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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郎(王維寶)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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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郎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貨郎》中國當代作家王維寶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貨郎

前幾日,從明水大街突然冒出一位六十來歲的山農,用電動車帶了些面羅和原材料,炊帚、掃帚等在街道旁叫賣,他的身邊圍着幾位七十來歲的大媽問這問那,觸景生情,小時候那些街頭叫賣的人和事飄在眼前,歷歷在目。

我小時候,只要聽到大門外有了「叮咚—叮咚」撥浪鼓的響聲,就知道是賣貨郎來了。

賣貨郎就是走街串巷、販賣商品的小販,多數貨郎是挑擔賣貨,也有的是推個木把手推車。他們多半是中壯年男子,每當走進村口或大街小巷,放下貨擔,就手搖撥浪鼓,吆喝着「拿頭髮來換針使啊!」,或者「破布頭爛套子,都來換我好哨子」,告訴胡同里的人們:我來賣貨了。

貨郎的到來,最讓孩子們雀躍,女人們高興。

貨郎擔最吸引小孩的是麥芽糖、薄荷糖。那時小孩想吃果糖也不容易,見貨郎擔來了,孩童或奔走相告,或往自家跑,拽着母親把家裡逢年過節時宰殺後藏的雞毛什麼的,拿出來找貨郎換糖。貨郎用小鐵片敲下薄薄的幾片,我們就在一旁嚷着:「太少了,太少了!」貨郎又會再敲下一二片:「多了,多了,不能再給了。」孩童們流着口水,汲着鼻涕,吃着糖塊塊。在那個缺少零食的年代,扯白糖絕不遜於現在的「肯德基」、「麥當勞」。

其實,胡同里的婦女們也是期盼貨郎的到來。每當聽到撥浪鼓的聲音,她們會圍攏上來,拿着舊塑料、雞毛、鴨毛、頭髮、碎布邊兒之類的,從貨朗擔手中換回些針頭線腦、頭髮夾子、衛生球,還有紐扣、紅頭繩、鬆緊帶什麼的。貨郎擔的貨簍邊上有尺度刻痕,用來測量長度。有些老婆們總愛占點小便宜,剪鬆緊帶時總是喜歡多上幾寸,紐扣哪怕多要上一個也好。貨郎呢,一邊搖着頭,臉上又掛着一絲微笑,一副既難為情又滑稽的模樣,打發這些娘們個高興。

大概在上世紀的六十年代中後期吧,貨郎擔的商品顯得更加豐富些,不僅有婦女用的雪花膏、木梳、鏡子、新式髮夾,還有日常生活所需的火柴、剪子,有小學生用的直尺、鉛筆、作業本、橡皮擦等學習用具。同時,貨郎也很注意時令節氣對貨物的需求,不同季節人們最需要什麼就帶來什麼。比如臨近過春節時,小年貨、小玩具、衣服飾品顯得更豐富些,有的還帶點適合小孩玩的摔爆仗、滴滴雞(最原始的手花)等。

賣貨郎一般是外村人,因為本地人礙於情面不在本村幹這行。貨郎一路一村地遊走,走到那個村子天黑了,就尋一個人家住下。在夏天,可以隨地找間空場屋子住下來,吃點自己隨身帶的乾糧,到鄰家就近倒來開水,吃上一頓飯,睡上一夜覺;若在冬天,可以找家有空房的屋子吃飯睡覺,臨走留下一兩件貨物表示答謝。

他們走村串戶,有時也會遇上看家的狗,這些狗表面上都挺兇惡的,直朝貨郎撲來,這時他會急速地往地上一蹲,取下扁擔對付。惡狗看勢不對,也只是「汪汪」叫上兩聲,夾着尾巴,逃得遠遠的。

貨郎擔在中國是一個相當古老的行業,有證可考。《水滸傳》第七十四回「燕青智撲擎天柱,李逵壽張喬坐衙」有描寫:

眾人看燕青時,打扮得村村朴朴,將一身花繡把衲襖包得不見,扮做山東貨郎,腰裡插著一把串鈴兒,挑一條高肩雜貨擔子,諸人看了都笑。宋江道:「你既然裝做貨郎擔兒,你且唱個山東《貨郎轉調歌》與我眾人聽。」燕青一手捻串鈴,一手打板,唱出《貨郎太平歌》,與山東人不差分毫來去,眾人又笑。酒至半酣,燕青辭了眾頭領下山,過了金沙灘,取路往泰安州來。

元王曄《桃花女》楔子曰:「我待繡幾朵花兒,可沒針使,急切里等不得貨郎擔兒來買。」

明劉若愚《酌中志·內臣職掌紀略》:「又御用監武英殿畫士,所畫錦盆堆則名花雜果,或貨郎擔則百物畢陳。」

七十六·金 貨郎擔:鞀鼓街頭搖丁東,無須竭力叫賣聲。莫道雙肩難負重,乾坤盡在一擔中。

《夢梁錄》中所記挑擔賣物者種類甚多:「並挑擔賣油,賣油苕、掃帚……瓜、茄、菜蔬等物。」屬生菜類;「又有鐃子、木梳……與各色麻線、鞋面、領子、腳帶、粉心、合粉、胭脂等物」屬小百貨類;「又有挑擔抬盤架,買賣江魚、石首……河蟹、河蝦、田雞等物。」屬水產品類;以及賣熟食、花草、糖果、玩具等,都有挑販,「並於小街後巷叫賣。」

《貨郎擔圖》在宋人繪畫中有數幅。《清明上河圖》中即有兩架貨郎擔子。

身為南宋宮廷畫家的李嵩,畫過許多表現下層社會生活的風俗畫,他把勞動人民的生活作為審美對象來描繪,這在中國古代美術發展史上有着重要意義。《貨郎圖》為絹本,設色,縱25.5cm,橫70.4cm。此圖是李嵩僅存於世的一幅描繪農村生活的風俗畫,早年秘藏於清廷內府,末代皇帝溥儀逃亡出宮時,隨身攜至東北,再後來輾轉流落於世,最後成為北京故宮收藏的國寶級文物。

在新中國成立以後計劃經濟的那些年代,貨郎擔一直未曾停止過。由於商品流通受到嚴格限制,日用品統一由供銷社供應。而供銷社供應網點少,連買盒火柴和煤油什麼的,都得跑到公社或者大隊所在地去買,貨郎擔恰好起到了方便群眾的作用。貨郎走的大多是偏遠鄉村,他們把日用小百貨送上門,又把換來的東西帶到外面去賣了。貨擔總裝着東西,沒有空的時候。貨郎掙的是跑腿錢、血汗錢,收入微薄。

丁玲的《太陽照在桑乾河上》有段描寫:「這邊樹底下也常歇下來一兩副貨郎擔,或是賣西瓜的。」

平凡的 《支農路上帶頭人》寫到:「頓時,貨擔邊像星期天的圩場一樣熱鬧。」

有歌謠唱道:「貨郎兒,賣花線,挑着擔子走街面。叮噹搖動喚嬌娘,引出嬌娘門口見。嬌娘宜笑宜復嗔,價要便宜貨要新。僥倖貨郎有艷福,生涯常與美人親。」

在那個年代,走鄉串戶的除了貨郎擔,還有剃頭的、買羅修羅的、賣蝦醬的、賣姜的、閹豬的、算命卜卦的、補鍋的、鑄犁的、彈棉花的、織襪子的……。

不可否認的事實是,在那個年代,貨郎擔給廣大農村地區的人民群眾帶來的生活上的方便。然而,在商品經濟快速發達的今天,商場、超市里各種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交通運輸工具,網購、物流業非常便捷。即使在偏遠的山村小屯,也不乏有幾家固定商店買些日常生活用品,所以,貨郎擔很快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最終像風一樣消失在農村的田野上。

貨郎擔,再見了![1]

作者簡介

王維寶,男,1957.10——,本科畢業,高級講師。山東章丘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