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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香 詠春雨》

圖片來自網絡

作品名稱: 《綺羅香 詠春雨》

創作年代:南宋

文學體裁:詞

作 者:史達祖

《綺羅香 詠春雨》南宋婉約派重要詞人史達祖的詞。[1]

這首詠物詞,以多種藝術手法摹寫春雨纏綿的景象。上片寫近處春雨。蝶驚粉重,燕喜泥潤。佳期被阻,鈿車不行。下片寫遠處春雨。春潮晚急,群山迷濛,新綠落紅,帶愁流去。通篇不着「雨」字,卻處處貼切題意。用語工麗,意境清幽。[2]

詩詞正文

賞析

詠物詞之成熟在這首詞中有充分體現,將情思寄於對自然景物的感情化描寫之中,混化無跡。但這種「寄託 」,僅為作者一種情思,而這種情思乃作者所處之時代、社會所形成的個人思想,若實指某人某事,必不免穿鑿附會。

詞中之濛濛細雨為正當其時,而闇闇情懷則鬱積已久,以此適時之雨 ,遇此淒迷之情 ,「情動於中,乃形於言」,乃作成此滿紙春愁。

春雨欺花困柳,所謂風流罪過,明是怨春,實是惜春情懷。體物而不在形骸上落筆,而確認非人之景有其思想感情,為南宋詠物詞中大量採用的寫作手法,這就是所謂傳神 ,這是詠物詞最見工力的地方之一。

說「冷」,說「煙 」,說「偷催」,都使人感到這是春天特有的那種毛毛細雨,也即「沾衣欲濕」的「杏花春雨」。還是「傳神寫照,全在阿堵物中 」也。這種細雨,似暖似冷,如煙如夢,情思杳渺難求,正如秦觀《浣溪沙》:「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雖各說各的春雨,各具各的神態,卻同借春雨,表現出同樣的惜春情懷。對仗工而精,用字隱而切。細雨春愁,愁密如雨,甚亂如絲,紛亂如麻的情懷借細雨如茫寫出,融合天間,見出其愁如海,斬剪不斷。但即使人的神思立遠幽深,而究其實卻「句句不離所詠之物 」。春雨之冥迷,實同於人之惆悵,輕到欲飛之細雨,竟至欲飛不能而如此依戀纏綿者,都因為這是一片春愁。體物傳神,可謂細緻入微,窮形盡相了。

彩蝶眷日來歸,春燕踏春而來本為平常,而蝶驚粉重,燕喜泥潤,卻把春雨這一不知讓人是喜是愁的「細微」的特徵,從側面表現出來了。 上片的最後一韻,仍是圍繞春雨來寫。佳約成空,鈿車不出,是說春雨對人事的影響,所阻不能過河而又急於過河者,為「我」耶,為他耶?這種手法,正如姚鉉所說:賦水不當僅言水,而言水之前後左右也。杜陵在長安城南,是唐代郊遊勝地,這裡是借用。

上片寫作者在庭院中所見。下片第一韻三句,轉為寫春雨中的郊野景色。寫郊原春雨,唐人韋應物的《滁州西澗》最為知名,這裡翻用了他的詩意。詠物詩詞的用典,除了為自己詩情詞情敷彩之外,還要標示這一事物曾經為前人所重,在文學史上早有很高的聲價。這雙重的作用更表明梅溪作詞技巧的縝密,心思細緻,詠物詩詞如果忽略了這一點,那就是美中不足。韋詩:「 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江頭野渡,暮色淒清,微雨欲垂未垂,遠水似盡不盡。一片蒼茫寂寥,雖非行人,亦難免魂銷。看似描寫江天景色,實際上卻是為春雨畫韻。

「眉嫵」兩句,寫雨中春山,煙雨迷濛,遠望處,隱約如佳人眉黛。這裡是用卓文君事。《西京雜記》:「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 」,是以山比眉,這裡卻又反過來用佳人愁眉比喻遠山,且又加「 和淚 」兩字,以關合雨中遠山。「 嫵」字韻腳極佳,押韻應這樣才好。所謂「 我見青山多嫵媚 」(辛棄疾《賀新郎》),不僅新穎,亦使青山含情。「 謝娘」一辭,唐宋詩詞家常用語,是對婦女的泛稱,這是南朝留下來的用語上的講究。這裡的謝娘,不應理解為實指某人。只是因為把雨中遠山比做婦女愁眉,為使文理連貫才引出「和淚謝娘」一語,詞意只在用雨中春山表現春雨的多種風神,重點仍在春雨。句句刻畫,不離所詠之事物。這兩句寫青山似謝娘之含嚬帶愁而愈覺嫵媚,都是春雨「做將」出來的。春雨能夠做到「山也含情,蝶也悽怨」。

詠物詩詞之用典,貴在融化無跡,這就需要作者的刻意錘鍊,但用典即使渾化無跡,因是被動,難免與原典頏頡,不如自鑄新詞,使之淋漓盡致,兩者在詠物詞中更是缺一不可。下面兩句即作者自己熔鑄的新語,既流暢,又獨特「 臨斷岸 、新綠生時,是落紅、帶愁流處 。」這是兩句極新穎的對偶句,構成極美的意境,極為當時人及後世讀者激賞。是春雨中景色 ,亦是春雨中情懷;是作者寄託,亦是作者情懷。詞人使用的方法是在文字上句句不離春雨,在結構上以春愁作為情感主線。寫春雨則窮形盡相,寫情感則隨處點染,這種春雨和愁情又互相點染,使雨為情雨,愁為雨愁,令人徘徊其間 ,無可名狀 。下片的「沉沉」、「和淚 」、「落紅」、「帶愁」,以及下句的「門掩梨花」,都是織成這一片淒清景色和闇闇春愁的因素。

下句「門掩梨花 」,語出李重元《憶王孫》:「萋萋芳草憶王孫,柳外樓高空斷魂,杜宇聲聲不忍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開 」。以想象之辭,緬懷前代風流,遙想詩人於「當日」門掩黃昏,聽梨花夜雨時之惆悵況味。春日夜雨不僅使詞人改寫名句,也以春雨感染詞人的心作結 。至於剪燈事,出於李商隱詩:「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李詩雖是寫秋雨,但只剪取其「夜雨剪燭」一層意思,以關合故人之思,使結句漸入渾茫,所以言已盡而意不盡。許昂霄評這兩句說:「 如此運用,實處皆虛。」《詞潔》對全詞的評價是 :「無一字不與題相依,而結尾始出雨字,中邊皆有。前後兩段七字句 ,於正面尤到。」在詠物詞中,這一首屬於意重在雕繪之一類,不僅窮形盡相,而且頗為傳神。以工麗見長,見出作者才思,梅溪日片可見出,其在婉約詞發展史上集大成者的地位。

作者簡介

史達祖(1163~1220?),字邦卿,號梅溪,汴(河南開封)人,南宋婉約派重要詞人,風格工巧,推動宋詞走向基本定型。一生未中第,早年任過幕僚。韓侂胄當國時,他是最親信的堂吏,負責撰擬文書。韓北伐失敗後,受黥刑,死於困頓。[3]

史達祖屢次科舉不中,後得韓侂胄賞識,負責機要文書。韓侂胄死後,對其牽連影響很深。終究其因是源於其不知進退、驕傲蠻橫的個性所致。當時人彈劾他得到韓侂胄的重用後,在言聽計從、權炙縉紳的同時,也"公受賄賂,共為奸利"。當時韓侂胄手下向他進程書禮,都要畢恭畢敬地用上"申"、"呈"的字樣,可見史達祖借着相國的威風,也曾橫行一時。他有個李姓朋友,看見這種情況想要告誡他,於是在他的几案上寫下幾行大字:"危哉邦卿!侍從申呈。"當時其並沒有吸取好友之建,任意妄為,使得落得一敗塗地之地步。[4]

視頻

《夜合花·柳鎖鶯魂》史達祖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