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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短散文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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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短散文兩篇》中國當代作家胡佳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精短散文兩篇

我這輩子戀山。

只要討得空閒,便會編方設法一路噠噠登山而去。

踩着一步步松毛和落葉覆蓋的山徑,拉着兩旁伸出手來撓痒痒的草棵和枝葉,深吸飽含負離子的清新氧氣,仰望離天越來越近的山頂,我會頓生一種醉意,竟忘了這世上還有塵囂擾攘。這時,我真想立馬躺下來,讓生命和大自然融融為一體。

所以,我後來搬家,便刻意搬到了一個能靠近山的地方。

這山叫石峰山,離繁華的城區僅一步之遙。

以後就因了這山緣,我今生有幸結識了兩位老人。他倆一個住山上,一個住山下。

住山下的老人姓周,也因喜好和山比鄰而居,而成了我的鄰居。我那時登山,時不時會在山間碰見他。一來二去便有些熟絡了起來,熟絡了起來後見面就會打打招呼啊,或站下來聊一會兒啊的。這樣,青山綠水間,我就簡單知道了老人的一點身世。

原來老人早年也從事過教育工作,還在一個縣當過領導。由於那個年代眾所周知的原因,他一生經歷過不少坎坷,蒙受過不少冤屈。可我每次碰見他,看他總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講話粗門大嗓的豪爽。有時我和他聊到如何看待過去時,老人家還不時揮起拐杖敲敲頭上垂下來的滿樹枝葉,說:「以時間贏得空間嘛!以時間贏得空間嘛!你看,我今天都還能跟你一樣爬爬山呢!」話語非常地坦然,全無一點對過去生活的怨尤。所以那時,我在山間碰到老人,隨便聽他說幾句什麼,對我一路下來都是感染和啟奮。

老人後來和友人合出了一本詩詞。有天轉山回來,他還杵棍奪棒地爬到我的六樓來,給我送書,並在扉頁上親筆題簽讓我指點雅正之類的話,讓我好一陣子感動。

老人是在後來過了90好幾才仙逝的。現在我在書櫥里偶爾看到這本書時,還會想起和他在山裡的這段緣分。

而住山上的老人姓聞,也是我上山偶然相識的。

那天轉山,碰到了正在地頭挖苕的他,便站下來和他閒扯了幾句農事。以後次數多了,也漸漸熟了。後來,這位年歲幾近80的老人挑起擔擔下山來賣菜,知道了我的住處,還時常繞道給我捎帶來幾兜白菜呀,幾個蘿蔔呀,一把蔥子蒜苗呀,幾節藕啊什麼的,而且一律都擇洗得乾乾淨淨地,清清爽爽地,拿來就能下鍋的樣子。我和老人非親非故的,他卻待我如此山般的樸拙厚道,古道熱腸令我感懷。

後來,山里搞起了開發,老人的房和地被占了。老人和許多村民一起被遷往山下安置,和我一樣成了都市人。可不想,自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老人,不知他去了哪兒……

而眼下這座我以前常爬的山,新修起的高樓大廈日新月異地像海浪一樣漫延至山腰。以前從我家陽台上抬眼就能看見的山上的森林,和森林上的雲霓鳥影,全被鋼筋水泥遮擋;我過去登山常走的那條濃蔭覆蓋的羊腸小徑,如今也早已不復存在。我今後上山,該從哪兒另闢蹊徑呢?

而我因這山所認識的兩位老人,和山一樣,如今早成了我的恆久念想,山和人不可分離地牢牢碑立在我的心中……

啊,青山依舊在!這信念我想起就從容達觀。

為我送行,母親

前些日子,我因臨時有事要去外地走親戚。當我頭天晚上把這消息告訴母親時,她在電話里一個勁兒地對我說,那我來送你!那我來送你!我趕忙說,媽,你不用來,你不用來,你都80好幾的人了,我也恁大個人了,熟腳熟路的,還勞您老人家一路磕磕絆絆地來送嗎?再說,您那兒出門路窄車多,萬一,萬一……我沒敢再說下去。可電話那頭,母親非常地堅決和執拗。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匆匆囑咐了幾句便撂下了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我知道母親要來送我,便特意提前趕到車站,想趁她來之前,先進站接接她。當我擠進人頭攢動的候車室,正在接受安檢時,卻突然一眼看見滿頭白髮的母親,早已穩穩噹噹地坐在了候車室裡面的木條椅上,不知等我多時了。

我忙提起行李攆過去,母親見我來了,喜不自禁地站起來,伸出雙手上來搶我手上的行李。待我落座後,母親一連問了我好多出行要注意的問題,我一一做了回答後,看來她才放心下來。

我看離開車時間還早,便陪母親聊聊天。不一會兒,我看她從身邊一隻綠色帆布購物袋裡,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吃食來,放在椅子上,讓我過目,說是給我帶在路上吃的乾糧。我一看,都是一小包小包的威化餅啦、沙琪瑪啦、小月餅啦、牛肉乾啦、山椒花生米啦什麼的。接着,她又掏出一瓶礦泉水來遞給我,說吃了好打口渴。接着,她繼續掏,掏出了已剝好了的半個柚子,兩個橘子,幾根香蕉來,讓我撿好,還問我夠噠不。

嗨呀,我說媽,坐六七個鐘頭的車,充其量中午一頓,哪兒吃得到恁個多東西嘛,何況我本身還帶得有。吃得到,吃得到,母親只管自顧自地說,我曉得你從小飲食逗好。見這樣,我只好把這些東西一一撿到自己的包包里放好,並裝着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

接下來,我看母親又在自己的荷包窸窸窣窣地摸什麼。我緊盯着她的手,不知她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她就摸出了一大把零鈔來,說是給我帶在路上花的。我趕忙說,這些零花錢我用不着,您老留着買菜用。她忙打斷我的話頭說,用得着,用得着,你到了那邊不是要轉幾趟大巴嗎?萬一還要打的呢?用得着的。母親這樣說,我只好接過她為我準備的零鈔,看看都是一塊的、五塊的、十塊的;我捻起指頭細數了一下,加起來不多不少正好整整一百元。我知道母親一未來的脾性,這時你再多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把零鈔收起來,裝進了自己的腰包,就讓她看着高興放心。

這時,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說,媽,我要上車了,你慢慢回去吧,一路上爬坡上坎的,盯到路哈,注意車哈,千萬別摔倒。哪知她連忙說,不慌,不慌,我要送你上車,你上車了我再走。接着,她先我站起來,勾下腰,要給我提行李。我怎能讓她提呢?就讓她跟着我顫巍巍地送我下樓去上車。

到了車門口,我把行李墩在地上,回頭對母親說,媽,這會兒你走得了,走得了。我又把先前囑咐的話重複了一遍。母親這時卻說,你快上去放東西,找位子,我等你車開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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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胡佳清,供職重慶市萬州區教育委員會。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