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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小學時的那些事(楊德勝)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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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小學時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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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小學時的那些事中國當代作家楊德勝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讀小學時的那些事

五十多年前的平洛公社前鋒大隊,建有一所小學,地處現在的三洞水村,落雁山腳對河,一九八八年被平洛湖泯在二百米水下。

我家距學校四百米公路。學校兩層土牆屋,一樓四間大教室,加老師宿舍,二樓榨滿木板,放大隊辦公室。後沿幾棵高大的許樹,走幾步台階,就是王漁公路,公路轉一個右急彎,拐角處,開有小賣鋪,飲食店,鐵匠鋪。坎上是燕子屋,燕子屋的姨婆婆,三寸秀腳,是一方活觀音。公路上行兩百米,過一鷹嘴岩,下坡後走一里多,兩座千米峽谷夾平洛河,沿河直達獅古潭。

前鋒小學開五個年級,兩個年級混班,全校約一百二十個學生,個頭參差不齊。如一年級,有六歲剛發萌的,也有十多歲的小青年才入學的。到五年級,就有部分十七八歲的愣頭小青年。有不少姐姐背着一二歲的弟妹來上學的。有時剛剛上課,老師講得正嘚勁,那些嬰幼兒哭着鬧着,噼啪,拉出穢物,一堂課就被臭氣掩蓋,老師急得跳腳,揮着教鞭,恨不得甩肇事者幾鞭子。

那時,學齡童不能按時上學,比較普遍。父母在農業社忙碌掙工分,雖吃不飽,產量不高,生育能力卻特別強,有的家已有三五個娃,可生到七八個娃,還想生。將娃帶田裡會影響集體生產,也不安全,只能由哥姐引弟妹,要麼在家照顧,要麼上學帶着。所以,我初中畢業才十四歲,有的小學女同學二十歲,出嫁了,還生了娃。

學校廁所分男女,就是挖一上十平米糞坑,上面擱三五塊厚木板,板與板留五寸間隙,學生蹲在上面解決內急問題,時常有學生掉進糞坑裡。

食堂就一大瓮子,部分學生帶洋芋、紅苕、菜飯加熱蒸熟就可。部分同學不帶午飯,就近的回家吃,遠處的就餓肚皮,放學回家用生苕充飢。女生在早上起床時,母親作出安排:放學回家打一籃子或一背簍豬草。男生,在早上父親會安排:把牛牽到河邊去放。夏天,就可游泳、摸魚、擄泥鰍、掏鳥蛋。日子雖然清苦,卻無現代學子家庭作業、補課、上特長班之憂,自然天真。當然,那時,水,特別清。魚,特別多。天,特別藍。人,特別親。

全校有兩個公辦老師,三個民辦老師。民辦老師,就是代課老師,校長向老師,代課金鳳、蘭英老師,後來有雲年老師。我們年級班主任曾以靜老師,家住城關,她的兒子與我同級。

小學只設語文、算術兩門課,課外讀物就是《地道戰》《地雷戰》《閃閃的紅星》等幾本翻破頁的娃娃書。體育課沒有球類運動,就是長、短跑,接力跑,跳繩,捉貓兒白。如果說有球類,就是殺年豬後,豬的尿器包,吹滿氣後,作足球踢。

學校每年春季組織餵蠶,安排學生上梯兒岩下九隊、平洛河邊去采馬橡樹葉餵蠶寶,成繭後賣給蠶種站,補充辦學經費。

小學五年學制,我們讀一年級發萌時間,是三月一日,在四年級多讀半學期,將學年報名時間調整到九月一日。放假或是周日,我們就上山挖黃姜、筋芭蔸、蛇疙瘩(何首烏),砍黃荊條、山竹,賣給供銷社,換取筆墨紙、作業本,芝麻餅、雜糖。我們如鑽山甲,山林里,到處是我們打出的洞。這樣,在家勤快,少挨父母吵罵,荷包里常有幾個分分錢,這是讀小學最得意的。至於讀書,兩門薄課文,用四分之一的大腦,就能考出雙百分。

學校門口是平洛河,五十米寬,大隊在河床用大石頭、水泥沙漿築出三米高、一米直徑的礅子,約六七個,上面擱兩塊厚木頭,木頭對接處,用抓釘固牢,每到下暴雨漲洪水,人從橋上過,激流奔騰,讓人暈眩,稍不小心就掉落水裡,被浪頭捲走。

左頭對岸是三百畝平展展的稻田,由我們四隊與七隊共有,四隊占六成。落雁山臍眼處有三洞泉水,如玉龍出穴,匯成小溪,將稻田劃開,如切割出兩塊巨大的蛋糕。七隊依落雁山而偎,四隊三十戶人家對河而居。

大隊煤礦從對河山脊拉兩條滑索,空中跨河,約三百米高,用於滑煤炭,以降低人工運煤成本。兩隻撮箕由滑線牽引,空的上,裝滿煤的下,如燕翻飛穿梭,讓我們感佩先賢的偉大智慧。河岸建一大煤場,天天有解放牌汽車拉煤,運往宜都宜昌或縣化肥廠、水泥廠,也有人套牛拉板車,將煤轉到平洛河口上船。用鍬上煤車的,都是本生產隊的社員,每天上煤後,只看得見牙齒亮白,眼睛眨巴,渾身碳黑,每天可掙到兩塊現錢。我看過井下挖煤的,看過上煤車的,感慨:比農田苦的,是上炭工,比上炭工苦的是井下工。小時候看到,落雁山懷抱里,有挖不完的煤,拖不完的煤,產生巨無霸能量。也對自然生出敬意。

操場坎下,左頭有一磚瓦窯,內磚外土,約上百立方米內空。右邊,是制磚瓦場,半自動化作業。有兩個師傅,一條壯水牛,三四個擾泥大坑,將純黃土放滿坑,加水,人牽着牛,舉鞭驅動,牛在坑裡轉圈圈,那十多個平方米的坑,牛如虎落泥池,轉得暈頭轉向,沒有奮蹄耕稻田有趣。當泥擾絨,就一塊塊切成豆腐樣的垛,取出,用於扳磚模,糊瓦胎,然後,在鋪墊穀殼的平地上,空模,磚瓦脫胎而出。風乾,雙手捧圓瓦胎輕輕用力,即成四片瓦。有了上萬的數量,就裝窯,用煤火燒半個月,青瓦紅磚成陶,冷卻。校長常安排我們去出窯。上百學生排成長龍,如螞蟻搬家,從窯肚子裡傳遞青瓦紅磚。

七四年七月,小學畢業時,學校用我們自己種出的麥子,軋成麵條,每人煮一嗨碗,淋一大條梗菜油,作為畢業會餐宴。

小學,是天真的,天真到後悔長大。[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