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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教」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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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教」色變》中國當代作家李敏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談「教」色變

從教二十餘年來,我愈來愈感到力不從心,甚至心灰意冷,當初的滿腔豪情早已被消磨殆盡,來自各方面的壓力與鉗制讓我如履薄冰,誠惶誠恐,不知所措,唯恐一不留神就犯了大忌。

這學期由於學校工作的需要,我被調至一年級一班,所帶學科是數學。我們班有一個小男孩,他長期不交作業,不是丟了就是忘帶了,每次都有說由,開學三周給他發了三本作業本,平時上課也愛做小動作,即便你提醒多次,他還是照做不誤,沒辦法,我讓他站起來,站起來後他又不是拉扯同桌就是轉到後面拿別人的文具,一節課下來,消停不了幾分鐘,任你苦口婆心地說教也好,任你煞費苦心地引導也罷,他依舊如此。鑑於這種情況,我打電話給他的家長,準備與家長溝通溝通,共同商量一個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

打完電話的第二天早上,他的奶奶來到了學校,我告訴了她孩子在校的種種表現,並讓她與學校積極配合,首先讓孩子養成良好的行為習慣,進而培養他的學習興趣,只有家校聯手,雙管齊下,孩子才會有所改變。

孩子的奶奶走的時候又折回來了兩次叮囑我,讓我多費點心。那天中午做作業的時候,孩子坐在座位上磨磨蹭蹭,東張西望,我便把他叫到我的跟前,讓他趴在講桌上去做,一會兒他做完了,我一看,6道題竟然錯了5道,我無可奈何地笑着,拍着他的後背說:「好娃哩,只有6道題你咋就錯了5道呢?」趁着批閱作業的間隙我給他逐一講解。

誰知過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清早,孩子的奶奶又來到了學校,一見到我就氣勢洶洶地質問我:「孩子昨天晚上說你拿棍子打他的頭了,他的頭現在疼得很!你說怎麼辦?」聽了孩子奶奶的話後,我十分詫異,想找孩子問個清楚,可孩子下操後就去玩了,讓好幾個同學去找也沒找見。於是我讓孩子的奶奶去教室里問問,問問教室里的孩子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她不願意去,無奈我只好和她一起進了教室,我問孩子們說:「孩子們,老師昨天打了***沒有?」孩子們異口同聲說:「沒有啊! 」可孩子的奶奶依舊不依不饒:「孩子是因為怕你才不敢說。」我心有不忿卻又不能發作,我告訴她:「那你還是去醫院檢查吧!」說這話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差不多5分鐘了,孩子才慢慢悠悠地走進教室,我問他:「老師昨天拿棍子打你的頭了沒有?」孩子搖了搖頭說沒有。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還是堅持讓孩子的奶奶領着他去醫院檢查檢查。

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回來了,孩子的奶奶親口對我說,醫生說沒事,可能是孩子撒謊了。孩子的奶奶走後,我問孩子,醫生是怎麼檢查的?孩子告訴我,醫生拿聽診器在他的胸前聽了聽以後就讓他們回來了。我以為被誤解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可萬萬沒有想到,中午放學後,孩子的爸爸就在班級微信群里說我把他的孩子打成了腦震盪,說我不配為人師等等,我憤怒不已,但受道德約束,我又不能為自己辯解,我也知道,再多的道理都是徒勞。可是我怎麼也想不通,對孩子的嚴格要求卻換來了家長的百般侮辱,難道不聞不問大家才會相安無事?

教學依舊繼續,孩子依舊不認真聽講,也不交作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於孩子的種種,我再也不敢過問,生怕哪一句問得不稱孩子的心,家長又要借題發揮。可是作為一名教師,「有教無類」,教育好每個孩子是我們的天職,為了不讓一個孩子掉隊,我又讓班裡一個學得較好的孩子「一對一」去輔導他,幫助他,一方面給他講解,一方面督促他按時完成作業。誰知,這樣的結果卻又激怒了另一個家長。「一對一」幫扶沒幾天的一個晚上,另一個孩子的家長就打電話給我,語氣頗為不滿,很是盛氣凌人:「你怎麼想的?怎麼能讓我家的孩子去幫其他孩子?作為老師,你的責任怎麼能轉嫁到我家孩子身上?萬一耽誤了他的學習怎麼辦……」一時我竟語塞,無言以對,只是習慣性地連連賠不是「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明天我就告訴孩子不用幫了。」聽了我的承諾,家長余怒未消便直接掛了電話。

那一刻,我頓覺悲哀,現在的孩子怎麼了?現在的家長怎麼了?罷了,罷了,傷不起,也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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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敏,陝西省合陽縣小學教師,熱愛讀書。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