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張殿)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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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是中國當代作家張殿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蜈蚣
居住在城市鱗次枇比的高樓大廈里，想見到蜈蚣幾乎不可能。唯有住在鄉間的泥土房和大山里，方能見到。小時候曾把蜈蚣和蠍子混為一體，直至那年在八公山看到蜈蚣，方知兩者並不是一個物種。
蜈蚣，又名天龍，以多節肢生物聞名。蜈蚣的腳呈鈎狀，鈎端有毒腺口，一般稱為齶牙、牙爪或毒肢等。被蜈蚣咬傷後，其毒腺分泌出大量毒液，順齶牙的毒腺口注入被咬者皮下而致中毒，毒素不強，被蜇後會造成疼痛但不會致命。蜈蚣畏懼日光，晝伏夜出，喜歡棲於潮濕陰暗的地方，白天多潛伏在磚石縫隙、牆腳邊和成堆的樹葉、雜草、腐木陰暗角落里，夜間出來活動，主要以捕食青蟲、蜘蛛、蟑螂等小型昆蟲為生。
第一次見到蜈蚣是在淮南八公山，應該是小學五年級左右，那年放暑假，比我小一歲的堂弟坤邀我去淮南鳳台縣，他的父親我叫四叔，在鳳台水泥廠上班。那年是我倆第一次出遠門，坐的是長途汽車，中間還搭乘了一艘大型輪船，具體哪一年去的，時光久遠早已經忘卻了。
只記得那年我倆玩的很開心，也可能是我首次出遠門，當時好像是和家裡人生氣了，具體什麼原因都記不得了。只記得回家後，母親和我說話我還是冷冰冰的。時隔多年想起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時，我的心隱隱作疼，對不起那個疼我愛我的母親。
記得我和坤弟是中午去到的，四叔看到我倆很是驚訝，因為那時沒有電話，僅靠書信來往。四叔看到後驚訝自是難免的，繼之非常開心，他高興地帶我和坤弟到食堂。要了四個大白面饃，還有5角錢一大份的大肥豬肉。當時我和坤弟吃得很開心，要知道白面饃和肉在農村的家裡只有在過年時才能吃到的。
印象中四叔住兩間不大的平房子，他的鄰居有個男孩和坤弟年齡差不多大，叫什麼名字也忘記了。他帶着我和坤弟免費坐輪船到八公山玩，在山腳和山腰處便看到不少大人和小孩子手裡拿着罐頭瓶子，都在彎腰扒草尋找蜈蚣，找到一隻他們會很興奮地叫，又捉到一隻。鄰居家的男孩告訴我倆，蜈蚣是中藥，鳳台供銷社收購蜈蚣，曬乾的一隻給1角錢呢。
我們三個小夥伴爬到山頂坐在一個大石頭上休息，鄰居男孩子指着不遠處的一塊有西瓜大的石頭說，那石頭下面必定有蜈蚣。說着就走過去搬，他沒有搬動，我和坤弟過去幫忙，三個人合力搬開石頭。果然看見一隻趴臥在那裡不動的棕黃色蜈蚣，鄰居男孩找了一個小草棍，用小草棍撥那蜈蚣。小草棍一撥便見那隻蜈蚣迅速爬走，爬一會再用小草棍給撥回來。男孩說不要用手碰，它會咬人。
那一年對蜈蚣這個昆蟲徹底地認識了，及至今天。那年與我同在八公山觀察認識蜈蚣的堂弟坤也已經離開人世十餘年了，我依然懷念這個在冬季喜歡圍着白色圍脖而倔傲的堂弟。那個帶我和坤弟認識蜈蚣的那個男孩，時隔40年我今天已完全忘記了他的模樣和姓名。
人過中年後，住膩了高樓大廈，搬到了城郊的開發區一樓居住。一樓有個幾十平方的小院，院外還有幾十平方無人打理的荒地。我便在院外栽上了竹子，小院內栽種花草，還劃了兩小塊栽種辣椒、小青菜、芫荽等。每每侍弄小菜園時，免不了翻土和牆角的磚頭石塊，總會跑出一二隻蜈蚣來，感覺也不過八九公分長，爬的很快，遍體是腳，一身的古銅色。
近兩年因公出差到毫州藥材大市場考察，看到許多中藥材攤前，擺放着成千上萬隻蜈蚣的干體，用竹片插在蜈蚣的頭和尾，繃直，煞是壯觀。蜈蚣是一味中藥，功效為息風鎮痙、通絡止痛、解毒散瘀，主要用於痙攣抽搐、小兒驚風、中風口水、半身不遂、破傷風、風濕痹症、偏頭痛等病證。儘管蜈蚣的中藥功效這麼好，但我一直沒有吃過蜈蚣，也不知道它是什麼味道。
現在回想小時候在農村的生活，為什麼沒有魯迅筆下百草園裡的各種昆蟲呢？初始沒想明白，後來想到農村老家每家都飼養着幾十隻雞鴨後便釋然了。小時候，母親養了20多隻雞，由一隻公雞帶領着，經常在在房前屋後的麥秸垛、牆角根、菜地邊啄食，用雞爪子刨泥土塊和碎磚石塊等，尋找各種昆蟲。不僅如此，住在北邊的二嬸家、五嬸家，南邊的三嬸家，西邊的大嬸家等每家都飼養了幾十隻雞鴨，經常在附近尋覓食物，即使有魯迅筆下百草園裡的這些蜈蚣等昆蟲類，也早已讓這些雞鴨啄食到肚子裡了
少年時觀察認識蜈蚣，僅用一個小草棍撥弄蜈蚣玩耍，那種如此簡單的快樂竟然影響了我對蜈蚣這種昆蟲的認知。仿佛宇宙里的一瞬間，40年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