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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香(安玉欣)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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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香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草木清香》中國當代作家安玉欣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草木清香

世間各種物香豐厚盈餘,但我唯獨摯愛草木清香。近年來,我的這種抱朴守拙成癖。說來也怪,可能是人近中年,趨于歸途,無論何物,於我,非不得已,必求自然本性。

今晨,我在早市尋得兩把炊帚,純手工,是被搓靜籽粒後的高粱穗子做成的。其中一把水清色。一看就知道,是分櫱後的幼穗兒在水分將盡又未盡的臨界時刻被割下,陰乾,才保有的顏色。帚把兒上,草繩打了結子,攥在手裡,長短粗細適中,很是美觀受用。偶爾還有幾棵遺留的秕粒兒,裹挾在穗縫兒里,讓人有種迫切的親近感。我靠近鼻子一聞,嚯!好親切的鄉親味兒。一股淡淡的草木香甜,或許還摻雜着秋日烈陽的炙烤味兒、露味兒、土腥味兒。閉上眼,我仿佛又看到,秋陽下,鳥雀們於草木香氣中,穿梭於成熟的莊稼里忙碌而快活的身影。

這不由得喚起我的神往。

在我的記憶里,前推只保留到七幾年以後的光陰碎片。物質尚未豐厚的年代,我們每家都睡土坯壘的大通炕。春秋時節還好,土炕上鋪了草蓆,乾燥清爽得讓人隨躺即睡。但待到深冬與初春的嚴寒相逼,可真是難熬了。不過,這難不倒出身於草木的我們。家家戶戶每年都準備了禦寒保暖的炕草。在夏秋之交,玉米剛授粉揚花,雨水尚勤,恰為炕草瘋長的時節。其實,炕草是一種毛草。水肥而味甜,分節長,柔韌而葉密,善伏生,它們每逢間隙就肆意蛇行,一棵草蔓兒長達十幾米。孩子們不用大人刻意交代,拔炕草自然是分內的事兒。我們總是懷着破壞又收穫地激動競賽着,早出晚歸。把毛草拔下來,捋順了,放在秋陽下的牆頭兒上炙曬,三五天後再翻曬三五天,這時水分已盡。因草質青老的不同,乾草就保留了水清和淺黃的顏色。在僅能維持吃穿,鮮有娛樂的歲月里,披掛乾草的牆頭兒和坡地就如同淺淡的山水畫。我們或躺或打滾兒或嬉鬧在此間。草葉窸窣,草香四溢,滿天星子,秋蟲吟哦,真是最本色、最純樸的人間氣息。

待到嚴寒來臨,在一個響晴的中午,我們把捆藏了數月的草個兒重新翻曬後鋪在大炕上,鬆軟而陽光的餘溫尚存, 躺着熨帖而踏實。比如今的席夢思毫不遜色。關鍵是有草木清香相伴入,是世間身心的皈依。想來夢也香甜詩意。

今年龍抬頭的日子,恰逢禪寺法會,我有幸結緣了一把手串兒。說實話,手串兒說不上精緻但絕對純良。十七顆全木質的圓珠兒,花生仁兒大小,顆顆滿布木質本色的花紋,紋路又各個不同。抬手低眉間總有淺淡的木香盈鼻。其實我說不準為何種木香,卻能醒目提神。我每在心意煩亂時,總把它握在手裡,一邊捻珠兒一邊聞香。一次因不小心浸水,一顆珠子開裂,我頓時有一種柔軟的歉意,仿佛慢待了心中的至親,破損了它的本性。我把它放在案上晾乾,待到再拿起來看時,卻完好如初。可能善念於此。內心蕩漾着滿滿的感動和驚喜。

如今,哪裡還存有原汁原味兒,自然本色。想起少時乾草編就的蒲團,祖屋房頂上保暖防漏的草柵兒,夏天熏趕蚊蟲的艾草,浸染五穀香氣的竹製蒸篦,窮苦歲月里為我們果腹的榆錢兒、桑葉。哪個不是養育我們又接納我們的原初。我們生於草木,最終要回歸草木。我想我該不會背叛自己的原初。囿於心靈寄託也罷,為自我慰藉尋找歸宿也罷。總之,草木清香流淌在我的血脈里,為我信仰而有敬畏。

花 緣

母親生了我們姐兒五個,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每逢旁人追問家事,總有鄙夷之語「五個丫頭片子!」。為此辱稱,我曾心生怨懟。幼小心靈痛下絕念,若有來世,再不為女。我向父親哭訴。誰料,魁梧的父親竟把弱小的我直接托於兩隻大手中,故作端詳而後調侃:「這分明是一朵花嗎!」我含淚笑噴。

父親說世間的女兒皆為花,為花當有「花之心」。讀書識禮的女兒,更為人群中最矚目的那朵「金花」。我不解其意。只是渴慕自己有朝一日成就自我臆想中的那朵「金花」。

從此,我們家偌大的院落成了我植花,養花之所。即使生活清苦,物質匱乏,也難擋我的摯愛與花緣。

早春,我撿來不成型兒的棄磚,敲出稜角,砌成花畦。待到磚頭在風塵下牢穩些時日,再澆水。之後,需將硬殼兒的種子以清水浸泡兩三日,以助花芽破土。適逢墒情,恰好下種。別看這些泛泛草花,雖不嬌貴,卻各有脾性。我與它們是根脈手足,如同熟知自己。下種完畢,隨機蓋土。接下來得想方設法以緩解等待之苦。可將去年的棉花秸修去旁枝和底茬,用麻繩編串在一起備做籬笆,以防眾花成苗兒後禽畜踐踏。此時的編串須慢而巧啊!別忘了,還有期望和花緣一同編織就裡,怎能不以柔軟之情相待?

此時,我總要將院落以清水灑掃乾淨,搬出藤椅,於春陽下閱讀。若有煦暖的春風拂面,土香溫潤,內心平實而安靜,總是清歡滿懷。仿佛將這種灑掃和閱讀虔敬為迎接生命生髮的儀式。而這種敬畏又與內心的充實是如此地貼合,神聖而又美好。

我日日起早,左右顧盼。一早花芽始出,嫩色未勻,挨挨擠擠,精靈一般,當真喜人。原來等待實現的那刻,竟身心飛揚。只要風和日麗,水次趕趟兒,不多幾日,花苗兒就水嫩蔥蘢。我又熬日煮時,許下花開。

一日,突現花蕾一枚,我失聲驚叫。之後,各花次第綻放。趕趟兒而來。花團錦簇,色彩紛呈,花香盈鼻。草本花貼地,木本花居中,間作的拉蔓菜蔬纏樹爬牆高居於頂,自下而上開成花掛。

置身於繁花中,我邂逅「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吟哦之間,詩境交融,我豁然開朗。原來,父親所謂的「金花」,竟為素樸中的「學問」之花。「花之心」也絕非一顆一味地養花,愛花之心,而是日久天長涵養而成的「才華豐厚」之心。我不禁淚水盈眶。感念於父親的苦心孤詣。好在,我亦屬奮力勤學,雖無大成,但尚可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走過經年,我一路踉蹌而來,更無畏歸途坦蕩與否,今生終將以一顆素樸之心與花結緣,回甘清歡。[1]

作者簡介

安玉欣、筆名夏夜漁火,河北省石家莊市趙縣人。鍾愛文學,聲樂出身。喜歡在音樂和行走中感受生活,書寫生活。曾有詩歌、散文、小小說、詩歌**發表。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