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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李思訓《長江絕島圖》》原文、注釋、譯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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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

長江絕島圖李思訓是唐代著名畫家,善畫山水樹石,是中國山水畫北派的開山祖師。《長江絕島圖》是他的名作(現已失傳),畫的是長江中的大、小孤山。元豐元年(1078)冬,蘇軾知徐州時看到這幅名畫,寫下這首題畫詩。詩的前四句寫畫中絕島,中間四句寫畫中客舟,末四句為合寫,利用民間傳說,以戲語結尾,妙趣橫生。全詩以畫面為線索,一氣呵成,但又不拘泥於畫面,能充分發揮想象力,如棹歌抑揚,結尾的戲語,都含有蘇軾的想象和發揮。[1]

原文

山蒼蒼,水茫茫,大孤小孤江中央。

崖崩路絕猿鳥去,惟有喬木摻天長。

客舟何處來,棹歌中流聲抑揚。

沙平風軟望不到,孤山久與船低昂。

峨峨兩煙鬟,曉鏡開新妝。

舟中賈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

注釋

大孤:大孤山,在江西九江鄱陽湖中。

小孤:小孤山,在江西彭澤縣古城西北九十里處的長江中。兩山遙遙相對。

中央:中間。

「崖崩」句:形容山路險絕,猿猴飛鳥都無法在此生活,不得不離去。

喬木:高大的樹木。

摻天:即參天,直插雲霄。

棹(zhào)歌:划船人的歌聲。

沙平:沙岸平直。風軟:風力微弱。望不到:指客舟可以望見卻久久不能到岸。沙岸平直則流水舒緩,風力微弱則船行緩慢,這二者是因,「望不到」是果。

低昂:一起一落,形容山與船在水波中蕩漾。

「峨峨」兩句:煙霧繚繞、聳立江心的大小孤山,正像早晨對着鏡子重新梳妝打扮的美女頭上的一對髮髻。鬟(huán):美女頭上的一對髮髻。

賈客:商人。

漫狂:隨隨便便,即輕狂,不受禮法約束。

「小姑」句:據歐陽修《歸田錄》卷二載,民間把小孤山傳為小姑山,把彭浪礬(在小孤山對岸)傳為彭郎磯,並說「彭郎者,小姑婿也」。蘇軾隨手拈來這一民間傳說,並以假作真,戲誡「舟中賈客」,顯得非常風趣幽默。

譯文

山色蒼翠,江水茫茫無際,大小孤山矗立在長江中央。崖壁崩塌,山路斷絕,不見猿鳥蹤跡,只有高大的樹木直刺雲天,生長興旺。從哪裡飄來一隻客船?划船人的歌聲在江中時而低沉,時而高亢。沙灘平直,風力微弱,船兒遲遲不能到岸,孤山與客船久久地隨波起落蕩漾。

清晨煙霧繚繞,聳立江心的大小孤山,正像剛梳妝好的美人髮髻映在鏡中一樣。船上的商人啊,莫要輕狂放蕩,小姑早有伴侶,前年已嫁給彭郎。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