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今晚(徐驥)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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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今晚》是中國當代作家徐驥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詩歌今晚
對故鄉大面積的回憶，是從一本書開始的。
今夜，在肅殺的冷夜裡，我臥在床上翻閱《通向河流的門》，我的內心一片繁忙：河流、故鄉、童年……一一從記憶的行板上掠過，我甚至看見了我眼前出現的一大片葳蕤的春天。
我老家的那條河叫汴泗河，小時侯讀到「汴水流，泗水流」的句子，很是激動，以為它不僅是我和夥伴們嬉戲的天堂，古詩人也曾在其中酣泳過，這份美麗的錯誤至今仍不肯褪色。河的兩岸散落着許多的村莊。每到夏天，勞動了一天的農民們從田間回來，往往並不是回到家中，而是撲入河裡暢泳一番，他們常常與岸邊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婦開一些很葷的玩笑，但她們並不惱，只是罵幾句，河面上便盪開了爽朗的笑聲。最高興的還是我們這幫孩子，從村東頭貓匿到村西頭，有時乾脆潛伏到水底深處，多半小夥伴們也能找到。
晚飯時，各家的門前都放着幾張涼床，誰家的飯菜香一點總會引來幾隻「饞貓」，他們毫不客氣地夾菜，像在自家一樣，主人對此也無所謂，說不定明天他便成了他們家的「饞貓」。飯後，累了一天的男人們躺在各家的涼床上，有一問沒一答地聊些家常，年輕的婦女們坐在涼床邊為已入夢鄉的小孩子輕搖蒲扇，驅趕蚊蠅。而汴泗河便輕輕地從身邊安詳寧靜地流過，我甚至多次聽見月光落進水裡的嘩嘩聲。現在，因為工業、商業文明的衝擊，河裡養了珠蚌，往日清澈的河水變得暗黑，河中發出陣陣的臭腥氣。我童年的河呢？我還能再次踏入童年的河嗎？我更深的理解了甲乙老師的話：「我懷念村莊。我又拒絕村莊」。
記得有位作家說過：童年和故鄉是作家「零公里處」。 《通向河流的門》中，我一再看見那個叫「挖溝」的地方，我不知道當甲乙老師在明亮的燈光下、在雪白的稿子上重回「挖溝」時，他的內心距故鄉多遠離童年多近？而我卻由此打開了記憶的大門：在我十幾歲時便離開家鄉，我總喜歡在黃昏時登上高處作一些不着邊際的眺望和想象，生我養我的村莊——汴泗村，它更像個素妝的村姑不動神色地站在城市的背後，卻又風情萬種地偎在歲月的懷抱中。多年後的今天，當我在城市裡流浪，我懷念故鄉，誰說的——人的一生都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象今夜，我用筆抒情用記憶取暖時，我是否逼近了故鄉和童年？
甲乙老師是我心儀已久的作家，今夜的閱讀將我記憶中的故鄉、童年一再地提升、抬高，並由此撩開了內心的一次春天的繁榮。這個夜晚，與敬仰的作家的文字——這些如歌的行板一起度過，我想我是幸運的。
四季之歌
春 雨
春雨無痕，讓你看不清它的蹤跡。來也倏忽，去也匆匆，如自在的少女，剛一個拜拜，瞬間又飄到你身邊。
她是任性的，也不管你如何的生氣，她只清清爽爽地灑，潤濕你的眸花也潤濕你的心花。不論你接受不接受，她固執地讓你感受，那嬌柔的涼意。
躲在被裡是不行的。浠浠瀝瀝，一聲聲輕快的誘惑，自信地鑽入你的耳膜；而春鳥親熱的招呼，叫你想象外面的世界。
老樹知春似的，任枯灰的軀幹被雨水淋個透徹，飽綻一種能量似的，讓你期待它剎那間的開放，諾，枝間一點點的瑩亮……
一把傘只會遮去春天的流韻，絲雨如織，漫天漫地的，也漫起心頭的一股氛圍；煙巒隱約，似半遮半掩的玉人。一片山光水色，毫無保留的裸露，但你卻不能看透。也好，讓想象去完成，有一張妙不可言的國畫等着你，人人都可以酣思而揮。
細細涓流潤濕塵封很久的亂髮，輕飄飄的，便有一種圖騰的感覺；流過乾燥的皮膚，真是說不出的愜意！溶進活血，流透五臟六腑，洗盡記憶的污垢，一些美妙的舊夢逐漸清鮮，呼之欲出，是的，從驚喜的眼中，隨時等待。
春雨，是一種美好的感覺。走過任何一個角落，都是一種熟悉的聲音，飄在淡淡的空中。
夏 陽
這是初夏的陽光吧，自一場最後的綿密的春雨後，它終於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也許還不太適應這個溫暖的季節，它透出一些涼意，但這是不經意間流出的嫵媚。它像一個玲瓏的精靈，在淺藍的天宇下翱翔，瀉下萬道親切的神輝；那一樹、兩樹……的桃花、李花在它溫柔的愛撫下，顧盼生輝，於脈脈間攤開飽滿的丰姿。
一位少女倚窗而立。它如鍾情的少年，以不可抗拒的魅力吸收了她豐富的眼眸。你看他激情的吻過那如鍛的青絲、靦腆的粉容和倩倩的芳姿。倏忽，他瀟灑的一個筋斗，撲入一泓歡唱的池水，他活潑的遊戲，愜意地唱着，散出他異樣的風采！
那青翠橫溢的枝叢也漾開金色的衝動，以一聲躁動的清啼傳去它的渴望。這時，它若輕靈的小鳥愉悅地鑽入綠意深處，仿佛呢喃着久別的問候！
多好的陽光！默默地感受着，直逼你想起什麼似的。哦，對了，老友一片親切的目光、一抹款款的微笑、一聲溫熱的招呼……
秋 夜
我不知道你的沉默何時是一個盡頭？日子一天天地死去，而我無望的等待和你無言的冷淡是不是堅持一種遊戲？我的心是玻璃做的，早己碎成數堆，怎奈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夜深之時，採蓮。蓮影娟娟盈盈水面，我斑駁的衣袖是尾生的心語麼？戀着朵朵的芙蕖，我美麗的手指該握着哪一朵？而落水的親切如歸的感覺，前生，我是不是這一池春水？那個曾掬我成水晶宮的小天使呢？是否已緣成一朵向月的菡萏一一一 朵千年的美麗？
憐我。我是一顆愛情的淚珠，輕漾在蓮蕊間；憐我。在易感的紅塵里，一種月色可以焚化我的軀骸，一隻白蝶可以吻走我全部的風采；憐我。我的靈魂比蓮花輕盈，可以住進你的魏宮。憐我。
憐我的痴情在歌唱的詩經里，青山隱隱黑路迢迢，流浪的目光比秋天深刻，秋天，啊，秋天，這是我的秋天，樹還會生長多久？不死的目光是否已禪練為一首詩一句偈子，曾被你眉批的那些詩一一記得嗎？那一個字的嘆詞以及糾正的錯字，夜夜如蓮花形烙在我的心上，過去怎麼就如此冥頑不靈呢？現在才發覺一一告訴我，是否己晚了或者讓你重新批閱一次？連同我咯血的執拗！
上帝說，沉默是最好的許諾。可是，老天，如果死亡是最崇高的涅磐，讓我墮入欲望的深淵。與生共舞的是一股笑一種姿態，語言也許不是很好的方式，卻是我唯一的慰藉。姑娘，別再讓我在黑暗裡行走好麼？穿過地獄，我能不能睜眼看到的便是那朵千年美麗的菡萏，一如嬰兒的第一聲驚喜和哭泣。
冬 雪
雪花盛開的日子裡，我放飛着詩歌。
我看見一朵朵潔白的小花，自女神的玉指間輕飄漫舞，悠悠灑落，那是她怡然的精靈麼？為歲末一份厚意的禮物？
小花，你停歇在我的發叢間吧，或許你的純淨能洗去我發中的污垢，要知道，多少歲月的痕跡，一直在我頭上徘徊滯留着，我高興、憂愁的日子裡，它都煩擾我。
小花，歸宿在我乾枯的心田吧，裂變後的心田寸草不生，烏雲肆意滾滾，想象的泉源也已枯竭，終於不負真情的祈禱，你大片大片的起舞吧，柔軟地吹去貪得無厭的烏雲。
只是這些能融化思想中的一個疙瘩麼？小花，你告訴我，你是自在的靈物，輕盈的姿態表示些什麼？
想這份心緒糾糾纏纏，夜夜在織個不休，如飄忽的秀目時時恍惚地似一種鼓舞。小花，權為一次思想的請柬好麼？翩翩地走進夢魂呢喃的眸珠。
將我別致的祝語和細緻的心語，行雲流水般地譜成一行行歉意的詩歌，為這，我彷徨了多少年呵，也期待了多少年呵，只是，我始終是一個靦腆的少年。
在我的詩歌里，我一直和你對話，感覺到了麼？小花，你告訴她，說我將勇敢地走向她…… [1]
作者簡介
徐驥：現供職於安徽省樅陽縣公安局交警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