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擁抱的時候就不要只牽手(落花滿肩)
作品欣賞
能擁抱的時候就不要只牽手
難得與老公能準點到家,硬逼着拖出門去,難得很懶的我都要勤快一下了,焉有不支持的道理。
原本只是散步,可是對於身高相差懸殊的兩個人來說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於是,最常見的狀態是並不算嬌小的我「掛」在老公的胳膊上前進,或者老公的胳膊緊緊地攬在我的肩頭,以免一轉眼間丟了不起眼的我。只是這樣的狀態遇見熟識的人時未免會有些尷尬,尤其是那些原本熟識我,也熟識他,卻並不知我們是夫妻的人,每每都會大大的張開了嘴巴,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我身邊的老公,發出原來你們是一家的無聲驚嘆!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也許因為地球是圓形的緣故,行動範圍無論多大,遇到熟人的機率永遠都會是百分百的準確,不論是在海南遇到的同事,還是在法國遇到鄰居,一切都精確得不可思議,可是無論到哪裡遇到了誰都會收到一副驚詫的模樣:你們是夫妻?!初時聽着想笑,及至被重複太多遍以後就有些盲然:我們真的不像一家人嗎?於是也就開始做足了自我的建設,也就開始學會了「寵辱不驚」。偶爾開玩笑的告訴朋友:這世界是搭配來的。不管是他的高搭配我的矮,還是我的美搭配了他的丑,反正上天把我們湊在了一起就有了湊在一起的理由,其它的嗎,與其自己煩惱還不如留給別人去驚訝好了,這痘痘永遠是長在別人臉上是最舒心的事情。
「那個孩子在給誰戴孝?」走在樓下,看到隔壁單元的小男孩居然在右臂上戴着黑紗,不禁抬頭看向老公,好歹老公經常在樓下與別人聊天的緣故,大小的八卦怎麼也比我清楚很多的。
「他媽媽!」老公一臉笑口常開的模樣里透着罕見的沉重。
「他媽媽?」一臉的驚詫,想想哪個是他的媽媽。雖然搬來這個小區已經十幾年了,可是從不串門的我要認清誰與誰是一家的人的難度係數也是極高的。
「就是那個個子矮矮的、黑黑的、瘦瘦的女人。」老公也熟知我有「類似冬眠」從不與別人多哈啦的陋習,認真地解釋着。
雖然對於這個小區、這棟樓甚至這個單元的人並不熟識,但好歹也出入了十多年了,熟悉的臉龐還是有的。
矮、黑、瘦?用力地想。啊!那個女人!驚訝讓我的嘴巴呈現出抽筋的狀態。
前些時候還看到她了呢,騎個小巧的電動車,風風火火的到婆家去吃飯。是的,那個女人,很矮、很黑、很瘦,但看起來卻一直是非常健康的。
「怎麼可能啊?她不是身體一直不錯嗎?為什麼?」喃喃自語,腳下卻再也邁不動了。那個女人,年齡許是與我不想上下,丟下一個平時很親密的老公,一個與我兒子年齡相仿的兒子,就那麼走了?
「好像癌症,從發現到去世好像只有23天!」23天?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就結束了近40年的生命歷程,這生命怎麼恁樣地脆弱。
如果說去年母親的去世對我是個打擊,那麼現在就是個震憾,老人們的去世太多的是無可奈何,但同齡的去世卻是一種切膚之痛,類似於那種兔死狐悲的切膚之痛。
四十上下的年齡,妁華已逝,上有老下有小,日子無論是否過得燦爛都已經平安地走過了大半,不論是瓷婚還是銀婚都有着特殊的意義,就這麼突然一下子失去了,不論是生命還是生活都將是最悲慘的事情。
偶爾在網上曾看到那樣的一段話,女人謹記:必定要吃好玩好睡好喝好,一但累死了,就有別的女人花咱的錢,住咱的房,睡咱的老公,泡咱的男好友,還打咱的娃。初時看過,只是笑笑,但現在來看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太多的時候,我們都忘記了好好愛自己這個淺顯的道理,以至於真的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卻又多了諸多的不甘和惶恐,23天,用23天時間給40年的生命做個總結,匆匆卻又無奈。人啊,永遠不知道誰哪次不經意地說了再見之後就真的再也不見了,所以,能擁抱的時候就不要只牽手,能相守的時候就好好珍惜吧。 [1]
作者簡介
落花滿肩,又名雲西子,北京作協會員。著有文集《落花滿肩》、《花開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