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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寧(張曉雲)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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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寧》中國當代作家張曉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貝寧

貝寧是我瓊山老家對門的鄰居,有關貝寧的種種從我媽那碎嘴裡就能掏出一籮筐來。   

媽說,貝寧這女子好惜啊,40齣頭還像個妞樣。可就是沒嫁人可惜啊……   

沒嫁人的貝寧,溫順得像個少女,怎樣看都能看出小家碧玉嬌嬌氣的痕跡,老姑娘居然還能保養成這樣不造作的內質,令人驚嘆。   

驚嘆的同時當然是好奇。   

有愛情的女人很溫柔,沒有愛情的女人更加溫柔得詭譎——關於貝寧,我願意用這句話文雅地開始。   

媽說,貝寧這女子又讓人不得安寧了,經常有男人約她,她看不上人家,還勾搭人家,老公沒撿着,這名聲也不好聽……   

聽到有關貝寧的閒言碎語,我就興奮。知道某些女人的一技之長是玩弄男人,而像貝寧這種混合着嬰兒頭腦與成熟婦人美的女人就是嫌疑類,也許還會是眾多女人妒忌的攻擊目標。   

那麼貝寧為什麼不嫁呢?這樣的問題問了也是白搭。所有嫁不出去的女人都有因與果,貝寧不過是挑來選去,寧缺勿濫,錯過了待嫁年華的老姑娘。   

在有些鬼靈靈的時候,我對女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嗅覺和非同一般的幻象,我懷疑自己就是男人的化身。看着貝寧,我的嗅覺與幻象在摻擾,這個貝寧,我認定,她身上沒有散發出有毒性的情誘物,她絕不是鎮上人的閒言碎語所構架成的妖冶模樣。在今日看來,我發現貝寧自有一股老處女的風情,猶如典藏了多少年的女兒紅,到頭來是越發地甘醇自然,自然而安然。   

有個周末,貝寧和老家的親戚粘在一塊,約上了我,在白龍南路邊的火鍋大排檔。人工養的蛇肉,一點味道都沒有。在座的都嘰嘰喳喳,唯有貝寧斯文地吃蛇肉,靜靜地聽大家說話,很教人暖心。   

在一些人的身上,言行恰恰真能判識內心。和貝寧聊天會讓我抓住什麼。我說,我身邊只有兩種人,一是打工者,二是老闆,這兩種人都不讀書。貝寧說,她不是老闆,也不是打工者,但她一看方塊字就頭疼。我聽了如釋重負地笑,貝寧哪有什麼勾引男人的腦瓜呢?貝寧晚上最喜歡端一碟自炸的雞翅坐在電視機前,邊看電視劇邊啃雞翅,她說真是爽死了,一個晚上,兩個晚上……天天泡在雞翅與電視劇里,真是爽死了。哎,一個對雞翅瘋了的小女人,她不滿足也記得滿足,不像有些人,滿足吧也忘了滿足。   

當然,貝寧不找男人結婚,也許不是個頭。   

當然,貝寧沒出去找工作,也許不是個事。   

據我媽說,貝寧早上10點才起床,自己買菜做飯;下午吃完飯後,帶一隻叫嘟嘟的狗出門,選安靜點的小鎮街道遛彎兒。這種特別的風景在鎮上還是蠻吸引眼球的,並且有點二奶身份的嫌疑。   

周末時,貝寧會上來海口,找我們玩,末了,扯上她那個處得最好的初中同學燕姐打打小麻,窩在燕姐家吃飯。   

燕姐與貝寧同齡,卻明顯人老珠黃,看起來似大姐般地關照着貝寧。這種關照與親人尤其相似,也算是貝寧沒有男人的一個補償。從燕姐那得知,貝寧的經濟來源除了她經常中中小獎外,還有她在海口當小官的大哥與老媽接濟着。她長着一副好身材一張好臉蛋,又沒生過孩子,扮嫩起來也就30齣頭。她不想做苦活髒活,清閒文雅的工作又看不上她,這種形勢也適用在她找男人這方面。好吧,她就養小尊處小優,一日度一日了?   

揣度別人,安度自己,這便是我們身邊的生活。今天我吃5個小玉米兩碗蝦醬豆角湯,明天我吃6個小甜薯兩碗蝦醬豆角湯,後天我吃4個小地瓜兩碗蝦醬豆角湯……我覺得,日子裡沒有什麼油脂腥味倒也相安無事地接近貝寧似的生活?其實,我和貝寧只有相同的一個簡單小天地。小天地里,我就想,情愛里有些資本,心靈里有些安生。   

貝寧能有這樣的一天嗎?有一天媽告訴我:貝寧的一個表姐在香港,幫她物色了一個香港男人,50多歲,有點錢,老婆死了,兒女在深圳。如果沒啥大礙的話,貝寧就要離開海南離開我們了。   

無論如何,貝寧是找了後半後的依靠。胡蝶之女胡友松嫁給大她近50歲的李宗仁。但胡友松的一生其實是籠罩在胡蝶與李宗仁的光環之下,她孤單得不得了。貝寧當然不是胡友松,她能夠在鄉鄰的視野里淡去真好。   

然而貝寧的事情不久後還是傳開了:貝寧在香港的一紙可靠婚書只是一個幌子,做三奶的委屈不如一個人的貝寧。恰如張愛玲說的,生命比死更可怕,生命可以無限制地發展下去,變得更壞更壞,比當初想象中最不堪的境界還不堪。貝寧自然是落魄歸來。   

我想先通過我的不以為然抵達貝寧的腸(在這個魚龍混雜的世上,心的傷可以在此省略掉)。當我在貝寧的窩裡與貝寧閒嗑着瓜子煲着玉米骨頭湯時,我知道了貝寧。她其實沒有後悔獨身的意識,仿佛獨身於她是與生俱來的東西。這種奇異的力量竟然發生在沒有讀過高中或是什麼大學的貝寧身上,我認定,她就是非人間的客人,她抵達了我的精神花園——不高尚不低下,不前衛不保守,行隨心影,自成一統。   

關於男人,我記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用意念看着他們,看到他們的齷齪,然後在意念里也起了殺心。當然,在我死的那一剎那,我終究與男人合而為一。我想那一剎那肯定無比愉快,超過和任何男人的做愛。因此,假設貝寧做了妓女,我也默然。妓女分等次,有長三、麼二、花煙間、野雞等,貝寧利用最漂亮的最不着邊的一技,與齷齪男人折騰至老,死亡也就一同到來了。   

但,現在的貝寧啥也不是,她就一個甘願獨身的平常女人,還沒接近老老的女人。    [1]

作者簡介

張曉雲,海南瓊山女人,七十年代產物。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