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之糗(帕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語言之糗是中國當代作家帕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語言之糗
我這才說,語言是一個人的翅膀,沒有翅膀是走不遠的。
對語言的定義也很簡單,就是交際工具和表達符號。本人首先無先天性的語言障礙方面的疾病,幾十年的修煉也算口齒伶俐,甚至可以說口才了得的人。可我沒有太好語言天賦,除了漢語和我所說的湖南人稱之為「官話」的江華方言外,幾乎沒有掌握一門「外語」,我說的外語,是針對我個人而言的除了漢語以外的其它語言。
我老娘是八都瑤族,講八都話,老娘幾乎用了她一輩子的精力也沒有教會我多少,充其量「吃飯」、「睡覺」以及罵人的那些話,再就是還有一首「搖搖狗狗,扭扭木木,扭寡聳得隔木素」的童謠。就這小點資本都被我用來炫耀裝璜。
2006年,和中央電視台的來楚雄拍攝《瀾滄江·湄公河》大型系列節目的張導吃飯,吃飯在綠色山莊吃楚雄風味菜,城郊上,地點好,來的人也很「民族」,其中導演照那司徒十分活躍,不但酒品好,歌聲靚,一連來了兩首歌,東道主的我不可能無動於衷。先唱了個彝族小調,後有攝製組的一個漂亮的外景主持向我提出了pk,她說,如果我唱一首歌她就為我伴舞。這一下子就像揭了鍋,空氣熱騰騰的。尤其幾個「看客」更是起鬨。我知道我那點「三腳貓」功夫,學的彝歌也就那麼幾首,而且還是掐頭去尾,勉強糊弄過去。
逼急了倒反逼出了「智慧」,我靈機一動,唱起了瑤歌,身邊沒有第二個懂瑤語的,加上我唱得深情款款,還以為我真的唱得「正點」,其實沒有半句是瑤語。
後來《鄉土》欄目攝製組來,在天天殺豬飯餐廳邂逅,又故伎重演。
這種算不上「勾當」吧,娛樂大家而已,沒有半點不敬,所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再後來,有好多因語言溝通上的糗事,成了我們家人之間閒聊時候的談資。
1988年,也就是我辭去工作來雲南的第二年要到廣東找我妹妹。妹妹那時在番禺的萬頃沙,到廣州後首先要坐車到市橋,到市橋再換乘到萬頃沙的車。
行前還是做夠了準備的,但到了廣州所有的預案都失效了,找車站要問人,吃飯、上廁所要問人,但自己不會白話,出了車站就「兩眼墨黑」,連方向也沒有了。
沿街打手勢,用筆寫,好不容易摸到了市橋,買票到萬頃沙,我說「普通話」,賣票的竟然聽不懂,便又憋妹妹教我的「市橋」廣東話。越憋越離碼頭遠,知道要發車了才擠上開往掛着「萬頃沙」的車。
下車時的一句話險些讓司機掉了魂魄,我數着,妹妹說過的過了5條甬就要喊下車。等我反應過來,車已過了五甬橋的一半,於是大喊一聲:shei』gei,luo』kei;也就是「司機,落車」的意思,由於發音不準,又還破落鑼一般,司機嚇得一個急剎車,眾人跟着一個趔趄。當人們恍過神來,冷峻的目光齊刷刷向我投來,我忙不迭地下車。車開出去好遠了,車上的人還在大罵「你個死撈仔」。
第二次去萬頃沙是三年後,孩子三歲不到那年,我正準備聯繫那邊的報社工作,為了讓老婆支持我,特意把生活安排得充實一些,約她看電影、上街買衣服、市場買菜,一場電影看完,就只聽懂了一句「有冇搞錯?」。到菜市場不會討價還價,就直管拿着要買的菜上秤,要付人家多少錢也聽不懂,就拿張大點錢給人家找補。
到國外就更是「耳聾眼瞎」了。
一次到泰國的清盛,旅行社的大巴車只把我們送到夜市處就離開了,回酒店要自己走回去。我等愛好各不同,都只管奔自己喜歡的地方擠,七拐八彎就記不得了方向。只記得住的酒店叫「小鴨子酒店」,酒店的樓頂有個小鴨子造型的霓虹燈標識。
也明明知道夜市離酒店不遠,就開始尋找有小鴨子標識的酒店,可360度的掃描了好幾遍也不見要找的目標。於是按自己的判斷走,這一走正好南轅北轍,道路越走越窄,燈光越來越暗,仿佛要到郊外,這才趕緊尋找有燈光處,又走了好遠的路才有一黯然的燈光靠近,原來是一家酒店,但我和另外一個團友不懂泰語,也不懂英語,我的這個團友又是一番手勢,可一男一女保安還是雲裡霧裡。我忽一轉念,我們不是住小鴨子酒店,酒店的標識不就是個小鴨子嘛,我向保安要來紙筆,便在紙上畫了一隻鴨子,一個酒杯,然後女保安順着一個黑漆漆的方向指了指,恰好是相悖的方向,可直線距離不過幾百米的路足足繞了兩個多小時。
入住日本京都的一家酒店,不小心把鑰匙鎖在了房間裡,回屋來找不到鑰匙開門才知道。從九樓跑到一樓總台,對着服務小姐就來了一番手舞足蹈。小姐忍不住了,「撲哧」笑出聲來。接着脆生生的普通話問出一句:「是不是找不到鑰匙開門了?」我頓感面紅耳赤,怯怯地說:「是呢」。
在孟加拉達卡國際機場,我本來內急要尋個衛生間,問機場服務員,服務員倒也熱情,直接就把我帶到了餐廳,事後總結,是不是我的表演太差,打的手勢走了形。
到韓國,到印度,不管再到那個生疏的國度,我都沒有那份膽量獨自行走,要麼聽導遊的話,跟導遊走,要麼和團友結伴而行。
不過,2011年12月,一段經典大連話報案保險理賠,動畫配圖版視頻《倒鴨子》在網上的爆紅,才讓我此聊以寬慰。
在這段5分16秒的音頻中,報案人大連人包先生在大連市甘井子區革鎮堡駕駛自己的新車時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倒車的時候,不慎將汽車撞到了路邊的「道牙子」上,導致底盤被撞壞。由於包先生的車所投保的保險公司全國報案中心設立在杭州,所以接線員根本聽不懂大連話。搞笑的是普通話太好的理賠小姐,遇到了大連北三市話超標準的車主,這電話聊天就實在是傷不起了!
可笑過之後還是覺得語言不通,不僅僅會導致「囧」境環生,「糗」事百出,而且約束了自己行動,就像戴着鐐銬跳舞,再怎麼使勁都無法舒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