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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着青蔥歲月的工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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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青蔥歲月的工裝》中國當代作家小豬她爸的散文。

作品欣賞

裹着青蔥歲月的工裝

工作服是過去年代的舊稱,如今稱作工裝了,這是時代變遷的語言文字印記,生活變化、推陳出新、與時俱進的結果。

不管怎樣變化,日子是不變的,過去的日子更是不能重新來過。但是關於過去的點點滴滴是可以回憶的,如同放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地划過腦際。老式工作服以及後來的工裝,便是這樣「涌」出來的。

記得父輩們的工作服很土氣。大多是深藍色,粗硬的勞動布製成,立領寬鬆式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一點也不打扮人,顯得精氣神都不足。最醒目的是,左側衣袋上方,印着「安全生產」四個字。

雖然款式單調、土氣,卻是一份榮耀。它反映穿着者的身份,此人產業工人、國企職工,還有咱們工人有力量的自豪。街頭隨處可見身着工作服的人,「安全生產」四個金字像招牌似的,格外顯眼。「工作服」們騎在國防牌、永久牌、鳳凰牌等老式自行車上,自行車流動在上下班的路上。自行車的後車座上,別着一個捲成方型布包,包里裝着鋁製的飯盒,那是自帶的午餐。

十字街頭,紅燈亮起,街口停下一片深藍勞動布,一座工業城市的街頭即景。穿時空,越流年,茶餘飯後,偶爾憶起,便感懷那段日子,感慨生活不易。

家裡有一位着工作服的人,日子便不會太糟糕。父親工作在大連紅旗造船廠,響噹噹的軍工企業。現在已經更名為大連船舶重工集團,就是造出「遼寧號」「山東號」航母的船廠。父親是「八級工」,這在當時有些了不得,擱在今天大概也得稱之為「大國工匠」。月薪八十多塊錢,加上母親臨時工的收入,一家六口,未必大魚大肉,吃飽穿暖不在話下。同學小成一家,也是六口人。他父親是大連日報社的工人,靠着一人工資,一家人生活得也挺好。

藍色粗布工作服,不打扮人,卻能把日子「打扮」得很好。居家生活,穿衣吃飯,上學讀書,都是「工作服」帶來的效益,由「工作服」開支,像路邊盛開的槐花,不高貴不典雅,卻實實在在,芳香四溢。

當時,北海艦隊許多艦艇要在船廠維修保養。父親是無線電工,經常到軍艦上,進行無線電維護維修。久而久之,父親與艦艇上的官兵成為朋友,常來常往,艦上的軍官時常到家裡做客。正在外面瘋玩瘋跑,有小夥伴喊我,你家來了倆戴大蓋帽的。趕緊跑回家,看着他們一身帥氣的海軍軍服,心裡很是羨慕。

很遺憾,一輩子沒當過兵。後來,在企業工作時,因工作需要加入海軍預備役師,成為海軍預備役一名排長,授中尉軍銜。授銜儀式在海軍旅順基地舉行,那天我穿上海軍常規禮服,白色大檐帽,白色制式上衣,肩上金黃色肩章,筆挺的白色褲子,一身潔白,心裡那個美呀。

海軍除常規軍服,還有一種作訓服,也算是海軍的工作服。有時候,士兵會將染上油污染工作服扔掉,換新裝。勤儉慣了的父親,便要下來,一套一套的,回家用火鹼洗淨油污,給我們哥幾個穿。

這工作服實在太帥氣了。藍色,上身夾克式,上面兩個口袋,下面兩個斜插兜,腰擺是緊身收縮的。褲子上邊寬鬆肥大,下邊收縮,腳踝處釘一對銀亮的環扣,可以把褲腿卡起來。最主要的,它是軍裝,這對崇拜軍人的小夥伴來說,吸引力很大。穿上這種工作服,必須得炫耀。把衣服扣子解開,讓小夥伴們看清楚,內里左側上方,印有姓名、血型、部隊番號等信息的紅色方格,這才是正品。

以1978年底實行改革開放為分水嶺,工裝經歷了前後不同兩個時代。

開放如同打開了窗戶,讓人們看到外面不一樣的風景。一些國企開始學習借鑑現代管理方法,也開始注重培育企業文化,寫廠歌,設計廠徽、廠服,新款工作服應運而生。

1982年,我參加工作時,恰逢改革開放之初。萬物更新,工作服一改往昔粗笨丑形象,變得美觀又時尚。

從面料上說,挺括的滌卡面料替代粗硬的勞動布。滌卡面料在改革開放之前,那是做一身中山裝的首選面料,是身份的象徵,如今用在工作服上了。最令人驚喜的是顏色「革命」,由老氣的深藍色變成亮眼的淺米色,襯托着流水線上的工人明亮而歡快。

款式變化也蠻大,小翻領夾克衫。左側上方衣袋綴着天藍色倒三角形的廠徽,是由企業註冊商標「閃光」二字組成。還配發一頂形似八路軍軍帽的工裝帽,只不過中間不是三顆紐扣,同樣是天藍色的廠徽。

新工作服一發下來,工人們格外歡喜。不少人上下班都穿,儼然成了時裝。一早,廠區附近,從公交車下來的,騎自行車的,路邊步行的,都穿着嶄新的工作服,眉宇間透着幾分自豪。

這種自豪,不單是滌卡工作服新穎款式帶來,主要還是源自企業經濟效益好。打破「大鍋飯」,是當時最響亮的口號,也是改革開放首當其衝的任務。為了體現多勞多得的分配原則,激勵職工愛廠敬業,國有企業紛紛探索工資制度改革。我所在的工廠,開始實行計件工資、超額獎金等辦法,大家收入逐步提高,再也不用死守每月36.81元。我是裝卸工,屬於力工,基本工資每月四十五元。實行計件工資後,每月能有一百二十多元的收入,這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也算高工資了。後來,企業效益好的時候,工人們每月收入差不多都在一千元以上,用工人的話說「這個月工資不打捆」。那時候流通鈔票以十元面額為主,一百張十元鈔正好是銀行貼封的一捆。

我就是這樣,用滌卡工作服裹起青蔥歲月,作為送給自己十八歲的成人禮,開始走向社會,開啟自食其力的生活。

差不多做了兩年多的裝卸工。裝卸火車,對於當時體重只有一百一十斤的我來說,是不小的挑戰。冬干三九、夏干三伏,汗水浸濕的工作服洗來洗去,開始變白,成了苦過、累過的見證。後來,從事企業管理工作,呆在辦公室里,風吹不着、雨淋不着,工作服不那麼容易洗白了。卻因常常趴在辦公桌上寫材料,衣袖上多出一副套袖,防止袖口磨破。

工作服換了一套又一套,既發揮着勞動保護的作用,又像一尊看不見的「金鐘罩」,護佑我成長,罩着我的人生軌跡,令我學會吃苦耐勞,學會做人做事。

工裝裹住的青蔥歲月,不單是苦過、累過,還有甜蜜。

工廠里年輕女工不少,花枝招展地上下班。但是,甭管穿得多漂亮,到了工作崗位都得換成工作服。每日裡工作,漸漸的有個穿着同款滌卡工作服的白淨女孩,進入我的視線。相識、相熟、相約,花前月下,「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後來,她便成為我的妻,小豬的媽。

春來秋去,日子在工作服換來換去的當口流過,也悄無聲息地把我的青蔥歲月帶走。

1996年,妻子調離企業,從事保險培訓工作。第二年,我考上公務員,也離開工廠。打這以後,我倆都失去穿工裝的機會,成了所謂的「白領」,徹底告別工作服。

舊事難忘。有時候,在街頭偶遇昔日工友,晚飯時就成了我倆的話題。工友們質樸率真的性情,師傅們的關心幫助,多姿多彩的文娛活動,流水線上的愛情,「三班倒」的辛苦……點點滴滴悠然於心,當年穿着滌卡工作服的模樣,便影影綽綽地浮現眼前。

「衣食住行」中「衣」是第一位。北京周口店猿人洞穴曾發掘出約 1.8萬年前的骨針。浙江餘姚河姆渡新石器時代遺址中,也有管狀骨針等物出土。據此推斷,這些骨針是當時用來縫製原始衣服。到了夏商時期,初步建立起冠服制度,不同禮儀場合,穿衣着裳採用不同形式、顏色和圖案。

顯而易見,服裝在歷史的沉澱中,已經擺脫遮羞避寒單一模式,演繹成一種文化,蘊含着生活的林林總總。

若想清雅地彈奏一首古箏曲,自然以「被服羅裳衣,當戶理清曲」為宜;若想踏春賞梅、回歸自然,理當以「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為宜;若想翩翩起舞、對月長歌,尚需以「風吹仙訣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為宜……

於我而言,滌卡工作服不僅僅是勞動保護。它沉澱為專屬於我的生活記憶,裹住年輕的軀體,裹住我的青蔥歲月、夢想與未來,還有往昔生活、人間煙火。滌卡工作服也讓我深深懂得勞動是最美的,幸福都是奮鬥來的。

公務人員除了有制服的部門外,大多沒有工作服。平時里,着裝要求,一般分為正裝和便裝。正裝特指西裝領帶,便裝沒有具體要求,以得體莊重為宜。

這不,擺在辦公桌上的會議通知,最後一行標註着「着正裝」。我打好領帶,照着鏡子。一米七八的身高,一百四十斤的體重,配合着筆挺修身的西裝,看上去蠻帥氣。

忽然想,多年以來,作為領導幹部,不敢說為黨和人民的事業殫精竭慮,但也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工作,這身挺括西服的內里,始終是未曾改變的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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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小豬她爸,退休公務員,喜歡文字寫作。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