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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外的忠誠(第五十一章)(劉瑞成)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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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外的忠誠(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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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外的忠誠(第五十一章)》中國當代作家劉瑞成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編外的忠誠(第五十一章)

內容提要:

站立着,一棵樹,一股風;在脈絡里婉轉,在清癯的枝頭,衣袂匆匆;莫道英雄無歸處,金戈鐵馬賦詩盅;一指間的風沙,一生的心事,久別重逢……

全國解放以後,丟了黨籍的戰鬥英雄劉高河,回盈州公安局工作後再次遭到奸人的陷害,無奈帶着病體解職回鄉。生命低谷的劉高河勵精圖治、初心難改、繼續勇敢奮戰在為民疾呼的一線,合作社、大躍進、戰洪圖、建水庫、破奇案,雖始終難躲奸人的謀害和特務的暗殺,仍默默地與命運抗爭着、不屈不撓頑強地站立着。時時考驗着在特定歷史時期,一名錚錚鐵骨勇敢戰士的高貴品質和潮白河漢子的俠肝義膽,展現了一名被奸人排除黨外在思想上卻早已入黨的共產黨人的人格魅力與忠誠。

故事構思奇特、哀婉曲折、人物個性觸人肺腑,讀之詠之品之思之,定會讓您輾轉沉思、挽腕長嘆、不忍釋卷。

(故事純屬虛構,切勿對號入座,方言土語等不妥之處亦多請見諒)

編外的忠誠(第五十一章)

——上高中,貧下中農大推薦

「我選柴溫泉!」「我選萬丈冰!」「我選趙國棟!」「……」這邊,大隊部的四間聯排土坯房中熱鬧非凡,貧下中農推薦誰家的孩子上高中,讓社員們吵吵個不停,蛤蟆台子一起畢業的十幾個孩子,上邊只給了四個指標。

劉高河咳喘着,急匆匆地往大隊部趕來。他關心着三兒子劉潮白上高中的事,哪知剛走進大隊部門口,從暗處突然閃出兩個人了:「你就是劉高河吧?」來人是個生臉,劉高河頓時警惕起來,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你們是誰?」「我們是縣公安局的,來核查一些有關情況,希望你老給予配合……」其中一個領頭的人,說話倒還和氣。「公安局?吭吭吭,你們找我幹啥?」劉高河一邊咳喘,一邊疑惑地問道。

「來,到屋裡說吧。」進了大隊部東側的小屋裡,劉高河還是咳嗽個不停。「別裝瘋買傻的!老實點!」看他咳個沒完,一個年輕人煩了,橫眉立目地吼了一句。他以為劉高河在故意搗亂,把他們當成反革命假想敵,是此時的流行語。

「小高!注意態度。」領頭的公安制止了那個小伙子。「是,戴隊長!」小高動了動嘴唇不說話了。「我叫戴明元,是公安局專案組組長。是這樣,蛤蟆台子大隊黨支部,向縣公安局報告說你隱瞞了十分嚴重的歷史問題。你的戰友楊萬發,生前曾證明你是出賣八路軍獨立旅的叛徒、開小差兒的逃兵、包產到戶的罪魁禍首、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壞分子……材料寫得很細緻,我就不一一說了。我們這次來,需要重新核實一下。小高,拿凳子來……」專案組的戴隊長和顏悅色地說,扶着劉高河坐到了長條板凳上。戴明元的職務恰是當年劉高河所擔任的職務。

「老調重彈,狗雜種!能不能來點新鮮的?」劉高河冷笑一聲,說道:「戴同志,這些問題,吭、組織上應該早有結論,我、吭吭、我無話可說……」「是這樣,我們也了解了一些……」

「嗬!牛逼呀?劉高河你個反革命,還他媽的坐下了?你以為你是誰呀?站起來!」戴隊長剛要繼續說下去,趙吉突然離開推薦會場闖進了東側的小屋子,此時,張三旺已經退職,趙吉接任了他的書記兼大隊長的職務。

「吭、吭……趙吉,惡有惡報,吭!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劉高河一動不動,怒目而視。「戴領導!你看看,你看看,這叛徒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強硬……」「死到臨頭?我劉高河怕過死嗎?只可惜我沒能及時扒下你的狼皮!」

「劉高河,你這個叛徒!簡直是太囂張了,我勸你不要頑抗到底,戴領導,是需要讓廣大人民群眾來幫助幫助他了!」趙吉的身後跟着打手,他的意思是想把劉高河拉到大會場上直接批鬥。

「哼!小雞子!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吭!誰不知道你是個啥東西變的?!」劉高河怒目而視。「你!他?還反了你了?戴領導,你讓我把他交給人民群眾吧?」趙吉被罵的惱羞成怒,面帶委屈地望着戴明元,希望戴明元同意拉走劉高河去批鬥,到時弄死劉高河可以推到戴明元身上,他可以逃脫責任。

掌權以來,他心裡痒痒的,一直想尋找機會揪斗劉高河,只是有張康給壓着才沒敢動手,讓他「等待最佳時機。」

「老同志,你甭誤會,我們是來調查情況的,不是來開批鬥會的!」戴隊長一直認真地聽着他們對話沒有搭茬,見趙吉這樣說,反而安慰起劉高河來。「戴同志,趙吉這個兔崽子是叛徒楊萬發的親侄子!他的話可信嗎?楊萬發是我抓的,趙吉這麼做不明擺着官報私仇嗎?」劉高河義憤填膺,開始反攻,咳喘也神奇地消失了。

「戴同志,你們看吧,你們核查吧,這就是大漢奸楊萬發出賣我們獨立旅六十三名戰友留下來的證據!都在這呢……」劉高河「唰」地一聲撕開老棉襖,前胸後背露出了被炮彈崩過的、子彈穿過的、刺刀扎過的道道傷巴……「你少來這套!你矇騙不了偉大的黨和覺悟了的廣大革命群眾!」趙吉尖聲叫起來,明顯沒了底氣。「趙吉同志,我們公安局專案組正在辦案,請你立即迴避!」趙吉落了個沒趣兒,只得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間。

「趙吉不是楊萬發的外甥嗎?咋又成了他的的侄子了?」「是他的侄子沒錯,容我以後再詳細說明,戴同志,我一直懷疑趙吉有國民黨潛伏特務的重大嫌疑!」「哦?你別着急,慢慢說!小高,注意警戒!」「是!」那邊的屋子裡,亂鬨鬨的會場也逐步靜了下來。

「都別說話了,下面由大隊黨支部書記趙吉同志宣布貧下中農的推薦結果!」小學校長兼大隊會計金海清大聲嚷嚷着:「社員同志們,現在我宣布蛤蟆台子大隊貧下中農推薦的擬上國辦高中人員的名單:第一名柴溫泉、第二名趙衛國、第三名劉世卿、第四號李韓、萬丈崖……」「啊,咋回事呀?」「不是說有劉潮白嗎?」「連那個介個啦都上了名單了?」會場裡又開始亂鬨鬨地議論起來。

「那邊咋回事兒?聲音太大了!」戴隊長想讓人去制止一下。「戴同志,讓我聽聽結果中嗎?」戴明元大概是明白了,他擺了擺手,大家側耳聽了起來:「第十七名張大磊、第十八名李聰、第十九名劉潮白。宣布完畢!散會!」名單念完了,那邊也散會了。

「……」劉高河哆嗦着雙唇,眼睛呆呆地直視着前方,表情有些駭人。「老……你……」戴明元走過來,想繼續他們的談話。「唔……」劉高河一扭身,一口鮮血涌了出來,噴到了敞了懷的老棉襖上……「老同志!老同志,小高,快去找大夫……」戴明元有些慌了,對着門外大聲叫着。

生活有時候很怪,不斷地把一個又一個不幸,同時降臨到一個人身上,這就叫禍不單行吧!最痛徹的悲劇,就是你的人生理想一塊塊地被撕碎,還讓你看不到轉機和希望;不管你內心多麼強大,它都會逼着你屈從並逆來順受,從抗拒不過到不再抗爭,這其實就是命運對一個人的毀滅。

劉高河心如死灰。他扶着牆,嘴角滴着血,大口喘着氣說:「都、都是漢奸楊萬發、柴中國所賜……」專案組的人員嚇壞了,他們即使再傻,也會明白鮮血意味着什麼:「先去醫院吧?……」「不用,沒事兒,老毛病了,給我倒口熱水……」喝了口熱水,劉高河逐漸鎮定下來,此時赤腳醫生也到了:「二叔,您的肺壞了。」赤腳醫生給他注射了青黴素和安痛定,又留下氨茶鹼之類的一把藥片子。「這病村里治不了,還是早點去大醫院吧,不能耽誤了!」赤腳醫生再三囑咐。「我的病我知道,不用去醫院,戴同志有啥事明個兒再說,我先回家了。」「好好!」戴明元親自把劉高河攙扶到了家門口。

「爸爸回來了!」聽到動靜,劉潮白「唰」地站了起來,連忙迎出來,媽媽也拉亮了電燈:「爸爸!爸爸!有我嗎?有我嗎?……」劉潮白迫不及待地追問着。過了好久,劉高河才慢慢直起腰,如同批鬥大會上的「黑五類」分子,低垂着頭彎着身子,昏暗燈光下的身影顯得那樣的蒼老:「呼嚕嚕……呼嚕嚕……吭……」進了門,劉高河的咳喘又開始了,不過已經是進的多出的少了。媽媽推開劉潮白:「別催了,你爸煩着呢!」半晌,劉高河才負罪般地說:「你爹、吭吭、沒本事,給不了你們好日子,誤了你們的前程,鈴鐺啊!踏心當個莊稼漢吧!」劉潮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望着滿面通紅的父親,他楞楞的戳在地上,明明內心早就有了結論,可他就是不死心啊!

原來,上面給了蛤蟆村四個上高中的指標。縣委第二書記、縣革委會代主任安有福的野種兒子柴溫泉上了第一名的寶座;大隊黨支部書記趙吉的兒子趙衛國名列了第二名;「跑外的」劉民兵的兒子劉世卿是第三名;副大隊長李佐山的兒子李韓、萬能的兒子萬丈崖來了個並列第四名。之後,民兵連長、大隊會計、治保主任、大隊保管、生產隊正副隊長的兒子分別按其老子官位的大小列居第五、第六……劉潮白排到第十九位,竟被排到了兩個「黑五類」的子女之後,事實上,劉潮白得了第九名,是趙吉故意把他宣布成第十九名的,他是成心要氣死劉高河的:「嗚呼!」誰人聞聽不五雷轟頂?趙吉在高音喇叭里用洪亮的聲音無比興奮地宣布着:「社員同志們哪!這個結果呢是經過全大隊貧下中農民主推薦出來的,已經上報公社,民意不可違呀!讓我們以萬分喜悅的心情,熱烈歡呼這一革命的徹底勝利!」

第十九號,意味着什麼?劉潮白清楚啊,孤獨、氣憤、絕望!他狠狠地抓起書本一把摜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他還能說什麼呢?能怨恨父親無能麼?能發泄對全體廣大的貧下中農們的不滿嗎?「吭吭吭、吭吭吭……」爸爸劇烈的咳喘聲讓他冷靜下來了,他止住哭聲,俯身撿起書,默默地走開了……

詩曰: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為自由開路者,不可使其困頓於荊棘。[1]

作者簡介

劉瑞成,筆名柳一 ,原籍天津寶坻,天津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