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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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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出自唐代杜甫的《登高[1]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譯文及注釋

譯文

風急天高猿猴啼叫顯得十分悲哀,水清沙白的河洲上有鳥兒在盤旋。

無邊無際的樹木蕭蕭地飄下落葉,望不到頭的長江水滾滾奔騰而來。

悲對秋景感慨萬里漂泊常年為客,一生當中疾病纏身今日獨上高台。

歷盡了艱難苦恨白髮長滿了雙鬢,衰頹滿心偏又暫停了澆愁的酒杯。

注釋

詩題一作《九日登高》。古代農曆九月九日有登高習俗。選自《杜詩詳註》。作於唐代宗大曆二年(767)秋天的重陽節。

猿嘯哀:猿悽厲的叫聲。《水經注·江水》引民謠云:「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

渚(zhǔ):水中的小洲;水中的小塊陸地。

鳥飛回:鳥在急風中飛舞盤旋。回:迴旋。

落木:指秋天飄落的樹葉。

蕭蕭:模擬草木飄落的聲音。

萬里:指遠離故鄉。

常作客:長期漂泊他鄉。

百年:猶言一生,這裡借指晚年。

艱難:兼指國運和自身命運。

苦恨:極恨,極其遺憾。苦,極。

繁霜鬢:增多了白髮,如鬢邊着霜雪。繁,這裡作動詞,增多。

潦倒:衰頹,失意。這裡指衰老多病,志不得伸。

新停:剛剛停止。杜甫晚年因病戒酒,所以說「新停」。

賞析

杜甫的《登高》總體上給人一種蕭瑟荒涼之感,情景交融之中,融情於景,將個人身世之悲、抑鬱不得志之苦融於悲涼的秋景之中,極盡沉鬱頓挫之能事,使人讀來,感傷之情噴涌而出,如火山爆發而一發不可收拾。[2]

如一般詩篇,《登高》首聯寫景,開門見山,渲染悲涼氣氛。詩中如是寫到: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這兩句都是動靜結合,寓靜於動中構造了一幅以冷色調着墨的絕妙的水墨畫。「風急天高猿嘯哀」,一個「急」,一個「哀」字非常有代入感,使人立馬進入作者所營造的令人憂傷的情境裡不可自拔。接着,苦悶情緒溢滿於胸,無處排遣,詩人將其濃縮寄託於鳥的處境下,這樣寫道:渚清沙白鳥飛回,它構造的是一幅冷淡慘白的畫面,「渚」是「清」的,「沙」是「白」的,「鳥」是「飛回」的,在一片蕭瑟肅殺的荒無人煙的「渚沙」之中飛舞盤旋,可見其孤獨,不禁令人想起「繞樹三匝,何枝可依」的淒涼感,悲哀之情油然而生。而從整幅畫的構造視角來說,這是一幅描畫天地之一處的視野較窄的微觀水墨畫。

頷聯集中表現了夔州秋天的典型特徵。詩人仰望茫無邊際、蕭蕭而下的木葉,俯視奔流不息、滾滾而來的江水,在寫景的同時,便深沉地抒發了自己的情懷。「無邊」「不盡」,使「蕭蕭」「滾滾」更加形象化,不僅使人聯想到落木窸窣之聲,長江洶湧之狀,也無形中傳達出韶光易逝,壯志難酬的感愴。透過沉鬱悲涼的對句,顯示出神入化之筆力,確有「建瓴走坂」、「百川東注」的磅礴氣勢。前人把它譽為「古今獨步」的「句中化境」,是有道理的。

最後,頸聯和尾聯的視角回歸微觀,回到詩人個人身上。頸聯如是說到: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悲秋」已讓人黯然神傷,「萬里悲秋」更是讓人悽愴不已。一個「常」字更是道出「萬里悲秋」時常與我相伴,悲哀感之強烈濃重,令人心神寂寥,無可排遣。若從字面義來理解,「萬里悲秋」時常常客居他鄉,詩人不應是孤獨的,而是有人陪伴的,所以與下一句「獨登台」產生矛盾。實則不然,且看詩人用字便知。從一般用法來說,「作」連接抽象的事物,如作難、作廢、作別,而「做」連接的都是能在實際生活中感知到的具體事物,如做作業、做工、做衣服。「客」本是實際能感知到的具體事物,一般指「人」,詩人在這裡用了「作」,不用「做」,令人疑惑,細細想來,是詩人用詞巧妙之處。「萬里悲秋」是抽象的事物,寄託詩人感傷情緒之景物是會令人心生孤獨悲傷之感的景色,不是實際生活中具體的事物,故不用「做」,而用「作」。達到的效果是加深悲秋之感,更強烈濃重,只有「萬里悲秋」與我相伴,我只能「獨登台」,獨在異鄉的孤獨惆悵感與深秋景色之荒涼淒冷水乳交融,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寄託詩人悲秋傷己的傷感情懷。

詩人由秋及人,有感而發,寫自己年老多病,拖着殘軀獨自登上高台,那種異鄉懷人的情感噴薄而出,心中苦悶躍然紙上。尾聯「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連用四個字「艱」「難」「苦」「恨」,組合在一起,極盡筆墨突出詩人內心的痛苦和鬱悶程度之深,愁腸百結,愁緒萬千,以致於白了頭髮,傷了身體,失了流年,壯志未酬身先老,悲秋之情,愁苦之緒,綿延不絕,令人哀悸。

詩前半寫景,後半抒情,在寫法上各有錯綜之妙。首聯着重刻畫眼前具體景物,好比畫家的工筆,形、聲、色、態,一一得到表現。次聯着重渲染整個秋天氣氛,好比畫家的寫意,只宜傳神會意,讓讀者用想象補充。三聯表現感情,從縱(時間)、橫(空間)兩方面着筆,由異鄉飄泊寫到多病殘生。四聯又從白髮日多,護病斷飲,歸結到時世艱難是潦倒不堪的根源。這樣,杜甫憂國傷時的情操,便躍然紙上。

此詩八句皆對。粗略一看,首尾好像「未嘗有對」,胸腹好象「無意於對」。仔細玩味,「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不只「全篇可法」,而且「用句用字」,「皆古今人必不敢道,決不能道者」。它能博得「曠代之作」(均見胡應麟《詩藪》)的盛譽,就是理所當然的了。[3]

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公元767年(唐代宗大曆二年)秋天,杜甫時在夔州。這是他在五十六歲時寫下的。一天他獨自登上夔州白帝城外的高台,登高臨眺,蕭瑟的秋江景色,引發了他身世飄零的感慨,滲入了他老病孤愁的悲哀。於是,就有了這首被譽為「七律之冠」的《登高》。

杜甫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工部」、「杜少陵」等,漢族,河南府鞏縣(今河南省鞏義市)人,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杜甫被世人尊為「詩聖」,其詩被稱為「詩史」。杜甫與李白合稱「李杜」,為了跟另外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別開來,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他憂國憂民,人格高尚,他的約1400餘首詩被保留了下來,詩藝精湛,在中國古典詩歌中備受推崇,影響深遠。759-766年間曾居成都,後世有杜甫草堂紀念。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