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帛古書與學術源流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簡帛古書與學術源流》,李零 著,出版社: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是一家具有悠久歷史和光榮傳統的出版機構[1]。以出版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2]圖書為主,出版物涉及哲學、歷史、文學、藝術、經濟、政治、法律和社會生活等領域,在知識界和廣大讀者中享有盛譽,被譽為「中國知識分子的精神家園」。
內容簡介
本書是李零先生在北京大學中文系講課時的講稿,上編是簡帛古書的基礎知識,下編是簡帛古書的分類導讀;前一半學生上課聽講時使用,後一半大家下課看書時使用。李零先生力求「把道理講清楚,用材料來擺事實」,並融匯學術界出土文獻研究的最新成果,力圖打通出土古書與傳世古書的連接,重新認識並建構起古代知識系統和人們的思想文化心理。
作者介紹
李零,北京大學人文講席教授,美國藝術-科學院院士。研究、著述範圍涉及諸多領域,如考古、古文字、古文獻,以及方術史、思想史、軍事史、藝術史和歷史地理。
李零在三聯書店出版的作品:《十二生肖中國年》《波斯筆記》《我們的經典》《我們的中國》《鑠古鑄今》《萬變》《簡帛古書與學術源流》《蘭台萬卷》《何枝可依》《小字白勞》。
此外他還著有《中國方術考》《花間一壺酒》《入山與出塞》《兵以詐立》《喪家狗》等。
前言/序言
這是一本教材,用以記錄我在北京大學中文系的講授。
我的課,在註冊表上,本來是叫「出土文獻與學術源流」。「出土文獻」這個詞,學界的用法比較寬,既指古文字研究(包括甲骨文和金文),也指古文書研究(如居延漢簡和敦煌漢簡),還指出土古書的研究(即這裡說的「簡帛古書」)。比如,中國文物研究所出的《出土文獻研究》,就是三種文章都收,和中華書局出的《古文字研究》差不多。而且從事古文字研究的人,也理所當然地把這一概念當他們的世襲領地。至少到目前,一直是這樣。
但我的課,從一開始就不是這樣。它的討論範圍只是上述三種的最後一種。說起這門課的講授,我要感謝前不久剛去世的倪其心教授,我們中文系古文獻專業的領導。這個教研室分兩攤,古文字研究室是一攤,其他從事古文獻研究的是另一攤。自1985年,裘錫圭先生調我來北大,有十年多的時間,我一直是在他領導下的古文字研究室工作。1996年,為了躲避是非,我主動提出離開古文字研究室,轉到古文獻方面來工作。當時,倪先生是教研室的領導,他批准了我的申請,並為我做了新的安排。他的課程規劃,其中有一條,是要我開設這門新課,幫古文獻專業的研究生開闊視野,開拓領域。而且他說,這應該是古文獻專業的基礎課。我們這個專業,包括我們的研究所,雖然有古文字這一攤,但我的同事,絕大多數都是從事傳世古書的研究,其他高校的有關專業和研究所也是如此。學科調整時,古文字雖然還在我們專業,但作為學科,卻被劃歸漢語專業,很多人都是把它當語言專業的學問,而不是當歷史、文獻方面的學問。我們的古文獻研究和上面說的出土文獻研究,雖然都有「文獻」二字,但含義卻根本不同,誰也包括不了誰。有時,為了印名片,我的同事會來問我,「古文獻」翻成英文應該是什麼,這是個麻煩問題,因為英文裡的「古書」,就我所知,好像可以有很多譯法,冊頁類,他們叫book;手卷類,他們叫manuscript。此外,還有text、document和literature等許多隨上下文可以選擇的翻譯,好像沒有十分貼切的詞彙。有趣的是,近年來,我們專業成立基地(在教委開大船的鼓舞下,我們都成了「基地分子」),北京大學中國古文獻研究中心,其金字招牌,下面的翻譯,經教委指定,是Center for Ancient Chinese Classics & Archives of Peking University,直譯是「北京大學中國古代經典和檔案中心」,其中還包括檔案。所以,為了避免誤會,本書要花兩講的篇幅,講本書的主題和討論範圍,整本書的題目,也改了一下,叫「簡帛古書與學術源流」。材料是「簡帛古書」,不是所有古文字,不是文書檔案,也不是傳世古書;內容則側重於「學術源流」,不是個別詞句的文字考證,不是某種文本的糾謬訂錯,也不是漢代那樣的今古文互校,而是像章學誠所說,屬於「辨章學術,考鏡源流」。我更關心的是古書承載的學術發展,以及其中帶有規律性的問題。古文字學,對我只是工具性的東西。
1998年,我開這門課,學生來得太多,滿滿坐了一大教室,讓我有點緊張,因為我的設想是把這門課變成一門討論課,邊教邊寫,邊寫邊教,逐步完善,自己也是學生。但人這麼多,根本無法討論,大家來了,只是仰而受之,由我兩個小時,唇焦口燥滿堂灌,讓我很難受。當時,課是臨時上馬,很多書還來不及細讀,很多材料還來不及消化。我覺得,自己都沒把自己教好,何以教人,慚愧呀。1999年,我改變授課方式,找了間小屋,只能容十個人,上討論課。結果,又是來了很多人,在我勸說下離去。最近一次是去年,我還想開討論課,來的人仍很多,除本校的學生,還有外校的學生,勸也勸不走,仍然討論不成。但滿堂灌,沒有書在手,總是心裡發慌。學生聽這門課,不知從哪兒找材料,也難以下手。它逼迫我,還是早點拿出講義好。因為,對於講課,對於口頭的東西,我越來越不自信,這裡面有學與思的矛盾,有寫與講的矛盾,很難掌握。思而不學,求之太深,浮想聯翩,東拉西扯,會表達不清,我是北京長大,說話短平快,容易語無倫次,滿嘴跑舌頭。學而不思,什麼都掉書袋,一張嘴,就照本宣科,或者板書,一堂課抄不了幾個字,還滿頭大汗,學生提不起神,我也鼓不起勁。有些擅長此道者,他們總結說,沒有講義,學生愛聽,有了書,他們就自己看書,不聽你講,好像是沒書更好。但我覺得,課堂講授,容量太小,聽者甭管多過癮,都留不下什麼記憶,就像從電影院走出來,剛才轟轟烈烈,現在空空蕩蕩。所以,我反覆考慮,還是得有本講義,給他們提供基本的思路和基本的材料。只不過寫時,儘量保持口語風格,讓聽者易於接受。我的講授都是再三斟酌,反覆推敲,控制講課時間,避免重複囉唆,在電腦上炮製的假口語。我更相信我的筆。這門課,到現在為止,只講過三次,成熟自然是談不上了,但寫作卻拖了差不多五年的時間。我聽說,有尊貴長者曰,你們年輕人,千萬別急着寫書,最好少寫或不寫,寫書可是白紙黑字,一旦出錯,那是活着有人罵,死了也有人罵,這是講慎言的道理。但我比較欣賞,還是孫子的兩句話,叫「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對我來說,寫作是日常生活,有如呼吸吐納,只是儘量多學,小心下筆,知道什麼說什麼而已。我不是烈女,活着比牌坊更重要。為求謹嚴,什麼都不寫,對我來說,身體輕鬆,心理緊張。
這裡,我想說明的是,我這本書,它的結構是分上下兩部分, 上編是簡帛古書的基礎知識,分六講。下編是簡帛古書的分類導讀,也分六講。每一講,又分兩部分,一部分是講授本身,側重的是思想脈絡和發凡起例,以及有關發現本身;另一部分是參考資料,包括參考書目,補充說明的概念,有關的研究背景,以及某些閱讀材料。我希望讀者能注意,出土發現和傳世文獻,兩者各有各的作用,都很重要。第一,我並不因為出土材料古老,就貶低傳世文獻的價值,認為出土發現的作用只是推翻和代替它們,相反,倒是以傳世文獻做討論框架和理解背景。第二,我也並不因為出土材料的數量和覆蓋面遠不如傳世文獻,就以為出土發現沒有重讀和改寫學術史的價值,相反,總是以這些發現做理解線索,重新考慮傳世文獻中很多被忽略和曲解的地方。第三,我認為,出土發現和傳世文獻,兩者都是管中窺豹,全局還在兩者之外,無論哪一方面,都有已知和未知,只有放入學術史的框架,虛實結合,才能發揮兩方面的作用。
參考文獻
- ↑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有限公司簡介,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 ↑ 高考知識積累:社會科學與人文科學的區別,新東方高考網,2020-06-01