,以夢見情人開端,又以情人夢魂歸去收尾,意境極渾成。詞的後半部分,尤見幽絕奇絕。在構思上借鑑了唐傳奇《離魂記》,記中倩娘居然能以出竅之靈魂追逐所愛者遠遊,着想奇妙。在意境與措語上,則又融合了杜詩《夢李白》"魂來楓林青,魂返關塞黑"、《詠懷古蹟》"畫圖省識春風面,環佩空歸月夜魂"句意。妙在自然渾融,不著痕跡。

歷代評價

王國維《人間詞話》:白石之詞,余所最愛者,亦僅二語,曰:"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歸去無人管。"

唐圭璋《唐宋詞簡釋》:此首亦元夕感夢之作。起言夢中見人,失言春夜恩深。換頭言別後之難忘,情亦深厚。書辭針線,皆伊人之情也。天涯飄蕩,睹物如睹人,故曰"離魂暗逐郎行遠"。"准南"兩句,以景結,境既淒黯,語亦挺拔。昔晁叔用謂東坡詞"如王嬙、西施,淨洗卻面,與天下婦人斗好",白石亦猶是也。劉融齊謂白石"在樂則琴,在花則梅,在仙則藐姑冰雪",更可知白石之淡雅在東坡之上。

沈祖棻《宋詞賞析》:首兩句,人。"分明"句,夢。"夜長"兩句,感夢之情。上片言已之相思。過片兩句,醒後會議。"離魂"句,言人之相思。"淮南"兩句,因已之相思,而有人之入夢,因人之入夢,又憐其離魂遠行,冷月千山,踽踽獨歸之伶俜可念。上片是怨,下片是轉怨為憐,有不知如何是好之意,溫厚之至。燕燕鶯鶯連用,本蘇軾《張子野年八十五尚聞買妾述古令作詩》:"詩人老去鶯鶯在,公子歸來燕燕忙。"[2][3]

作者簡介

姜夔(jiāng kuí 1154—1221),字堯章,別號白石道人,與姜石帚並非一人。漢族,饒州鄱陽(今江西鄱陽縣)人。南宋詞人。他少年孤貧,屢試不第,終生未仕,一生轉徙江湖。早有文名,頗受楊萬里、范成大、辛棄疾等人推賞,以清客身份與張鎡等名公臣卿往來。人品秀拔,體態清瑩,氣貌若不勝衣,望之若神仙中人。工詩詞、精音律、善書法、對詞的造詣尤深。有詩詞、詩論、樂書、字書、雜錄等多種著作。

幼年隨父宦居,青年時代曾北游淮楚,南歷瀟湘,後客居合肥、湖州和杭州,是個浪跡江湖、寄食諸侯的游士。他一生清貧自守,耿介清高,終生布衣。

姜夔對詩詞、散文、書法、音樂,無不精善,是繼蘇軾之後又一難得的藝術全才。姜夔詞題材廣泛,有感時、抒懷、詠物、戀情、寫景、記游、節序、交遊、酬贈等。他在詞中抒發了自己雖然流落江湖,但不忘君國的感時傷世的思想,描寫了自己漂泊的羈旅生活,抒發自己不得用世及情場失意的苦悶心情,以及超凡脫俗、飄然不群,有如孤雲野鶴般的個性。[1]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